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處沒人了,公孫瑾才覺得輕松了一些,将府裡的人都支開了,他的心情也好了許多都。
見到四處無人,他才張開嘴巴大大的哈了口氣,将辣的微腫的嘴巴張了張,好讓冷空氣進入嘴裡,感覺舒服一些。
他今日本來是不會吃那麼辣的牛肉幹,因為他一向不會吃辣。
可是他看到了那盒子上面寫的字,并且認出了那個人的筆迹,因此他就像任性的小孩子一樣。
不知道是在懲罰自己呢,還是想折騰别人。
強烈的麻辣刺激感,讓他好看的眉心皺了皺,不過公孫瑾的面色,卻無半點不悅。
甚至嘴角處,還向上微微彎了彎,做完這些小動作後,他才正了正色,一本正經的朝廚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會侯夫人和二房的姨娘們都在這邊吃飯,所以府裡大部分的丫鬟們,都被調到這邊去了,公孫瑾一個人落得自在,不一會他就走到了廚房門口。
不知為何,他竟然有些許的緊張。
随即他不由啞然,這是在他自己家,這裡的每一寸地方,幾乎都是屬于他的,他為何還會緊張呢。
難道是因為她在哪裡嗎?
又不是不認識,不過是一個丫頭片子而已,有什麼好緊張的。
公孫瑾在心裡的自問自答,當然是沒有人回答他的。
于是他索性不去想這個問題,而是悄悄的推開了廚房小院的門。
侯府就是侯府,即使是給府裡做吃的廚房,建造的也是古色古香,紅牆白瓦,正廳更是被幾根漆紅的大柱子環繞着。
後院還有給人提供休息的涼亭,在涼亭的背後,卻依靠着一棵參天的梅子古樹。
也因為它的庇護,使得這個廚房小院,顯得很是靜雅。
推開廚房小院的門,裡面果然是靜悄悄的,他看過去的視線,帶着幾分迫切,似乎想急于發現什麼。
然而這裡除了散發出一些菜香和肉香,案闆上也被清理的很幹淨,很多食材都被清洗幹淨外,沒有什麼其他的痕迹。
雖然公孫瑾住在府裡将近二十幾年了,可是他卻幾乎沒怎麼到這裡來過。
所以他進來後,将這裡打量一番後,他并沒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隻是覺得很是新奇,或者算是親切吧。
擡頭看到那棵參天古梅子樹,他才依稀記得,自己小時候似乎經常到這裡來玩,長大後就幾乎沒進來過。
那是因為後面發生了一件事情,家裡人就再也不讓他過來玩了。
那時他不過是九歲的年紀,因為嘴饞,想吃樹上的梅子,便趁着們不在的時候,偷偷的爬到了樹上,不過,他後面因為害怕,一下子從樹上摔了下來。
好在他爬的不是很高,隻是在身上擦破了點皮。
但是這件事情,也讓侯夫人勃然大怒,侯爺知道後,更是命人将這棵樹給砍了。
後來還是老夫人出手阻攔了。
她說有算命先生說,這棵樹就是他們侯府的保護樹,也是他們家的風水眼,不可輕易的砍去。
後面才不了了之,從此公孫瑾也不能到這邊來了。
現在看到這棵樹,他曾經沉睡的童年記憶,似乎又如複活了一般。
原本他是想确定,楊若是不是真的在這裡。
沒想到他竟然撲了個空,看到這棵古梅樹,勾起了他小時候的記憶,他的心情竟然有些莫名的低落。
公孫瑾小時候的記憶是非常枯燥的,家裡因為對他的要求很高,他除了讀書,幾乎沒有什麼小孩子的娛樂活動。
幸好他的恩師楊遠性格還不是特别的古闆,兩人還有些共同語音。
如果他像别的夫子那樣刻闆嚴厲,估計他早就得抑郁症了。
公孫謹走進去時,腳步放的很輕,他後面走路時,故意将腳步聲走的很重,依舊沒有任何的聲音。
他俊雅的面色不由沉了沉,心道:難道這個丫頭走了?
