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八,沈鴻駿帶人攻下了叛軍占領的最後一座城池,泉州城。
當下,衆将士歡呼不已,他們出來也事件不短了,這幾個月的征戰,實在是辛苦的很。
沈鴻駿當即下令,晚上在城外擺慶功宴,一衆将士共同慶賀。
到了晚間,就在城外的空地之上,将士們幾百上千人圍成一個圈子。
各自的面前都擺了酒菜,大家夥有說有笑的,氣氛十分熱鬧。
沈鴻駿和沈良、天福等人自然是在一處了,他們的面前,同樣是擺滿了酒菜。
大家夥開懷暢飲,都在談論着這些日子的事情呢。
沈鴻駿的兩個親随,不知道從哪裡端來了一大盤子烤肉,笑呵呵的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大元帥,諸位将軍,這是小的剛剛去烤的肉,諸位嘗一嘗。
”這人高聲道。
沈鴻駿等人一聽有烤肉,都開心不已,“快,快端來,哎呀,好些日子沒有吃到肉食了。
今晚上的肉菜也少了些,不過瘾呢。
”沈福在那大喊着。
沈鴻駿也是連忙招手,“對,快送過來吧。
”
天福剛剛在低頭喝酒,這時擡頭瞧了一眼,卻眯起了眼睛,然後一下子騰身而起。
飛起一腳,便把其中一人踹倒在地,然後回身又掐住了另外一人的喉嚨。
“說,你們是哪裡來的?
張風和吳鐵都去了哪裡?
”天福腳下踩着一個,手裡掐了一個,面色冰寒的喝問道。
“天福,你傻了啊,這不就是張風和吳鐵麼?
”有一位将領搖頭道,“你準是喝多了,連人都認不出了呢。
”
沈鴻駿卻是神情凝重,天福向來心細,難道是他發現了什麼?
“天福,到底是怎麼回事?
”
“元帥,張風在前次攻打福州時,傷了右腿,如今走路有一些跛。
可是這人,剛剛行走之間,就如同常人一般。
還有,那盤烤肉上頭的刀,夜色火光之下,竟然泛着微藍,分明是淬了劇毒的。
他們根本就不是張風和吳鐵,是刺客。
”
天福伸手,先是把站着的那人下颌卸了下來,讓他不能咬舌自盡,然後伸手在那人頸間劈了一掌,将其擊暈。
然後用同樣的辦法,把地上那個也給卸下了下颌,并且從其口中,摸出來了一粒藥丸。
“瞧,他嘴裡藏着毒藥呢,所以,他根本就不是張風。
”天福捏着那藥丸,給衆人看。
一衆将領全都驚奇不已,沒想到,大營之中,竟然混進來了刺客。
“可是,他們怎麼跟張風還有吳鐵長得一樣啊?
”有人還是覺得奇怪。
天福拿起一壇酒,朝着地上躺着的那人臉上倒去。
過了一會兒,就見到那人的臉上起了一些小泡泡。
然後,天福摸索着,從那人的鬓角和臉頰邊,慢慢地揭下一張薄膜來。
“這個人,應該是精通易容之術,他這是照着張風的模樣裝扮的。
”
“可惜,張風的腿不好,他卻是忘了模仿了。
”天福冷哼道。
“說吧,是什麼人派你來的?
你要是不說,我有的是辦法來整治你。
”天福在兵馬指揮司,專司刑訊,所以對于審問犯人,現在可是十分拿手的。
那人下颌被卸下來,說話有些不清楚,可是大家依舊能聽清,他是在說要殺要剮随便什麼的。
天福冷笑一下,眼眸之中,透着狠戾,“在我的手裡,還想逞英雄?
做夢吧你。
今日我就讓你嘗嘗我的手段,看你能堅持到多久?
