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如羽收回手,走過來坐在洛南初的身側,看着她低頭淺酌。
她眉目沉靜,時間并不是什麼都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她變得越來越安靜,一個人坐着的時候,近乎于一種沉默。
“燕如羽。
”她低着頭輕聲問道,“他現在還好嗎?
”
她終究還是按捺不住了。
燕如羽心裡想。
他手指輕輕地劃過掌心裡透明的酒杯,開口道:“……還好。
”
他清淺的瞳孔裡沉浮着輕輕淡淡的藍色。
洛南初便無聲的笑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明顯高興了起來,舉起酒杯朝着他碰了碰。
白啤酒味道很淡,酒精濃度也不高,洛南初當做飲料一樣的喝了兩杯,也隻是臉頰微微有點發紅。
她看起來确實健康了許多。
曾經傅庭淵帶給她的沉郁和削瘦,也被時光抹平。
他們喝酒到了深夜。
洛南初酒氣上頭,明顯些微有些醉了。
一堆人從酒吧裡走了出來,凜冽的寒意讓衆人酒意消退了許多,哆哆嗦嗦的拿起在酒吧裡脫下的外套重新穿上。
各自上車,洛南初坐燕如羽的車子離開。
窗戶開車,她撐着窗邊看着窗外。
洛杉矶是一座不夜城,淩晨一點也依舊燈光璀璨。
燕如羽擡起頭,在後視鏡裡看着洛南初的臉。
她唇角流瀉着一絲模糊的笑意,有點釋然的模樣,又隐約流瀉出淡淡的寂寞。
花容已經不在,于小魚和他都在倫敦,就留她一個人桐城。
這麼多年,好像就她一個人被遠遠的留在了原地。
來來回回,她身邊到最後隻剩下她一個人。
*
下午要拍戲,洛南初一口氣睡到了中午。
她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遠遠就看到燕秉和燕如羽在陽光下正在說些什麼。
見到她從屋子裡出來,燕如羽偏過頭來,笑着朝她揮了揮手。
洛南初也一笑,她沒化妝,頭發蓬松的散在肩膀上,臉色在陽光裡顯得有些蒼白。
燕秉看向她,語氣裡有藏不住的關切,“起床了?
還有兩個小時就要開拍了,你去吃點東西吧,化妝師等下就要來了。
”
“好。
”洛南初點了點頭,又跟燕如羽笑了笑,才轉過身離開了。
燕如羽的視線從洛南初的身上收了回來,問道:“她現在還好嗎?
”
“狀态很不錯。
”燕秉看着洛南初,“就是跟劇組裡的人話很少,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
”
燕如羽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樣子。
燕秉猶豫了一下,問道:“庭淵那孩子……怎麼樣了?
”
燕家這三年裡,内部密不可聞的又進行了幾項重大的調動。
比方說,燕家的實權,在幾經波折以後,又重新落回了燕青楓的手上。
當然,這些内部的變動,外界是很難感受到什麼的,工作交接的時候,就連股票都沒有多少回落。
燕如羽平靜的道:“還是那個樣。
”
燕秉聞言,眉心不由自主的皺了皺,低下頭抽了一口煙,“哎”了一聲。
傅庭淵的病,不僅是對外界,就連對燕家内部,都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