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有點遠,因為光線的原因,她的臉孔有些晦澀難辨,看不清表情。
鳳錦說不出什麼感覺,一方面覺得些微的驚訝,一方面又覺得,自己沒必要解釋什麼。
本來就是如此的,難道不是嗎?
他不喜歡,不喜歡她,這樣的話,這樣的想法,無可厚非。
嚴楚溪站了起來,抱着那堆機密文件,往樓上去了。
他看着那兩個人低頭交談着,然後一起往書房的方向走去,身影逐漸隐沒在遠處。
他坐在原地,輕輕地深呼吸了一次,感覺有幾分郁燥的情緒。
他并沒有做錯什麼,不是嗎?
為什麼這麼煩。
*
書房裡,嚴楚溪将那些文件在花容的書桌前分門别類的放好。
他道:“這是今天的,剩下的我明天再給你送過來。
”
花容坐了下去,伸手拿了一本企劃,開始翻閱,應了一句:“好。
”
嚴楚溪垂下眼,細細的打量她的表情。
花容臉上沒有表情。
她很認真的在看這本剛送過來的企劃案,似乎并沒有絲毫被鳳錦剛才的話影響到的模樣。
嚴楚溪垂下眼,輕聲道:“大小姐,那我先回去了。
”
花容看了一會兒,似乎終于才反應過來,後知後覺的點了點頭,“嗯,你去吧。
路上小心。
”
她這一整天,估計都要花在書房裡了。
嚴楚溪應了一聲,也不再打擾她,輕手輕腳的開門走了出去,然後體貼的關上了門。
樓下,鳳錦還坐在那裡,嚴楚溪并沒有看他,隻是往外走去。
鳳錦看着他從容離開的背影,感覺胸口氣悶的感覺,越發的沉重了。
*
花容一旦進入工作狀态,就是廢寝忘食,一般情況下,都是嚴楚溪監督她的作息的,現在搬到了這邊來,一回過神,就已經是下午四五點鐘。
夕陽西下,她擡起頭看向窗外昏黃的夕陽,擡起手,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桌上的文件已經看完了三分之二,剩下的可以晚上繼續。
有些疲憊的靠在椅子上,她下意識的喊了一聲:“楚溪!
”
外面沒人應她。
她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現在已經不在她的别墅了。
怪不得她現在這麼餓。
從早上到現在就沒吃什麼,也沒人記得給她送飯。
花容扶着自己的腰,從書房裡走了出去,這個家下人很少,房間裡沒開燈,绛藍色的陰影讓這個别墅顯得冷情又安靜,空蕩蕩的好像隻剩下她一個人。
還沒有開始準備晚餐,花容去冰箱裡給自己倒了一杯果汁墊了墊肚子,然後疲倦的坐在大廳的沙發上休息。
她問道:“鳳錦呢?
”
傭人回答道:“鳳錦少爺出門去了。
”
花容點了點頭,拿起遙控器開始看電視。
晚飯快準備好的時候,花容給鳳錦打了了一個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吃飯。
他可能是在酒吧,聲音顯得嘈雜,沒說幾句話,就挂了。
花容皺了皺眉頭,也沒說什麼,倒是旁邊一直候着她的傭人感覺到了一絲壓力。
她起身去餐廳裡一個人吃了晚餐,然後給嚴楚溪打了一個電話,然後上樓把文件都整理好,抱着走了下來,坐在沙發上。
在等嚴楚溪的時候,她還順便看了一會兒合同,傭人一開始沒明白她想做什麼,隻是等到嚴楚溪過來,花容指揮嚴楚溪把文件抱走,他們才意識到,花容是打算走了。
誰也不敢說話。
也沒人想起來要給鳳錦打一個電話。
十二點半,鳳錦從開車回來了。
他今天去參加了一個朋友的生日酒會,雖然沒喝酒,但是還是沾染了一點酒氣。
他想着要不要先洗個澡再去房間裡見花容,一回到家,就感覺這個家微妙的有點冷清。
他去浴室洗澡,并沒有看到花容在房間裡,以為她還在書房,就去書房找她。
敲了敲門,沒人應,推開門,入目是一片漆黑。
他愣了一下,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找了守夜的人問,才知道花容晚上的時候就走了。
一時半會兒,他還沒回過神來。
沒搞懂她怎麼說留下又突然走了。
而且連電話也沒打一個給他。
房間裡少了一個人,竟然有點不自在起來。
明明也沒跟花容怎麼住過,可能是因為她答應的好好的,他已經準備好跟她一起過二人世界了,現在又留下他一個人。
皺了皺眉頭,他打開冰箱從裡面取出了果汁,發現昨天還沒喝完的果汁已經沒有了。
“誰喝了?
”他有點疑惑。
“是容小姐。
她餓了就喝了。
”
鳳錦有點不太高興,但是也說不清自己到底哪裡不高興,他把空瓶子丢進了垃圾桶,低低的罵了一句:“喝完了也不知道丢。
”
*
醫院裡,花容扭扭歪歪的坐在長椅上輸液。
看着嚴楚溪從門外給她買了一杯熱牛奶回來。
“剩下的文件你等下去給我拿過來。
”花容閉着眼,聲音有些虛弱。
嚴楚溪皺着眉頭,把牛奶遞給她,“今天休息一晚。
”
“我沒這麼嬌弱。
”花容笑了笑,“隻是腸胃有點不舒服,輸液就好了。
”
可能是一整天沒怎麼吃東西,又喝了冰果汁,晚飯吃的太急,總之什麼原因都有可能,老胃病竟然犯了,從别墅裡出來,就大吐特吐,被嚴楚溪連夜送了醫院挂急診。
醫生說是腸胃炎,還有點胃出血。
嚴楚溪臉色難得有些變化,陰沉沉的難看,泌着陰雲。
“才回去一天就搞成這樣,”他道,“那個人就不知道照顧你嗎?
”
花容擺了擺手,“我多大一個人了,還需要人照顧?
得了吧,跟他沒關系,是我忘記吃飯了。
”
她軟綿綿的給鳳錦辯解,語氣裡渾然不在意的模樣。
嚴楚溪微微的吐出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隻是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花容有些怕冷,微微蜷縮在他懷裡。
“好累啊……”她閉着眼,突然輕聲呢喃道。
“……”嚴楚溪低下頭,有些心疼的看着她泛白的唇,緩緩的伸出手,将她擁在了懷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