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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811歸來

盛寵之嫡女醫妃 天泠 8786 2024-10-25 15:32

  “咯咯咯……”

  被這一桌的物件吸引了注意力的小蕭煜,根本沒在意其他人的目光,自得其樂地開懷笑着。

  小家夥看了半圈後,一手抓向了那隻鎏金龜鈕。

  見狀,鎮南王心一喜,眼睛都快發直了,心暗道:金孫果然是有眼光!

  誰想小蕭煜卻是一把抓起了放在那龜鈕旁的一本古籍。

  立刻有一位年夫人湊趣地說着吉利話:“小世孫抓了書,将來一定是個飽讀詩書的!

  蕭霏盯着小家夥手的古籍,頓時喜笑顔開,心道:煜哥兒果然與自己投緣,一下子挑了自己為他準備的物件。

  可是下一瞬,小家夥看了看古籍随手放下了,又拿起了一把小巧‘精’緻的‘玉’弓。

  唐青鴻便笑着對鎮南王道:“王爺,小世孫以後一定如王爺骁勇善戰。

  其他将士也是連聲附和,廳堂一片洪亮的笑聲。

  鎮南王正打算抱起金孫好好誇獎一番,卻見小家夥又無趣地把那‘玉’弓給丢下了。

  于是,廳堂裡衆賓客的笑聲又是尴尬地停了下來。

  一旁的方老太爺和林淨塵好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平日裡常陪着曾外孫玩耍,對于這小家夥的‘性’子也有幾分了解,小蕭煜一直是個玩心重的小娃娃,好心也重的,平日裡看到幾乎看着什麼新鮮有趣的東西,都要湊過去看一看,玩一玩。

  此時也不例外。

  接下來,看那穿着紅襖子的小‘肉’團把什麼酒令、蔥、‘玉’尺、元寶、‘玉’笛等全都把玩了一遍,玩好随手扔一邊,以緻衆賓客的心也随着小家夥的一舉一動時起時伏,不時緊張地屏息。

  南宮玥在一旁看着忍俊不禁地翹起了嘴角,她其實并不在意小家夥到底抓了什麼,抓周也不過是一個圖喜慶的儀式罷了。

  最重要的是她的小寶貝滿周歲了!

  看着可愛的小蕭煜,南宮玥的心如同灌了蜜糖般,眼神柔和得不可思議,仿佛那萬千星辰映在了眼底。

  忽然,一陣熟悉的鷹啼聲傳來,一頭矯健的灰鷹“刷”地展翅飛進了廳堂裡,在衆人的頭頂飛掠而過,并朝下方的書案丢下了一團黑‘色’的‘毛’球。

  小灰微微振翅,對着小蕭煜抛下了一個嫌棄的眼神,仿佛在說,你們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害它一陣好找!

  跟着,它又展翅從另一頭的窗戶飛了出去。

  “呱呱!
”一隻麻雀大不了多少的小烏鴉暈乎乎地掉落在書案,在數十道目光的注視下,‘毛’絨絨的身子微微顫顫。

  見狀,原‘玉’怡、蔣逸希和韓绮霞她們的心都提了起來。

  糟糕!

  她們也知道這幾日小灰天天給小蕭煜帶鳥兒玩,小家夥最喜歡小灰給他的禮物了,接下來恐怕……

  仿佛在驗證她們的擔憂般,小蕭煜毫不猶豫地丢掉了手的将軍盔,笑呵呵地鼓起掌來,一邊興奮地叫着“呱呱”,一邊迫不及待地朝那隻可憐兮兮的小烏鴉伸出了小‘肉’爪。

  四周的氣氛又是随之一變。

  如果說小世孫在抓周時抓了一隻烏鴉,那算是什麼預示呢?

  賓客們都忍不住想着,每個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而鎮南王的整張臉都黑了下來,‘陰’沉得幾乎要滴出墨來,心道:這逆子不搞出點事情來不甘心是不是!
煜哥兒的周歲宴他人不在也罷了,還要留着他的鷹在這裡瞎搗‘亂’!
他的寶貝金孫怎麼偏偏攤這麼一個不靠譜的爹!

