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們去找找?
”楊若看了一圈,都沒有發現陳想的蹤迹,心裡不免有些着急,她最怕的是,怕陳想被孟城主的人,或是守城的那些衛兵們發現了,又将他抓回去了。
于是她立刻帶着美玲,去那個賣馬車的坊肆了。
這個名叫車騎的坊肆遠比想象中要大的多,不但有很多人在這裡交易馬匹,更多的是,在這裡買各種檔次的馬車。
看到眼前的一間間大的讓她無法想象的馬車行,楊若想一下子就找到陳想,也不死那麼容易的事情。
不得已她隻能一家家的詢問起來,遇到脾氣好的人,還理睬她幾句。
遇到脾氣差的夥計,眼睛看都沒朝她身上看,便是大手一揮。
“走,走,走,沒看到這個人。
”
“兇什麼兇,不就是問一下嗎?
”美玲見那些人态度極差,偏生楊若還好聲好氣的去問人家,卻得到這樣的待遇,不免出聲為她鳴不平。
楊若則是淡淡的笑了笑,拉着美玲的手道:“沒事,我們自己多看看吧,我想陳叔一定會等我們的。
”對于會受到這樣的待遇,楊若早就有心裡準備,不管是在那個朝代,總少不了狗眼看人低的人,如果她真和那些素質低下的人,一般見識,那她和那些人,又有何分别。
見楊若總是這樣息事甯人,美玲隻能暗自歎了聲,心道阿若姐姐就是心善,以後自己一定要在她身邊好好的保護她才是,不然總是被人欺負。
兩人在中途中,甚至還特意回到坊肆的門口看了看,希望能看到陳想的蹤影,不想,還是沒看到他。
不得已,她們隻能繼續尋找起來。
讓楊若沒想到的是,就在她們還在陳旭家的小首飾店時,陳想就将馬車租好了。
而且也帶着那輛剛租借來的馬車,等在和她說好碰頭的位置。
不想他剛到不久,就有一名大約十來歲的小男孩,朝他走了過去。
“大叔,請問你是在等一個小姐姐,和一位長的很好看的大姐姐嗎?
”
聽到那男孩的話,陳想看了看他,神情中帶着一絲謹慎。
多年在外的經驗告訴他,對于這種突然出現的人或者意料之外的事情,還是謹慎為妙。
他沒有理睬那名男孩,而是繼續坐在馬車的邊緣上,看着前方,似乎在思考着什麼問題。
那名男孩似乎料想到他有這樣的反應,也不生氣,而是繼續說道:“大叔,莫以為我是壞人吧。
事情是這樣的,那名姓楊的姐姐,因為等了你半天沒見着你人,就讓我前來帶話。
”
“她們今日都穿着什麼樣的衣服?
”陳想畢竟是老江湖,要想騙他也不是那麼好騙的。
于是他詢問這男孩,她們今日穿的是怎樣的衣服,若是能答得上來,說明她們真的碰過面,若是答不上來,他就知道這個男孩根本即使撒謊了。
沒想到那男孩,竟然想都沒想的,将楊若和美玲兩人的衣服穿着說了個大概。
陳想一聽,他說的果然沒錯,今日楊若和美玲穿的果然是那兩種顔色的衣服,因此,他心裡的疑惑也随之散去。
“她帶了什麼話給你,她們現在在哪裡?
”陳想忙問道。
“她們就在前面的茶樓裡喝茶,她們說等的累了,就在前面坐着等你。
”
聽男孩這樣說,陳想心裡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因為他在租借馬車的時候,為了省點錢,和那老闆軟磨硬泡的說了半天,對方終于同意将價格下降點。
陳想很是高興,便趕着馬車過來找楊若。
本來他想去那邊的珠钗店去看看的,不想,那店門竟然是關着的。
他敲了幾下門,也沒人應,不得已,他隻能繼續在街邊等。
看到這男孩巴巴的過來,給他帶話,他也沒想太多。
畢竟他們到這邊來是生面孔,别人若是想騙他,也得有個理由不是。
他們現在可是除了三個人,要什麼沒什麼。
想到此,陳想也放下心來,說話也客氣起來。
“那就勞煩小哥,在前面帶路吧。
”
那男孩顯然因為受人之托,終于将事情辦成功了,很是高興。
“沒問題,請大叔跟我來。
”
“那酒樓遠嗎?
”陳想又問了句。
“不遠,就在前邊,拐個彎就到了。
”聽到這男孩說的話,陳想看了看前方不遠的一座很是氣派的茶樓,他心道,阿若她們沒在這裡喝茶,大概是因為這裡的茶,價格太貴的關系吧。
畢竟從這座茶樓裡,進進出出的都是一些有錢人。
想到此,他又覺得自己似乎想多了,便帶着馬車,跟在那個男孩的後面。
而這會坐在茶樓裡的陳松和公孫謹,則留意到了這一異常情況。
陳松忙對公孫謹說道:“公子爺,這為大叔好像就是和楊小姐在一起的人。
他這是準備去幹嗎?
