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庭淵都要結婚了,”洛南初輕笑着,“你和鳳錦呢?
沒考慮過什麼時候複婚嗎?
”
她問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帶着柔和的細碎笑意,被愛情滋潤着的女人,看起來果然嬌豔溫柔,讓人羨嫉。
花容挑着狹長的眼尾細細的打量着她,心裡也很高興,晃蕩着腳上大紅色的細高跟,她仰着頭看着頭頂斑駁樟樹的葉子,細碎的陽光被綠葉切割成了不均勻的陰影,落在她的臉上和眼上。
“大概不會結婚了。
”她語調裡帶着幾分輕歎,“不結了,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聲音幽幽的,有幾分笑意,也有幾分歎息。
花容說不結了,那肯定就是不結了。
她向來心智比常人要冷硬。
洛南初笑了笑,低下頭沒說話。
花容瞥了她一眼,問道:“你笑什麼?
”
“我隻是覺得鳳錦有點可憐。
給你帶着兩個孩子,還沒名沒分的。
”
“跟他有什麼關系?
我說過可以把孩子還給我,我自己養的。
”她說到這裡,坐直了身體,擡起頭看向洛南初,“南初,你跟我說說。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過分了?
比方說,我一直在吊着他?
”
洛南初趕忙搖頭:“我怎麼會這麼想?
自然是容容你高興就是了。
”
花容垂下眼輕輕地笑了一下,“其實你現在看我說得這麼理直氣壯,自由自在,但是其實……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就比方我來這裡看你,我可以來看你,是因為你是我的好朋友,但是更多的……是因為你是女人。
”
洛南初心裡一跳,聽出了花容話裡的弦外之音,她擡起頭略有些驚恐的看向她,卻見花容眉目之間帶着幾分疲倦的懶意。
“他在逼我。
”她撐着頭,略有幾分無可奈何的輕笑,“我這輩子恐怕除了他以外,誰也不能嫁了。
但是隻有他,我一輩子都不會嫁。
”
“容容……”洛南初有點後悔自己提起這件事,花容疲憊的語氣裡,擺明了在她不在的那幾個月裡,花容和鳳錦又發生了什麼事。
花家已經在華爾街站穩了腳跟,多虧了鳳家的扶持,兩家似乎又回到了曾經聯姻之前的密不可分,但是洛南初也清楚,這兩家再也不可能跟曾經那樣勢均力敵。
花家被政府一夜之間抽掉了根基,百年基業毀于一旦,改名換姓,在别的國家重新立足談何容易,更何況恢複過去的繁榮輝煌。
洛南初在花容蕭瑟的語調裡嘗到了幾分豪門子女的苦澀,就連傅庭淵這樣的人,燕宗在世的時候都沒辦法左右自己的婚姻,更何況花容一個家道中落的女人。
花容盤起腿坐在椅上,姿态端正,低頭喝了一口已經快涼掉了的咖啡,然後輕聲慵懶的細笑道:“好了,你都快結婚了,我也不拿我的事情煩心你了。
其實都不是什麼大問題,我現在也沒什麼想嫁的人,單着也就是單着,我也是結過婚的,還是覺得一個人比較好。
沒那麼想重新回到婚姻的墳墓裡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