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都是他們在想當然。
他以為洛南初在醫院裡面住一個星期就能恢複過來,然而事實的結果并不如意。
他不想讓洛南初在這種鬼地方繼續待下去,但是沒有任何辦法。
秦素從門外推門進來,走過來對着秦烈道:“你先去吃飯吧。
我在這裡陪着她就好了。
”
秦烈把洛南初從沙發上抱了起來,輕輕地放在了床上。
藥物讓她睡得很死。
其實這段日子裡以來,他們跟洛南初交流的一直都并不是很多。
抗抑郁和精神類的藥物讓洛南初一直處于混沌的狀态,他們大部分都是下午過來看她,但是她很長一部分的時間都是在睡覺。
就像是在這裡的每一個精神疾病的病人一樣,除了吃藥就是睡覺。
秦素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法接受這個事實,他們無法把洛南初看做一個精神病患者,他們一直覺得她能很快就好起來,會恢複到曾經那樣。
這種感受很奇怪,就像是他們在逐漸承認一個他們無法接受的事實——洛南初可能好不了了。
她病的那麼重,已經連他們也無法走進她的心裡面去。
這個想法讓他們都感到了絕望。
秦素走過來坐在洛南初的身邊,洛南初已經睡着了,但是她還是覺得,有個人陪她在這裡會讓她高興一點。
秦烈走了出去,他沒有什麼頭緒的走在醫院裡冷冰冰的長廊裡,間或有發狂的病人的吼聲伴随着醫生的腳步聲匆匆的從遠處的走廊裡傳了過來,給這片安靜帶來幾分荒誕的熱鬧。
怎麼可以讓洛南初長久的呆在這種鬼地方呢?
他覺得自己已經忍耐到了極緻。
月光清淡的從窗外飄散進來,給人一種流水一般的涼意。
秦烈站在走廊洞開的窗邊點了一根煙。
夾在指間緩慢的吸了一口。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的手指都被冷風凍得麻了,他才終于下定了決心一般,從褲袋裡取出了手機。
他給遠在天邊的某個男人打了一個電話。
那頭的手機很快就被接了起來,隻是對方沒出聲。
秦烈吸了一口煙,也覺得有些荒誕可笑。
“你有時間過來看看她吧。
”
“她現在很不好。
”
“她現在在伊麗莎白精神病院裡面。
”
*
春天一天比一天的暖和了起來。
就連窗外吹進來的風也都是帶着暖融融的溫度的。
天氣很好。
照顧她的護士推了輪椅過來,笑着問站在窗邊發呆的洛南初:“洛小姐,我們下樓曬曬太陽吧。
”
小護士臉圓圓的,有一雙漂亮的綠眼睛,有些角度微妙的很像于小魚。
洛南初看見她,就很有好感。
她點了點頭,走過去坐在了輪椅上,讓護士推着她出門透口氣。
花園裡,已經有好幾個病人在護士的帶領下來出來放風,大家相安無事,整個花園看起來竟然還有幾分熱鬧。
他們這些人,多曬曬太陽也是好的。
小護士推着她在花園裡面逛了一圈,然後将她推到一顆蘋果樹的樹蔭下,兩個人一站一坐着看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