”
公孫謹也看到兩人在對面說了一會話,而陳想臉上的疑惑神色,卻沒能騙過他的眼睛。
“事情反常,必有妖!
他們來到這裡定是人生地不熟的,怎麼又會有人主動上門搭讪,而且還是個半大的孩子。
這人一定是受到别人的囑托。
才去和那位大叔上前說話的,而且看樣子是要将他帶到某處。
你去看看?
”
陳松見公孫謹一人在這裡,有些不大放心,忙道:“公子爺,要不要我去通知其他人,你一個人在這裡,我怕?
”
“怎麼?
你難道怕我走丢了。
我難道這點路都不認識。
”說完,公孫謹臉上不由帶了幾分怒氣。
陳送看了公孫謹的神色,心裡不由吐槽道:可不是嗎?
公子爺,前面若不是我帶着你,你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但是他又不敢明說,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得通知下在這附近的人。
于是他說了句,“我過去看看。
”
公孫謹點了點頭,陳松立刻走了出去。
見到陳松走出去了,郝明月朝身後的一人使了個眼色,那人立刻露出明白的神色。
郝明月則繼續不動聲色的喝着茶,溫熱清香的茶水,落入喉嚨裡,帶來一股清新舒暢的感覺,而她看着對面男子,挺拔如松的背影,心裡卻是一陣又一陣的刺痛。
本來這個男人是自己看中的,可是他竟然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偏生他還對那個鄉下丫頭,很是照顧。
現在昭和郡主這位正主來了,若是不給她點顔色看看,她以為自己真能上天了。
這時她的小手輕輕招了招,那站在他身後那名年輕人,立刻附身聽她說話。
隻聽到她嘴裡小聲的說了句什麼話,那名男子立刻回了句。
“城主的人,應該很快就到了。
到時我會讓他們按照計劃行事的。
”
“嗯,你該知道,那個人對城主的重要性吧,人千萬不要跟丢了。
而且你們有了她的把柄,想讓她怎麼做,她就隻能那麼做。
”
“是,多謝公子提醒。
若不是公子提醒,我們城主這次怕是錯過了大财的大好機會。
”那名年輕男子,顯然因為郝明月的話,顯得有些激動。
到那時,他為城主立下大功勞,以後的榮華富貴,簡直是唾手可得。
郝明月聽完,微微點了點頭,這時看到對面的首飾店的門打開了。
楊若和美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随着她們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名穿着綠色衫子的小丫頭。
見三人說了會話,随即分開了。
郝明月輕輕咳了一聲,那名站在郝明月身後的年輕男子,和郝明月交換了一下神色,然後匆匆告别,他身後帶着的人,也都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而郝明月這會端着茶杯的手,則若有若無的在白淨的茶杯上摩挲着,格外明豔的臉上,也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
她當然沒有忘記,楊若給自己帶來的各種羞辱。
今日她就等着看好戲了。
“楊若,今日可是你的好日子,想必,我們很快又會見面的。
到那時,你還能在我面前傲的起來不。
如果這個男人,知道你成為破鞋之後,還會再多看你一眼嗎?
想到此,她心裡便是一陣暢快,她慢慢的站了起來,拉了拉衣服,确定沒有任何破綻之後,才帶着幾分沉穩的步伐,走了出去。
陳松走後,公孫謹坐在那裡,沒有喝茶,也沒有吃任何東西,相反的,他心裡反而有些莫名的緊張感。
他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所以才會産生這種不安感呢。
看到楊若出來了,他的視線也随之跟了過去,後面看到她們竟然到了坊肆,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的跟了過去。
那坊肆裡魚龍混雜,這樣兩個水靈靈的小姑娘到了那裡,還不定會遇到什麼事情呢。
可是等公孫謹到了那邊的坊肆時,卻并沒有找到楊若和美玲的身影,相反的,他在半路上,還遇到一個推着獨輪車的漢子,那漢子車上的東西,似乎極其重。
等走到公孫謹身旁時,那輛車竟然莫名其妙的翻車了。
那名漢子硬是拉着公孫謹,說是他将他的車子撞翻了。
公孫謹這會久尋楊若看不到,卻沒想到竟然遇到這樣的事情,他的面色不由沉了下來,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丢給那人,就轉身走開了。
那名漢子,看到自己也拖延了一會時間,不動聲色的将那枚銀錠子,收入懷中,嘴裡唱着小曲,推着車慢慢的往前走去。
等到了無人之處,他立刻将那小推車,往前面一扔,将身上的農家衣換下,露出自己本來的衣服,手裡拿着一把尖刀,朝旁邊的一條小巷子,穿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