來人,把他帶到僻靜的所在,我來審訊。
”
說話間,就有人上前,将這兩人捆起來,拎着走了。
天福也跟着走了,然後過了大概半個時辰之後,天福回來,在沈鴻駿的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
沈鴻駿臉色大變,手裡的碗被他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好好看押他們,這件事,等我回京,定要找他們算賬。
”
好好的一場慶功宴,這麼一鬧,大家夥都沒了興緻。
草草地吃了些東西,這些人也就各自休息去了。
沈鴻駿躺在營帳之中,腦子裡回想着剛剛天福的話,“姐夫,他們是國公府沈鴻骢兄弟派來的,就是為了來刺殺你的。
據說他們已經在這邊潛藏了将近兩個月,好不容易才找到今晚的機會。
”
沈鴻骢幾個,雲氏,這件事跑不了是他們母子幾個合夥,沒有雲氏的授意,沈鴻骢兄弟幾個沒那個膽子的。
沈鴻駿不由得擔心起京城的雲雪來,雲氏既然敢派人來刺殺自己,隻怕是也不會放過雲雪的。
不知道,雲雪這些日子是怎麼過來的,說不定遇到了什麼樣的危險呢。
雲氏,這一次回京,我就是拼上官位不要,也定要将你告到禦前,讓你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沈鴻駿心中恨恨不已的想着,歸家的心思同時也是越發的急切了。
六月初十,大軍在整頓了一日之後,便班師回京。
從泉州到京城,這一路上怕是得一個來月的時間了。
沈鴻駿派人,快馬回京送捷報,大軍随後也是一路疾行。
這一次班師,天福并沒有跟回去,東南地區經過這一場叛亂之後,已經是滿目瘡痍了。
而且還有那兩萬逃到海上的叛軍餘孽,另外,大皇子的那個兒子也沒有找到。
這些,都需要有人繼續坐鎮東南,率領當地的守軍,一同努力。
另外,整個東南的叛軍十幾萬。
打到最後,除了死亡的,還有逃跑的之外,光是俘虜就有七萬人。
這些人,都是一些普通的士兵,他們隻是服從将官的命令而已。
這些人殺不得,用也得防着。
正好這裡經過這一場戰事之後,勞動力緊缺。
沈鴻駿就把這七萬俘虜留下,讓天福帶人看管,讓他們充作勞役。
這些人如果接下來表現良好,以後還會有機會放回去,做一個普通百姓。
天福雖然歲數小,但是他心思細膩,又足智多謀,是個不可多得的将才。
沈鴻駿有意讓他多加鍛煉,所以就把他留下了。
天福對于這個,倒是也不反對。
他正是少年銳氣,想要做出一番事業的時候,能有這樣的機會,自然是高興不已。
大軍一路朝着京城趕路,衆人也都是歸心似箭,所以行進的速度真的很快。
沈鴻駿派的人,騎着快馬,八百裡加急,一路進京。
六月二十二日,捷報傳到京城,永徽帝正在早朝,兵部的人立即将消息送上。
“好,太好了,靖安侯不愧是我朝第一猛将,的确名不虛傳。
短短五個月,就把東南十數萬叛軍全部清除。
好,太好了。
”永徽帝看完沈鴻駿的奏章,高興的心花怒放,歡喜不已。
“大軍六月初十開拔,估計七月十幾能夠回到京城,諸位愛卿,大家夥還是好好商議一下,這一次該如何慶功吧。
”永徽帝心情大好,便提出來慶功之事。
朝堂上,衆人各抒己見,對這件事發表看法。
永徽帝坐在龍椅上,笑呵呵的看着下面都有些激動的臣子們。
讓他們先議論着吧,等着商議出來結果,自己再做決斷即可。
雲霖今日也在早朝上,聽到了沈鴻駿勝利班師的消息,雲霖心裡也是高興。
待會兒下了早朝,得趕緊回去告訴大姐才行。
大姐盼了這麼長的時間,總算是把表哥盼回來了呢。
就是不知道,等到表哥見到大姐的時候,會不會吃驚?
因為大姐不許将她懷孕的消息透露給表哥,到現在為止,表哥還不知情呢。
呵呵呵,真是有點兒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表哥驚訝的表情了。
消息傳到侯府時,雲雪還在睡覺呢。
她現在都是早晨早早地起來,然後出去溜達一陣子,等到天熱了,就窩在屋子裡不出門。
然後中午吃過了午飯,就會睡上美美的一覺,等到下午天涼一些了,她再出來溜達。
“如蘭,我大姐還在睡覺麼?
”雲霖和雲霓聯袂而來,然後雲霓小聲的問如蘭。
如蘭的傷早就好了,已經回到雲雪的身邊當差。
這陣子,雲雪閑着,竟然要給如蘭找婆家。
她覺得如蘭這樣忠心的丫頭,不能就這麼一個勁兒的在自己身邊蹉跎歲月,還是應該找個好人嫁出去的。
如蘭不想出嫁,她想留在雲雪的身邊再多呆幾年。
可是架不住雲雪這麼天天的叨叨着,最終,如蘭敗給了雲雪,同意雲雪幫她說親。
可是雲雪在府裡琢磨了一圈,覺得都不好。
她覺得如蘭不應該嫁給府裡這些小子們,這樣太委屈如蘭了。
于是,雲雪就拖了媒人,讓媒人幫忙,在京城裡幫着琢磨琢磨。
找了幾個媒人,人家給介紹的,還沒等如蘭說什麼呢,雲雪就全都給否了。
家境太差的不行,年紀太大的不行,人長得太差的不行。
可是,如蘭隻是個丫頭,即便是侯府的丫頭,可也還是奴婢啊?
上哪裡去找那樣十全十美的去?
媒人跟雲雪說了,别挑的那麼嚴格,太好的人家,如蘭根本就配不上。
這話可是把雲雪給氣着了,她犟勁兒上來,就說非要幫如蘭找個好的不可。
如蘭倒是高興了,就沖着夫人這個勁頭,一時半刻的,根本就說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