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老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在小輩的感情上,他是完全不會插手的。
甚至說,他有些縱容花容。
*
“不管您說什麼,我都不會答應離婚的。
”
大廳裡,三個人落座,誰都還沒有開口,鳳錦已經斬釘截鐵的說了這段話。
鳳老看向自己的孫子:“容容寄給我的照片我已經看到了。
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
鳳錦俊美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憤怒,他看向花容,咬牙切齒的道:“那是污蔑!
我跟思思沒有發生過什麼……”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鳳老再次打斷:“我是想問你,這三個月,你都沒有跟容容在一起,而是去陪那個小姑娘了?
”
鳳錦微微一頓,抿了一下唇,他低聲道:“思思從樓上摔下來,不小心跌斷了腿,她家裡沒人,我不放心。
”
鳳老平靜的點了點頭,轉過頭看向坐在自己旁邊的花容。
他輕聲歎了口氣,對着花容道:“讓你受委屈了。
”
花容笑了笑,對着他搖了搖頭。
她雲淡風輕的模樣,似乎已經全然不在意。
鳳老道:“小錦犯了這樣的錯,我作為爺爺的,也沒什麼好再為他辯護了。
你的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看到了,作為過錯方,淨身出戶确實是應該的。
他必須要負起責任來。
”
鳳老話還沒說完,鳳錦就站了起來。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鳳老,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人:“爺爺,我說了我跟思思沒什麼關系,這些照片都是她借位拍的,你到底……”
“你給我坐下!
”鳳老突然猛地擡起了拐杖,在地上狠狠的敲了一下,實木的拐杖十分沉重,在地上發出“咚”的悶響。
他嚴厲的看向鳳錦,冷肅的道,“長輩講話,小輩插什麼嘴?
你的家教呢?
”
“……”鳳錦抿了抿唇,有些不甘心的坐了回去。
鳳老道:“現在追究的不是你照片上的女人的事情,而是這三個月,你都跑哪去了。
鳳錦,這三個月裡你完全有什麼盡到丈夫的責任,你還有什麼資格繼續這段婚姻?
“
鳳錦冷着臉:“我也想聯系她。
是她不聯系我,我能有什麼辦法?
爺爺,你未免太偏心了,當初強逼着我娶她,現在她要離婚,你也逼着我離婚,你當我到底是什麼?
有你這樣當爺爺的嗎?
”
鳳老怒道:“你如果真的想找她,你會連她在醫院裡住了三個月都不清楚嗎?
我偏心?
如果容容是我的孫女,我現在已經把你打斷腿了!
”
鳳錦愣了一下,他擡起頭看向花容,花容坐在不遠處,對着他笑了笑,那笑容平淡如常,看不出任何情緒。
鳳老站起來,走到鳳錦面前,冷冷道:“這件事容容還沒有告訴他們家的人,這是她對你還有點感情,要不然,你丢的就是我們鳳家的臉!
自己的妻子重傷住院三個月,你作為丈夫跑去陪小情人,你以為誰能為你辯解?
趁着現在事情沒有鬧大,去給我把婚離了,不要讓容容在生氣了!
”
鳳錦臉上表情有些空白,似乎是完全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他看了看鳳老滿臉怒容的樣子,想從他臉上看出開玩笑的模樣,但是他并沒有找到。
“我不知道……”他下意識的說了一句,然而這一句,換來了鳳老的一巴掌。
他舔了一下口腔内壁,嘗到了血腥味,他閉了閉眼,說不出話來。
他真的不知道嗎?
三個月前的那個晚上,他接到了花容打過來的電話,她語氣那麼溫柔的喊他過來,是因為她毫無指望他會過去是嗎?
他擔心柳思思,暴躁的挂斷了她的電話,甚至完全沒有把這件事當一回事。
他沒有給自己辯解的餘地。
鳳老怒氣沖沖的轉過身,對他下了最後的通牒:“我也不想再罵你什麼。
事到如今,容容想怎麼做,我都支持她。
鳳錦,你實在太令我失望,我當初就不應該讓容容嫁給你,你根本就不适合她。
”
花容從沙發上站起來,把重新打印好的離婚協議書遞到他的面前。
“來,這套房子就給你了。
你重新看一下,沒問題的話,就簽名吧。
”
鳳錦看着他們一唱一和,甚至有些懷疑,這是不是花容為了騙他離婚而和鳳老演的一場戲?
花容怎麼可能會重傷?
她現在看起來跟過去也沒什麼兩樣!
鳳錦推開遞到自己面前的文件,咬牙切齒的道:“我不信。
你說你住院三個月就三個月?
你有什麼證據?
”
“你……!
”鳳老猛地轉身,想揍自己這個孫子一頓,被花容攔住了。
“你要證據是嗎?
”花容看向他,笑了笑,“就算給你住院記錄,你也隻會覺得是我買通關系僞造的。
這樣吧,你随我上樓一趟,我給你看證據。
”
“容容……”鳳老無奈的喊了她一聲,他似乎是覺得愧疚至極。
花容平靜的搖了搖頭,她心意已決,不會再為任何事情而動搖。
她這樣的人,一旦下定決心,那就是至死不會回頭了。
*
鳳錦随着花容上了樓。
“你給我看什麼?
”鳳錦有些不耐煩的抱緊了雙臂,他英挺的眉毛深深的皺着,看着面前的花容,隻覺得花容現在越來越令他心浮氣躁。
花容背對着他,開始脫衣服。
鳳錦吓了一跳,他微微睜大了眼睛,看着在空氣裡逐漸顯現的細膩胴體,無意識的咽了一下口水,喉結滾動了一圈。
“你幹什麼?
”他聲音喑啞起來,帶着些微的磁性,“爺爺還在樓下,你……”
花容轉過身,将心口上的傷疤給他看。
、
“這個證據,夠有力嗎?
”
花容很白。
是那種羊脂潤玉一般的白。
精心保養出來的皮膚,就連摸上去都是溫軟柔滑的。
那子彈的小孔,并不大,就小指尖兒那麼一點,肉紅色的,傷口又深又小,在她雪白的胸口上,看起來像是開了一朵猙獰的小小的紅色花兒,從她心髒深處長出來,差點要去了她的命。
花容把衣服重新穿上,背對着他,淡淡道:“去簽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