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護士被蕭鳳亭吓得戰戰兢兢的,保镖看她可憐,上前打圓場,“少主,您回房休息吧,這裡有人看着。
唐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
蕭鳳亭擡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冷冷的道:“她一個廢物,能有什麼天相,去給我找一張椅子來。
”
他竟然是要在這裡坐着。
保镖一時無語,揮了揮手,叫那名被蕭鳳亭吓到的小護士去搬椅子。
蕭鳳亭的臉色十分的蒼白,從他的面色上,也能看得出他此刻身體不适。
蕭鳳亭坐在那張太師椅上,雖然如此,也是風景如畫,讓這個走道看起來蓬荜生輝。
他單手撐在扶手上,微微扶着額頭,燈光下唇色有些過度的蒼白。
見保镖站在身後,他閉着眼睛道:“你出去吧。
”
“那您……”
“我在這裡一個人坐一會兒。
”
見他真的要坐在走廊門口守着唐傾,保镖猶豫了一瞬,還是低頭離開了。
他總覺得,此時此刻,并不好打擾他。
蕭鳳亭閉着眼,腦中一幕幕閃過昏迷之前在海邊的場景,唐傾自始至終面無表情的樣子,她給自己辯解的樣子,還有她落海以後被救上來平靜的樣子。
想着,心底就越難受,他睜開眼手背抵唇輕輕地咳嗽了幾聲,喉嚨裡竟然嘗到了血腥味。
氣急攻心。
就算是要氣,也是氣唐傾半死不活不掙紮的模樣,明明她隻要拖延一點時間,他的人就能趕到,又何苦此刻躺在icu裡面生死不明。
他擡起頭,看向病房裡唐傾的模樣,有一根導管深深的插進了她的喉嚨裡,臉上戴着氧氣罩,一根鼻管從她鼻孔裡面探了進去,她此刻無法自主呼吸,需要靠儀器進行最為平常的生命需求。
——簡直是,活受罪。
何苦?
何苦呢?
他覺得自己有些生氣,隻是喉嚨口血腥味越來越濃,他閉上了眼,微微的呼出了一口氣,平複着胸腔裡盤旋着的郁氣。
明明不需要吃苦,卻偏偏把自己弄成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他真覺得那會兒自己不踢門進去,她就算被強了她也能面無表情的不吭聲。
她以身體力行的方式告訴他——無所謂吧,不管是誰,她都沒有關系。
死就死了,也沒什麼關系。
所以才能那麼平靜的,任由蕭樂桃将她推下去,就算這件事裡面,她才是最無辜的那個人。
并不寄希望他會去救她,也并不在乎真的會死掉,蕭鳳亭想,她可能要看心理醫生了。
她看起來腦子有問題。
*
唐傾在icu裡面躺了一個月,才從特殊病房轉移到了普通病房。
半個月以後,她終于從昏迷之中清醒了過來。
一直照顧她的護士很高興,立刻去通知了蕭鳳亭。
蕭鳳亭掐滅了煙,從醫生的辦公室裡走了出來,進了唐傾的病房。
她半靠在床頭,正在喝水,聽到開門聲,緩緩擡起頭看了過來。
蕭鳳亭的腳步微微一頓,那一瞬間,他說不太清自己心裡的感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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