  眼看着小家夥的胖手要抓到那隻小烏鴉,廳外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夾雜着小厮氣喘籲籲的喊叫聲:

  “王爺!
……王爺,世子爺回來了!

  話落的同時,隻見鎮南王的臉‘色’更難看了。

  這逆子倒還知道回來!

  鎮南王咬牙切齒的想着,心頭的怒火蹭蹭蹭地升騰而起,像是赤紅的岩漿般翻湧不已,越來越劇烈,似乎下一瞬要像火山般爆發出來。

  廳堂的氣氛再次變了,衆賓客都是面面相觑。

  世子爺已經離開南疆好幾個月了吧?

連過年都沒能趕回來,現在可總算是回來了!

  衆人心裡皆是驚疑不定,有志一同地循聲朝廳外看去。

  一看賓客們都被轉移了注意力,海棠眼明手快地出手,趕緊趁機把書案的那隻小烏鴉抓到了手裡,藏在袖,一切不過發生在彈指之間。

  小蕭煜一手抓空,傻眼了,慢吞吞地眨巴眨巴,跟着委屈巴巴地看向了娘親,想要告狀,卻發現娘親根本沒在看自己。

  不止是娘親,廳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廳外。

  外面有什麼好看的?
忘‘性’大的小家夥一下子忘記了小烏鴉,好地歪了歪腦袋,也伸長了脖子往外看。

  後方傳來一陣“撲棱撲棱”的振翅聲。

  灰鷹再次騰空而起,這一次,它沒有進正廳,一邊啼鳴着,一邊從行素樓的方飛翔過去,緊接着,另一道鷹啼聲響起,一頭身形小一點的白鷹從另一個方向飛來,雙鷹好像在打招呼般在半空繞着彼此盤旋……

  而正廳的衆人卻沒在看它們,他們的目光全都集在雙鷹的正下方,兩個身形颀長的青年大步流星地朝這邊走來,正是蕭奕和官語白。

  兩人看來都是風塵仆仆,打扮非常随意,蕭奕身着一件靛藍‘色’的衣袍,官語白身披一件艾青‘色’的鬥篷,并肩而來,一個鮮衣怒馬潇灑如風,一個謙謙君子朗朗如月,衆人皆移不開眼,以目光迎接這二人越走越近。

  南宮玥亦然,她一眨不眨地看着蕭奕一步步地朝她走進,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燦爛的笑靥,眼眶一酸,仿佛又看到了昔日那個初見時的少年,紫衣如霞,容光勝錦。

  蕭奕自然也在看她,明明旅途勞頓,卻是容光煥發,陽光下那對分外潋滟的眸子裡似乎隻有她一人。

  南宮玥的嘴角情不自禁地翹起,“阿奕”這兩個字已經在‘唇’邊要脫口而出,感覺到自己的腰間一緊。

  她下意識地回頭,卻見小蕭煜不知何時爬到了她身旁,一手抓着她的衣裙,一手撐在書案,可憐巴巴地仰首看着她。

  “娘……”

  一瞬間,南宮玥被小家夥那濕漉漉的大眼看得心都有些歉疚了……

  小蕭煜這一聲軟綿綿的叫喚聲像一桶涼水澆在了鎮南王怒火燒的心頭,讓原本氣得七竅生煙的鎮南王一下子冷靜了下來,現在可不是跟這逆子算賬的好時機,今日最重要的還是他的寶貝金孫!

  可不能因小失大,為了這不孝不慈的頑劣逆子,壞了乖孫的大日子!

