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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846歸來

盛寵之嫡女醫妃 天泠 8420 2024-10-25 15:32

  姑嫂倆在屋子裡說了近一個時辰的話,蕭霏方才離去。

  東次間裡,隻剩下了南宮玥,屋子裡一片靜谧。

  臨近午,溫暖的陽光曬得人懶洋洋的,南宮玥慵懶地倚靠在窗邊,眼簾半垂,櫻‘唇’微抿,心緒轉得飛快。

  到底是誰讓一向在親事是榆木疙瘩的蕭霏另眼相看,而且,有些開竅的迹象呢?

  能與蕭霏接觸的男子屈指可數,這幾日,蕭霏待在王府不曾出過‘門’,最近一次出‘門’也是萬青山的冬獵了……

  想着,南宮玥心念一動,莫非,冬獵的那幾天發生了什麼,所以才讓蕭霏一向平靜無‘波’的心潭泛起了些許漣漪?

  窗外的樹葉随風搖曳着,發出沙沙的聲響,一隻胖乎乎的橘貓從枝葉探出頭來,金‘色’的貓眼一眨不眨地與南宮玥四目對視,然後發出輕輕的“喵嗚”聲,似乎在贊同她的猜測。

  橘貓警覺地盯了南宮玥片刻,發現她是獨自一人,身旁沒有那隻淘氣的團子後,松了一口氣,悠然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南宮玥看出貓兒的神态變化,忍俊不禁地勾‘唇’。
她把手肘撐在窗檻,托着下巴繼續思索着,回憶冬獵時發生的事。

  要說冬獵那幾日蕭霏身發生了什麼特别的事,大概也唯有她在萬青山走丢的那件事……那之後,蕭霏因為崴了腳,除了最後一天與小家夥一起去放生那隻白鼬以外,間再也沒出營地。

  南宮玥還記得百卉與她說過,那一晚,蕭霏是被常懷熙和閻習峻找到并帶回營地的。

  難道說讓蕭霏另眼相看的是他們兩人的一個?

  南宮玥的眸子微微一瞠,若有所思。

  恐怕不會是常懷熙……

  之前,蕭霏曾與自己明言常家不錯,如果是常懷熙的話,蕭霏不需遲疑,隻需與自己言明即可,莫非——

  是閻習峻?

  如果真的是閻習峻的話,閻家‘門’第不顯,家風不佳,而閻習峻又是庶子……

  想着,南宮玥心有些遲疑,擡眼再次看向枝頭的橘貓,眉頭微蹙。

  “小橘……”她猜得對不對?

  南宮玥盯着橘貓的圓臉似在詢問,橘貓歪着腦袋一臉無辜地看着她,仿佛在說,它怎麼知道!

  随即,小橘安然地在樹枝蜷成一團,‘舔’‘舔’脖頸的絨‘毛’,曬着太陽繼續睡起它的午覺來。

  看那橘‘色’的‘毛’團睡得如此香甜的樣子,南宮玥也忍不住被傳染了睡意,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眼皮沉甸甸地,不知不覺,她靠在窗邊昏沉沉地睡去了……

  連院子裡的微風似乎都不忍吵醒這一人一貓,風變得更為溫柔了……

  相南宮玥的悠閑,碧霄堂乃至駱越城都為了過年忙得是腳不沾地。

  忙碌的時候,日子過得飛快,眨眼又是幾日飛逝,臘月十三,又一批南疆軍從西疆聲勢浩大地歸來了,這一次帶隊的人是韓淮君。

  當韓淮君在竹子的引領下來到碧霄堂的外書房時,太陽已經開始西斜了。

  外書房的幾扇窗戶大開,金‘色’的陽光透過窗口柔和地灑在了蕭奕俊美的臉龐。

  歲月如梭,距離韓淮君次陪擺衣來南疆已經三年了,對他而言,蕭奕的書房看着陌生而又似乎有些眼熟,時隔三年,他的身份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挑簾進屋後,韓淮君一眼看到蕭奕笑‘吟’‘吟’地對着他招了招手,“阿君,過來坐!

  蕭奕那随意的語氣和神态一如當年在王都,一般無二。

  韓淮君怔怔地立在原地,幾乎以為自己此刻身在王都,幾乎以為時光倒轉,“大哥”二個字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許多年前,他輸給了蕭奕,願賭服輸,才叫年齡他還小的蕭奕一聲“大哥”,心裡自然有幾分别扭,并不似傅雲鶴、原令柏他們那般心悅誠服。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

  如今他在南疆軍麾下效力,原本是打算尊稱蕭奕一聲“世子爺”,卻沒想到蕭奕一如往昔,哪怕他如今堪稱權傾天下,卻似乎一點也沒變,仍是王都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世子。

  韓淮君原本有些繃緊的神經一下子放松了下來,笑了。

  士為知己者死,也是因為有這樣的蕭奕,才有官語白,有姚良航,有傅雲鶴……有南疆萬千将士萬衆一心,甚至連平陽侯也投效了鎮南王府。

  一瞬間,韓淮君的心思緒翻湧,想到先帝,想到新帝,想到西疆……想到已然腐朽的大裕朝堂,覆水難收,他是決不可能再走回頭路的!