想到她到了自己府上,竟然不來見自己,這會竟然又莫名的消失了。
他心裡不由窩着一團火。
那團火,不冒出來則已,一冒出來,就如火山噴發一般,讓他不能自已。
他便直接闖到偏殿,偏殿也沒人,他的眉心不由蹙了蹙,就在他準備轉身時,仿佛又聽到了什麼細微的聲響。
于是他停下了腳步,然後慢慢的推開了後院的那扇小門。
這道門就可以直接通到古梅子樹的下面。
就在他鬼使神差的推開後面小門的瞬間,他的眼前不由一亮,隻見一抹淡雅的綠色突然闖進他的眼簾。
于是他推門的動作,便停了下來,而他的整個人,也猶如被人下了定身術一般,動也不能動。
蒼勁的古梅子樹下,一道嬌俏的身影正蹲在哪裡,專心緻志的用鏟子挖着什麼。
因為太過專心,以至于他走近了,她都毫無知覺。
烏黑柔滑的絲發,悄然滑到她的眼前,遮住了她的視線。
楊若因為兩隻手都在用力的挖着泥土,以至于她騰不出手将頭發弄到一旁去。
于是她便用胳膊在臉上一擦,将頭發略微弄上去一些,不想,一會後,頭發又滑了下來。
然後她又重複了一下前面的動作,後面頭發繼續垂下來。
于是她又用胳膊在臉上擦了下,這次頭發似乎沒有垂下來,楊若頓時很滿意,她繼續賣力的挖着。
然而挖着挖着,她的身形不由一僵,随即她像是後知後覺的感應到什麼似的,擡眼一眼,一雙格外深邃的眼瞳出現在她的眼前,那眼瞳裡猶如有一彎深潭,将她的視線牢牢的吸住了。
楊若一驚,想要起身,不想她蹲的太久,腿上一麻。
她整個人就往一旁倒去。
公孫瑾眼明手快,一把将她的小巧的身子接住了。
四目相對,兩人頓時猶如觸電一般,同時身形一僵。
公孫瑾卻覺得心口處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慢慢的錘打着,讓他又酸又痛,心裡隐隐的又犯出一絲淡淡的甜蜜。
他抱着楊若卻覺得那小身體軟的猶如一汪水一般,他心裡有個念頭,隻想将這抱在壞裡的感覺永遠的記住,或者再也不放開。
後面還是楊若先感覺到了一絲不自在,兀自掙紮了下,公孫瑾才似乎感覺到不妥,将她慢慢的扶了起來。
“你在這裡為何不告訴我?
”還是公孫瑾率先開了口,打破了兩人間的僵局。
“奴婢隻是來服侍侯爺吃食的小廚女,又有何資格去見侯爺。
”
公孫瑾的面色不由變得略微有些難看起來,“你隻是一個小小的廚女嗎?
那我在西京三番幾次救下的人又是誰,和我一起騎馬一起聊天,做飯給我吃的人,又是誰?
”
楊若這時卻匆忙的朝公孫瑾行了一禮,然後抱起地上的一壇東西,然後輕聲說道:“對不起侯爺,奴婢這會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恕我不能陪你說話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
公孫瑾見她這麼急于和自己劃清界限,前面心裡湧起的美好感覺,頓時一消而散,他這會心裡嘴裡充斥着的隻有苦澀。
“楊若,你給我回來。
”然而楊若聽到他在後面叫喊的聲音後,跑的更快,她一口氣一直跑到自己休息的房間裡,然後砰的一聲,将門給關上了。
她隻覺得自己的胸口的心髒,猶如要跳出口腔一般,而剛才被他抱過的地方,似乎還存留着她的體溫。
她手指微微顫抖的輕輕撫摸着被他剛才抱過的地方,剛才那種讓她幾乎窒息,興奮的有些過度的感覺又來了。
于是她無力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後将臉埋在手心的位置。
不,不可以,她不可以這樣。
她愛的是王奇,她的未來夫君也是王奇,她不可以對别的男人再有其他的感情。
可是這一次的情感來的太過突然,太過猛烈了些,讓她一下子有些手足無措。
閉上眼睛許久後,楊若站了起來,這時她才發覺自己的臉上布滿了淚水。
那個曾經的噩夢,又在這一刻朝她身上襲來,她顫抖着身體,将自己蜷縮在一個角落裡,似乎想将自己的整個身體,都隐藏起來。
可是不行,那個惡魔又來了,他嘴裡獰笑着,伸出粗暴的手臂,撕扯自己的衣服。
他用強有力的手腕,直接摁住她的脖頸。
害怕,窒息,恐懼,無助,各種情緒朝她無邊的襲擊過來,她想逃,拼命尖叫,用手抓,用牙齒咬,可是都沒用。
最後她絕望了,占據了她的身心,恐懼的魔鬼,一點點的侵蝕着她的心。
然而就在她絕望的時候,他出現了。
他總是出現在,最不可能出現的時間裡,又無比巧合的救了自己。
她心裡那個始終模糊的影子,在這一刻突然變成了公孫瑾那張俊雅溫和的笑臉,他朝自己露出淡淡的笑容,他用他那修長有禮力的臂彎,将她緊緊的抱在壞裡。
心底有一絲絲,刀子在輕輕割着,被野獸撕咬着一般的疼痛感,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忙用力的站了起來,然後又甩了甩頭,頓時将心裡所有的一切負擔,壓了下去。
然後心裡冒出一句話來,“你們是不可能的,你們隻能是陌生人,甚至現在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楊若經過一陣掙紮之後,終于認清了現實,她用冷水洗了一把臉後,小臉凍的通紅,然後她立刻做了一個決定,決定一會後,等孫姑姑回來,她就跟她說自己要回去了。
現在公孫瑾的身體已經逐漸恢複,以孫姑姑的廚藝,将他身體調理好,完全不成問題。
而且她也兌現了承諾,這時候是該走了。
隻可惜她本來準備在梅子樹底下,埋一壇梅子醬,沒想到竟然被他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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