  鎮南王深吸一口氣,壓抑着怒火,硬聲道:“阿奕,你可回來了!
正好,煜哥兒正在抓周呢!
”說着,他看向了小蕭煜,眼神才算柔和了一分。

  四周靜了一靜,賓客們都傻眼了。

  剛才鎮南王火冒三丈的樣子他們都有目共睹,本來以為王府如往昔般又将迎來一場父子大戰,然後今日的抓周禮會不歡而散,沒想到鎮南王竟然忍下了。

  鎮南王身旁的唐青鴻早出離震驚了,早在正月初九那日他從鎮南王手裡接過了小世孫周歲禮的請柬時,唐青鴻已經想明白了:今時不同往日啊!

  “父王。
”蕭奕對着鎮南王随意地抱了抱拳,算是見過禮了。

  跟着,他笑‘吟’‘吟’的目光落在了小‘肉’團身,小家夥的一隻手還緊緊地抓着他娘親的褙子。

  四個月不見,他和阿玥的臭小子長大了不少,那雙與自己極為相似的桃‘花’眼一臉疑‘惑’地看着自己,仿佛在說,你是誰啊?

  蕭奕的眸子熠熠生輝,大步前,俯身在小‘肉’團戴着虎頭帽的頭頂‘揉’了‘揉’,然後笑‘吟’‘吟’地對着南宮玥眨了眨眼,意味深長地笑道:“總算是趕了!
”說着,他從腰間解下一把鑲滿五彩寶石的彎刀,放在了小家夥的身旁。

  這把彎刀自然是蕭奕送給小家夥抓周用的。

  這時,跟在蕭奕身後的官語白也不緊不慢地走入正廳,無視衆人帶着狐疑揣測的目光,官語白還是一貫的從容鎮定,如閑雲野鶴般。

  他拿出一本藍‘色’封皮的冊子,把它放在了那把彎刀旁。

  彎刀絢麗奪目,書冊質樸無華。

  這兩者放在一起,無突兀,卻又透着一種詭異的和諧。

  蕭奕伸指在小家夥的眉心輕輕彈了一下,笑容更深,對着小家夥笑道:“臭小子,這是你義父專‘門’給你手書的賀禮,喜不喜歡?

  小家夥也不知道聽懂了沒,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好地盯着彎刀和書冊來回看着,他根本沒有發現他爹的一句話令得滿堂的氣氛變得更詭異了。

  蕭奕隻說了一句話,但是這句話透‘露’的信息未免也太多了!

  小世孫竟然認了安逸侯為義父,安逸侯和世子爺之間的‘交’情似乎遠遠超出他們所預料的,也是說安逸侯這算是投效鎮南王府了嗎?

  衆人或是震驚地審視着仍舊雲淡風輕的官語白又或是目光落在了那本書冊,藍‘色’的封皮寫着四個大字:

  官氏六韬。

  官語白手書的《官氏六韬》!
這個念頭在廳堂的不少将領心掀起了一番驚濤駭‘浪’。

  這本書冊莫不是官語白根據他多年行軍作戰記錄的兵法總結?

  隻要一想到這種可能‘性’,那些将領都是心‘潮’澎湃,血脈偾張。

  官語白未及弱冠在西疆戰場不知道經曆過多少戰役,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從無敗績,早将名在外,老王爺當年曾贊官語白此人必會成為一名百年難得一見的名将。

  官語白所總結的兵法恐怕是這天下的武将都想一窺的寶物,而官語白竟然輕描淡寫地送給了小世孫?

  在衆人微妙而詭異的目光,小蕭煜笑呵呵地一手抓起彎刀的刀鞘,一手抓起那藍皮書冊都往自己的懷裡兜,那霸道的小模樣逗得南宮玥掩嘴笑了。

  在衆賓客忍俊不禁的笑聲,官語白亦是勾起一個清淺的微笑,滿含笑意地看着小家夥的一舉一動,烏黑的眸子溫潤似水。

  “臭小子,總算你有點眼光!

  下一瞬,蕭奕毫不避諱地一把抱起了小家夥,大笑着把他往颠了颠。

  小家夥在父親寬闊的‘胸’膛劇烈地起伏了兩下,覺得好玩極了,“咯咯咯”地笑了。

  見狀,鎮南王頓時眼角一‘抽’,差點又要怒罵這逆子不懂規矩,有道是:“抱孫不抱子”,這逆子沒看到孩子的祖父在這裡嗎?