  韓淮君定了定神,嘴角透着一抹堅毅,他大步走到窗邊的圈椅坐下,與蕭奕僅僅隔着一個案幾。

  竹子給二人了茶水後,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之後,韓淮君與蕭奕說起了正事,如今西疆已經不在屬于大裕,而是被歸到西夜郡下,這幾月,他們終于收編了原西夜軍,以此補充了駐紮西夜的兵力,又有姚良航留在那裡照看着,西夜那邊應該出不了岔子,所以蕭奕命韓淮君率一萬南疆軍從西疆歸來。

  兩個青年清朗的聲音間或地回‘蕩’在書房裡……直到竹子在一炷香後進來禀話,二人方才從書房走出,遠遠地,看到幾道熟悉的身形正往這邊走來。

  蔣逸希、韓绮霞、原‘玉’怡,還有被南宮玥牽在手裡的小蕭煜,都朝韓淮君和蕭奕這邊走來。

  然而,韓淮君的眼裡卻隻容得下一人。

  幾十丈外,蔣逸希身穿一件青蓮‘色’葡萄紋刻絲褙子,烏黑的青絲挽成了牡丹髻,鬓發間的赤金鑲珠鳳钗在夕陽餘晖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女’為悅己者容,她顯然是特意妝扮過的。

  韓淮君大步流星地走向妻子,目光灼灼,嘴角不由得翹起,英俊清朗的臉龐柔和了不少。

  短短不到一年,發生的事太多了!

  曾經一度,他幾乎以為他此生再也無法與蔣逸希團聚,以為他們夫妻倆要永遠分隔兩地直至埋骨土下……

  韓淮君的眼眶有些酸澀,‘蒙’天垂憐,他還有她!
他們還能在這距離王都千裡之外的地方重逢。

  蔣逸希被韓淮君灼灼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秀麗的臉龐染了如桃‘花’般的紅暈,低低地喚了一聲:“阿君。

  蔣逸希心裡如釋重負,他能平安歸來,什麼都好!

  南宮玥、韓绮霞和原‘玉’怡在一旁彼此看了看,三人的嘴角都帶了戲谑的笑意。

  她們早從蕭奕那裡知道韓淮君這幾日會回來,今日正午,韓淮君剛到駱越城大營,便有人急匆匆地來碧霄堂報訊,南宮玥急忙派人把蔣逸希和韓绮霞她們接了過來,又通知了原‘玉’怡。

  須臾,韓淮君總算回過神來,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與韓绮霞、原‘玉’怡等人紛紛見了禮。

  之後,他的目光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衆人年齡最小的一個小人兒身。

  小蕭煜穿着一件與他爹一式的紫袍,父子倆看來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小家夥一手抓着娘親的裙裾,仰起小臉好地打量着韓淮君。

  “煜哥兒,這是你韓家叔叔。
”蔣逸希含笑地看着小家夥介紹道。

  “叔叔。
”小家夥從善如流地叫了一聲,笑得燦爛極了。
他知道每一個姑姑、姨姨和叔叔,還有義父,都會對他很好很好。

  知道這是叔叔,小家夥也不再小心地審視韓淮君了,直接從娘親身旁走到了他跟前,雙臂一舉示意要抱。

  韓淮君無措地看了蔣逸希一眼,在她的鼓勵下,一把将小家夥抱了起來,姿态很是僵硬。

  其他人看着都忍俊不禁,他們本相熟,也多是近親,氣氛很快熱絡了起來。

  “君表哥,今晚我們給你接風!
”原‘玉’怡笑嘻嘻地說道,好似主人一般招呼着大家往舒志廳的方向去了……

  此時,夕陽落下了大半,天‘色’一片昏黃,府的角角落落開始點起一盞盞八角宮燈,照亮前路,衆人的語笑喧阗聲漸行漸遠,這一夜的碧霄堂笑聲不斷……

  臨近過年,駱越城裡可說是喜訊連連。

  西夜郡那邊,西夜十二族皆歸順了鎮南王府,以前逃竄的西夜殘軍也都一一剿滅,西夜百姓很快安于天命,西夜的局勢基本穩定了下來,因此駐西夜的南疆軍将士們陸續地都返回了南疆,隻在西夜留了三萬人、以及飛霞山一帶留了一萬人駐守。

  與此同時,百越郡、西夜郡、南涼郡、七裡郡等郡也都紛紛把年禮送來了駱越城,當那些年禮随着各郡的車隊浩浩‘蕩’‘蕩’地入城時,吸引了不少百姓圍觀,百姓皆是熱血沸騰,與有榮焉。

