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這個病房裡鎖着的,是傅庭淵的親生父親。
可是自從燕宗被送到這個醫院裡以後,傅庭淵幾乎沒來看望過他。
最好的私人病房,最好的私人看護,還有全球頂尖的醫生全天候診,他對燕宗的照顧,可以稱得上無微不至。
然而誰都能感覺得到這對父子之間彌漫着的詭谲氣氛,燕宗與其是說被傅庭淵安置在這裡治療,還不如說是被他軟禁在了這間病房裡面。
沒有傅庭淵的允許,他甚至不能出病房一步。
整座醫院都是由燕氏控資的,傅庭淵一句話,整個醫院都沒人敢違抗。
看護推開門走了進去,再見到裡面老人的情況的時候臉色一變,她急匆匆的跑了出來,焦急的呼喚道:“醫生,醫生不好了……”
……
黑色的林肯車,往别墅的方向駛去。
傅庭淵靠在後座上,閉目養神。
從醫院裡出來,他面容平靜的沒有一絲表情,隻是上車的時候,開車的司機還是感覺到了從他身上蔓延過來的一絲寒氣。
車廂裡很安靜,司機把車開車平穩,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嗡嗡嗡——”
一陣手機震動的聲響傳了出來,司機心髒差點從胸腔裡蹦跳出來,冷靜下來,才發現并不是自己的手機在響。
坐在後座上一直安靜着的男人緩緩睜開眼,他表情平靜的從口袋裡取出了手機看了一眼,按了接聽鍵。
“喂?
”
不知道裡面在說什麼,司機隻感覺到車廂裡氣壓越來越低,過了片刻,對方結束了通話,然後淡淡開口:“調頭,回醫院。
”
司機愣了一下,沒問什麼,隻是趕忙把車頭調轉過來。
*
急救室内人頭攢動。
傅庭淵到來的時候,燕宗的主治醫生剛剛從急救室内出來,見到傅庭淵,走過來低聲道:“傅總,您到了。
”
傅庭淵淡漠的擡眸看向急救室内的場景,開口問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
“還在搶救。
”主治醫生恭敬的道,“情況已經控制下來了,發現的很及時。
隻是燕老年事已高,恐怕這次手術以後要修養很久才能恢複過來。
”
傅庭淵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走到一旁的牆壁上斜靠着,無聲的點了一根煙。
他神色還是那麼的清淡冷漠,幾乎看不出任何緊張的情緒,好像裡面正在進行心髒搭橋手術的老人,根本不是他的父親一般。
醫生看了一眼他矜淡平靜的表情,然後低低的歎了口氣,消毒以後,重新又進去了手術室内。
燕青楓從公司趕過來的時候,燕宗的手術還在繼續。
身材颀長高大的男人移在牆邊,低垂着的眉目上籠罩着青薄淡淡的煙霧,他神色矜涼,有點不見喜怒的冷漠。
見到他過來,也不過是擡了一下頭,漫漠的看了他一眼。
燕青楓看他這副置身度外的模樣就有點氣不打一處來,他忍耐着脾氣,走過去問門口的護士,手術情況怎麼樣了。
在淩晨十二點左右,燕宗終于從病房裡被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