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到這裡,聲音微微低沉了下來,一字一句道,“唐易,你不能總是這麼自私。
”
自私。
是的,唐易這個人,就是極端的自我,極端的自私。
他可以為了唐甯棄她不顧,也可以為了她将唐甯留在世界上一個人。
她記得當初唐易為了唐甯奮不顧身不要命的樣子,他可以抱着唐甯頭也不回的将她留在危險之中,他當然現在也可以為了救她不要命,把唐甯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裡。
他這個人,一根筋,認死理,“我不知道你現在為什麼要來救我,如果是覺得虧欠的話,那隻可不必,在唐門那麼多年,你救了我這麼多次,我的命就是靠你留下來的,如果沒有你,我早就已經死了,我和他的事情,你确實有錯,但是你說的沒錯,你曾經勸過我,是我自己執迷不悟,如今這件事已經跟你沒有關系了,你不要再管了。
”
言下之意,是将他和她的所有關系都撇清了。
唐易胸膛起伏,唇角溢出了一絲血迹,他咬牙道:“不對。
是我的錯,跟你沒有一點關系,當年是我的錯!
”
他當初如果能手下留情一點點,唐傾都不可能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他讓她招惹了蕭鳳亭,讓她時隔六年還要被他囚禁在這裡當做禁脔,他讓她嘗遍了一個女人最悲慘的遭遇,怎麼可能還能腆着臉說——一切都與他無關?
唐傾念在舊情的份上為他開脫,他卻沒有辦法真的當做自己無辜。
唐傾聽着,眉心輕蹙了起來,“所以你還是不肯走是吧?
”
她真的厭煩死了唐易的固執。
她擡起頭看着蕭鳳亭,男人抱着手臂斜靠在窗戶邊上,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唇角含笑,面容溫柔動人,似乎是覺得她和唐易剛才那份争執十分有趣,又似乎完全并不在意她和唐易剛才的争吵,就那麼淡笑着看着她,見她擡頭看了過來,唇角的笑容越發明顯。
他雖然是笑着,但是唐傾想,他心底不一定是真的這麼愉悅。
被她用手槍指着可并不是什麼讓人開心的事情,等唐易安全離開,她放下手槍以後重新落在他的手中,指不定他會怎麼報複她現在的舉動。
但是已經管不到這麼多了。
唐易突然出現又受了重傷已經讓她焦頭爛額,蕭鳳亭今後打算怎麼罰她她都認了,畢竟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也沒什麼辦法。
她想到這裡,忍不住微微的抿了一下唇,心裡卻浮上一個念頭——要不然等洛南初帶着唐易離開,她直接開槍把蕭鳳亭打死算了。
也算是為民除害。
心思微轉,她卻忍不住有點汗顔,蕭鳳亭死了,蕭家的人估計會找洛南初麻煩,那她真的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别墅外面似乎是傳來了什麼聲音,抱着手臂的蕭鳳亭微微偏過頭看了窗外一眼,輕輕地挑了挑眉頭。
唐傾看着他的動作,心裡微微的一緊——,她知道,是洛南初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