  南宮玥從各郡送來的年禮挑了一些,作為年禮送給城的一些府邸。

  接下來連着數日,城下都圍着年禮的話題說得熱熱鬧鬧,也讓城的年味更濃了……

  年關臨近,城各府、店鋪一家家都張燈結彩,百姓皆是喜氣洋洋。

  臘月十六,一隻白‘色’的信鴿撲棱撲棱地飛進了碧霄堂,信鴿是從西夜郡那邊遣來的,這封信來禀說,翡翠城附近爆發了時疫,翡翠城以及周邊的數個小鎮、村落有一成左右的百姓都感染了時疫,幸而及時發現,統一将那些病人進行區分并隔離治療……雖然染了時疫的病人至今為止已經死了近半,但是總算控制住了疫病的傳播,沒有繼續向别的城鎮擴散,至今已經有五天沒有出現新的病人。

  這封信是來自程昱。

  除了平陽侯外,程昱如今也在西夜郡,那之前,程昱在南涼郡協助田禾管着政事與民生,在黃和泰趕去了南涼郡後,程昱終于可以‘抽’開手,又被蕭奕派往了西夜郡,現在以程昱為主,平陽侯為輔,暫時管着西夜郡的政事與民生。

  蕭奕收了那封飛鴿傳書後,直接來了青雲塢。
也沒人招呼,他熟‘門’熟‘門’地拐進了官語白的書房,官語白正坐在一張榧木棋盤後自己與自己下棋。

  “小白,你瞧瞧……”

  蕭奕随手把那封密信丢給了官語白,饒有興緻地研究起這下了一半的棋局來,隻見那黑子與白子殺得難解難分,硝煙彌漫……蕭奕也有些手癢癢了,從棋盒拈起一粒白子幹脆地落下。

  幾乎是下一瞬,一粒黑子也緊跟着落了下來。

  蕭奕擡眼看去,隻見官語白已經放下了手的那張絹紙,随手擱在一邊,顯然看完了信。

  蕭奕又俯首去看眼前的棋局,果斷地再次落下一粒白子,嘴同時說道:“阿玥之前不放心翡翠城東郊的那個‘亂’葬崗,我幹脆命人一把火給燒了。
看來這把火燒得恰是時候!

  若是沒有那把火,恐怕翡翠城的這場時疫會更嚴重!

  官語白以左手又拈起一粒黑子,右手則在棋盤邊輕輕叩動了兩下,沉‘吟’着道:“自古以來,疫病流行往往與天災**有關,‘亂’葬崗、病畜、被污染的水源等素來都是時疫的源頭……阿奕,我想向林老神醫請教一下要如何才能預防減少時疫。

  縱觀曆史,時疫的爆發數不勝數,如霍‘亂’、鼠疫,緻死率極高,一旦疫情失控,死者不計其數,件件觸目驚心,他們也曾在應蘭行宮親眼見證過時疫的可怕,預防時疫也是關乎百姓民生,須得重視。

  官語白落下了黑子,又道:“這一次的時疫也是一記警鐘。
”他看向自己還不甚靈活的右手,眼一片泰然。
說來,以他的右手換回那數萬百姓的‘性’命,這筆買賣也是值得的。

  棋盤,黑子與白子陣勢錯雜,兩人才不過下了幾子,白子已然隐隐‘露’出敗勢,蕭奕卻滿不在乎,果決地繼續對黑子發動攻勢,隻攻不守。

  “啪”地落子後,蕭奕伸長脖子,猝不及防地把臉湊到了官語白跟前,一本正經地說道:“小白,我這個人一向唯才是舉,都說耳濡目染,你怎麼沒學到一點?

  官語白還沒怎麼樣,小四已經被蕭奕的自吹自擂、厚顔無恥又一次給驚到了,差點從外面的樹摔了下來。

  這麼多年了,小四還是沒習慣這個蕭世子的語不驚人死不休。

  窗外的小四俯首朝官語白和蕭奕二人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收回了視線,嘴角微揚。
他如何不知道蕭奕是在勸公子适當地把事情‘交’由下面的人去辦,不要太‘操’勞,不要事事都親力親為……

  小四都能領會,官語白如何不懂,怔了怔後,烏黑的眼眸閃現點點笑意,意味深長地說道:“阿奕,說來,還有一件事必須要由你既‘出力’,又‘出面’!

  蕭奕疑‘惑’地挑了挑眉尾,見狀,官語白眼的笑意更濃,說道:“如今幾郡平定,可以利用新年論功行賞之際,重定軍制……”

  南疆以武立邦,事關軍制,蕭奕也明白其重要‘性’,凝神聽着。

  官語白繼續說道:“如今南疆軍用的皆是大裕的軍銜,可南疆既然已經獨立,那必須更改軍制,與大裕有所區别。

  無緣無故地改軍制容易引起軍心動‘蕩’,倒不如借着這次大肆封賞之際,趁勢而為,轉移焦點。

  官語白說得在理,可蕭奕卻覺得頭也疼了起來,年關歲末,距離新年的時間可不多了,定軍制如同定律法,需要考慮的條條款款可不少,還要借鑒曆史……看來自己與小白又要忙一段時日了!

  不過……

  蕭奕又想到了什麼,揚了揚眉,笑‘吟’‘吟’地看着官語白,故意問道:“小白,那你還要不要這安逸侯繼續來做做樣子?

  官語白愣了一下,然後淡淡地笑了,雲淡風輕。

  “啪”的一聲,他手裡又落下了一個白子……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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