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到了如此地步,讓她連一絲嫉妒都産生不了。
如果不是有唐甯的存在,她真的要以為蕭鳳亭這個人,是空心的。
她臉上的笑容和語氣都沒有波瀾,就好像,她已經接受了這個既定的事實。
蕭鳳亭愛着唐甯,所以怎麼對她都是應該的。
因為深愛,所以寵愛。
也因為不愛,所以可以肆無忌憚的傷害。
她以前那麼絕望,可能就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無法接受蕭鳳亭真的一點也不愛她。
所以接受了以後,那些沸騰的,将她的心揉碎了一般的情緒,便都消失了。
她終于可以平靜的接受蕭鳳亭對唐甯的深情,隻是對比對她的無情,剩下一點可笑的意難平罷了。
任何人被他傷害到這種程度,都有資格意難平。
所以她也可以理所當然的接受自己對蕭鳳亭的厭惡和憎恨。
沒有人在被那樣傷害以後還可以愛着他,唐傾自認自己也沒有愛他到願意為他粉身碎骨的程度,她不是任盈盈,做不到因為蕭鳳亭對唐甯的深愛而覺得這個男人可親可愛。
“傾兒,”蕭鳳亭輕輕地歎了口氣,“我想補償你。
”
“你願意讓我去讀大學嗎?
”
“……”
“你連自由都不願意給我,又談何補償?
”她看着他,“你現在哪一點看起來,是想要補償我的樣子?
”
蕭鳳亭又輕輕地歎了口氣,他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對着她道:“你現在該休息了。
”
唐傾微微的抿了一下唇,躺在床上沒有再說話。
男人無聲的走了開去,來到了窗邊,将窗簾拉開了一條小縫,站在那邊抽煙。
空氣裡便逐漸了彌漫起了淡淡的薄荷的涼意。
“蕭鳳亭。
”
“……”
“你剛才答應過我,不會傷害阿易。
你不會再傷害他的,是不是?
”
蕭鳳亭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如果他不來招惹我,我不會對他動手。
”
“那你答應我,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許殺死他。
”
蕭鳳亭幽淡的視線落在她的小臉上,然後無聲的笑了一下,意義有些不明的慢慢道:“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在乎他了?
”
他語氣很輕,隻是在逐漸渲染開來的涼意裡面,透出幾分壓抑的寒氣。
“他對我來說,跟南初和果果一樣重要。
”唐傾看着他,“如果你敢殺死他,那麼我就算死,也要為他報仇。
”
“……”
“你既然敢讓我留在你身邊,那就應該做好這樣的覺悟。
我是打不過你,但是唐易如果死在你手裡,我一輩子也不會讓你安甯。
”
蕭鳳亭沒有說話,隻是垂眸無聲無息的看着她。
他本來就是情緒不怎麼外洩的人,隻是此刻身邊驟然籠罩起來的寒意,讓唐傾明白自己剛才那幾句話已經讓他生氣了。
她并不怕蕭鳳亭會因為她這幾句話而去傷害唐易,相反,蕭鳳亭應該明白,她之所以願意留下來,他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她唯一有用的,就是以這種方式保全自己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