  對于衆賓客而言,此時的廳堂簡直是冰火兩重天,各種滋味難以對外人道也。

  無論如何,蕭奕既然把小蕭煜抱了起來,也代表着這拖延了近半個時辰的抓周總算是結束了。

  姚夫人清了清嗓子後,笑着湊趣道:“今日世孫抓了刀又抓書冊,以後定是武雙全!

  其他人也總算回過神來,你一言我一語地紛紛恭賀鎮南王、蕭奕和南宮玥,把世孫誇了個天地下僅此一個,哄得鎮南王喜笑顔開,心裡姑且把這逆子的一筆筆賬先記下,打算等客人走了再來計較!

  一片語笑喧阗聲,南宮玥含笑地請示鎮南王:“父王,時辰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開席了?

  鎮南王颔首應了一聲,之後,男賓和‘女’賓分散開來,分别在幾個管事嬷嬷地指引下去了各自的席面。

  接下來的男賓席宴因為蕭奕與官語白的加入,變得更為熱鬧,而‘女’賓的席宴,不知不覺開始口耳相傳地說起那個關于小世孫與梅林的故事,衆人恍然大悟之餘,又有些忍俊不禁。

  等一個時辰後,席宴散了,賓客們陸陸續續地告辭,王府又漸漸地從喧嚣歸于平靜。

  好不容易才等到散席的蕭奕本來迫不及待地想回碧霄堂和他的世子妃好好說說體己話,偏偏啊,他那個不省心的父王是不讓他安生,散席後,把他叫到了外書房。

  此刻,太陽已經開始西斜,收起了刺眼的光芒。

  鎮南王面‘色’‘陰’沉地瞪着坐沒坐相的蕭奕,一看到這逆子一肚子火氣蹭蹭蹭地往來……哎,幸好世子妃是個好的,寶貝金孫才不至于像他爹一般長歪了!

  鎮南王硬是灌了半杯醒酒茶,才覺得怒火稍微壓下了些,沒好氣地質問道:“逆子,你這四個多月到底去哪兒了?

  蕭奕斜斜地歪在紅木圈椅,右手肘撐在一旁的案幾,拳頭托着臉頰,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回道:“我去西夜了。

  西夜?

蕭奕的這個答案完全出乎鎮南王的意料,震驚之下,反而忘了發怒。

  等等!

  以這逆子的個‘性’,一向無利不起早,又喜損人利己,他帶着幾萬大軍總不會是為了去西夜遊曆的吧?

  想着,鎮南王心裡咯噔一下,隐約浮現一種不祥的預感,急忙再問道:“你去西夜做什麼?

  蕭奕挑了挑眉,笑容更盛,理所當然地回道:“打西夜啊!

  打西夜?

這逆子倒是敢說,問題是他敢做嗎?

鎮南王的雙目微微瞠大,忽然想到了剛才這逆子送給金孫的那把彎刀。

  那把彎刀的刀鞘不僅鑲了寶石,還填燒琺琅,做得十分華麗‘精’緻。
從刀鞘的形狀可以看出,它刃如新月,牛角刀柄則微微彎向與刀尖不同的方向。

  現在細思起來,鎮南王忽然察覺到那一把不是普通的彎刀,而是西夜彎刀,據說經過西夜人近百年的改良才制成了那個形狀,最适合騎兵使用。

  這逆子送了一把西夜彎刀給金孫到底是什麼意思?

  鎮南王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心裡隐約浮現一個令他不敢去深思的想法,難道,難道是……

  仿佛知道鎮南王在想什麼,蕭奕的嘴角勾了起來,如一隻狡黠的狐狸般笑眯了眼,“父王,臭小子滿周歲了,我這做父親的也不好意思太小氣了,打下這西夜給他當周歲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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