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裡那些柔情已經褪去,如今面對的,隻剩下面目可憎。
“我确實沒辦法把你怎麼樣。
”他淡淡的開口,語調平靜而冷漠,白雪笙笑笑,便聽到他繼續道,“但是作為精神分裂,我有辦法讓你一輩子呆在精神病院裡面。
”
她臉上的笑容一瞬間微微僵住了,眸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白雪笙靜默了片刻,才擡起手扶住額頭,低啞的笑了幾聲。
“庭淵……我沒想到有一天,你竟然會拿我這個病對付我。
”她擡起頭來,注視着這個她深愛着的男人,那些不堪的記憶裡面,他是她生命裡唯一的光亮。
如今在此刻,他為了另一個女人,用最殘忍的手段來報複她。
就算她的那個病,是因為他。
白雪笙知道傅庭淵這個人。
她很了解他的為人。
他殘忍但是并不無恥,無情但是并不絕情,他如今做到這種地步,那一定是恨毒了她。
恨她傷害了洛南初。
她原來在他心目中,已經那麼重要了。
重要到,壓過了她和他曾經加起來的那份曾經的重量。
傅庭淵這一句話,便徹底撕掉了過去那層溫存的面皮,袒露在彼此面前的,隻剩下面目猙獰的如今。
他真的是很殘酷的一個人,殘酷到讓她也覺得齒冷。
“我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麼一天。
”他垂下眼,靠在椅子上慵懶的把玩着他指上那根并沒有點燃的煙,他感覺自己的心冷冷的,連帶着身體也涼了下來,他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會這樣坐在白雪笙的面前,跟她這樣對話。
那些回憶好像就在昨天。
放學後的梧桐走道,他和穿着校服的少女在寂靜無人的長街上一前一後的走着,白雪笙走過來,仰起頭朝着他微微笑着,然後領着他走向遠處的萬家燈火。
那是他一生中,第一次看到光。
雖不明亮,卻也點燃了他生命的火。
白雪笙對他來說,雖不是愛人,卻是他生命中第一個重要的女人。
他并不是恩将仇報的人,面對這一切,他退讓了許多。
白雪笙害莫雙檸這件事,他雖有覺察,卻并沒有繼續深入,他告訴自己,隻要白雪笙不傷害洛南初,那麼他可以不追究。
可是她終究讓他很失望了。
失望以後,那絲過去溫情的面紗,也徹底被揭去。
他不會再給任何人機會去傷害她,就連他的父親他都不允許,更何況隻是白雪笙?
傅庭淵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沒有再說什麼,轉過身欲走。
這可能是他們彼此之間,最後一次見面了。
不管找不找得到證據,他都不會允許白雪笙再回來。
這是她應付的代價。
“庭淵。
”
女人的聲音幽幽的從身後傳了過來,有些沙啞。
傅庭淵的腳步微頓。
白雪笙撐着額頭,低啞着道:“我真的很愛你。
”她的聲音裡面,已經染上了一絲痛苦的意味。
這份愛讓她覺得痛苦,但是再痛,她都舍不得放手。
“很抱歉。
”男人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的響了起來,他聲音平靜,“我對你的從來不是男女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