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洛南初自噩夢中醒過來。
同樣的噩夢,最近已經不知道做過多少次了。
甚至已經到了影響睡眠的地步。
她撐着額頭從床上緩緩坐起來,感覺到臉上都是冷汗,呼吸急促,心跳紊亂。
她知道自己這是創後應激障礙,那天發生的事情帶給她了太深的恐懼,一閉上眼就是那頭藏獒染着血的獠牙往她脖子上咬過來。
如果不是經曆過生死,她不會知道自己竟然這麼膽小,膽小到一條狗都能把她吓得半死。
天色大亮,她拖着疲憊的身子從床上站起來,有下人在門口敲門:“洛小姐,吃飯嗎?
”
“嗯。
”洛南初随口應了一聲,“我等下就來。
”
她踩着拖鞋進了浴室,拿着牙刷刷牙。
鏡子裡倒映出她蒼白的臉,她擡起手摸了摸自己額頭上那已經複原了,隻剩下一點點痕迹的傷疤。
距離那件事發生,已經半個月了。
傅庭淵對那個人并沒有什麼解釋,隻是後來她出門,都需要帶保镖跟着,想來,她應該還是很危險。
她緩慢的刷着牙。
【因為我上了白雪笙還是因為我差點弄死了洛南初?
】
白雪笙又是誰呢?
洛南初低頭漱口。
她發現她對傅庭淵的過去,真的一概不知。
不過,她也沒有一點心情,再去探究傅庭淵的過去了。
*
“洛小姐,今天的早餐是皮蛋粥和南瓜粥,您想吃點什麼?
”
洛南初揉了揉太陽穴,“南瓜粥吧。
”
她最近臉色都很不好。
下人點了點頭,給她準備早餐去了。
洛南初吃過早餐,便坐上早已經安排好的私家車,去醫院看望秦素。
秦素住院以後,殷漠北良心終于有點發現了,允許她過來看望。
隻是秦家人,依舊不許。
洛南初進入病房的時候,秦素正站在窗邊插花,她身影單薄,穿着病服,看起來很瘦弱。
見到她,轉過頭來嫣然一笑:“初初,你來了。
”
洛南初臉上也露出笑容,走過來拉着秦素的手坐在沙發上,女子素白的手腕上,殘留着一些細碎的疤痕,洛南初瞥了一眼,便沒有再看,秦素也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伸手把衣袖拉了下來,擋住了那些傷疤。
很多事情,洛南初都不想去想。
她知道秦素心高氣傲,被殷漠北囚禁羞辱,會造成對她多大的打擊。
但是很多東西,她都沒有想到。
就好像秦素手腕上那些褪不去的傷。
原來她在殷漠北那邊,是自殺過的。
她知道素素會很難過,但是她不知道她會這麼難過。
所以當她離開又回來,被他強迫懷孕,要用孩子綁住她一生的時候,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洛南初隻要想到這一點,心裡就蔓延上潮水一般洶湧的疼痛。
如果沒有她就好了。
誰也不會難過。
秦烈不會失望,素素也能離開。
“初初,”秦素低頭看着她的臉色,“最近睡得不好嗎?
臉色這麼差?
”
“嗯,有點失眠。
”洛南初打了一個哈欠,靠在沙發上,她眉目恹恹,帶着幾分細碎的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