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宮中,永徽帝,雲霖夫妻,還有大公主,一家人正在說笑呢。
大公主和雲霞嫌京城裡太熱,就跑到莊子上住了大半個月。
還是聽莊子上的人說,沈鴻駿回來了,雲霞立時就在莊子上呆不住,非得要回城不可。
這不,兩個丫頭帶着人,一路從莊子上趕回了城裡。
雲霞直接跑回伯府,大公主則是同雲霖夫妻一起,進宮看父母來了。
大公主總是這麼在外面跑,時常是一個多月也不回來一次。
沈甯嫣想女兒想的不行,一見大公主回來,就抱着她不撒手,非得要親夠了不可。
鬧得大公主一個勁兒的笑,笑的小臉通紅了。
等到跟女兒鬧夠了,沈甯嫣這才放開女兒,讓她自己跑去玩了。
“清兒跟着雲霞,沒想到身子反而好了,瞧她如今的模樣,多好啊。
”沈甯嫣忍不住笑道。
“鄉下的孩子,都是滿山跑,長得更結實。
雲霞那是野慣了的,如今把大公主都帶的野了。
”雲霓也跟着笑了。
正說話間,外面有内侍進來禀報,說是靖安侯,已經在宮門外候着了,說是要進宮謝恩。
“都說是英雄難過美人關,這話還真是不假。
駿兒那樣一個馳騁沙場的漢子,見到了媳婦,也是挪不開步了。
今天早晨就沒去早朝,賞賜送到侯府都半天了,他這才來謝恩。
”永徽帝心情不錯,一邊搖頭,一邊玩笑道。
一家人在一起,大家也都很放松。
沈甯嫣瞅了丈夫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要不是陛下棒打鴛鴦,非得讓駿兒帶兵出征,人家才成親一個月的小夫妻,哪至于分開這麼久?
如今久别重逢,不過是多膩歪了一會兒,陛下又在這取笑人家了。
”
雲霖和雲霓都憋着不敢笑,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發現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然後又趕忙别開眼,努力抿着嘴,生怕自己笑了出來。
永徽帝聞聽沈甯嫣如此說,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放聲大笑,“照皇後這麼說,倒是朕的錯了。
是啊,他們本來就是新婚的夫妻,多膩歪一些,也是正常的。
”
永徽帝扭頭,吩咐内侍讓沈鴻駿直接到鳳儀宮中即可。
都是一家人,省得自己還的一路趕到禦書房去見沈鴻駿去。
内侍趕忙出去傳旨,過了一陣子,沈鴻駿才來到了鳳儀宮的前殿。
永徽帝和雲霖,在前殿的書房裡,見了沈鴻駿。
雲霓陪着沈甯嫣,在後殿說話聊天。
鳳儀宮前殿内,沈鴻駿在叩頭謝恩之後,便說起了自己遇刺的事情,然後也說起了關于雲氏的所有事情。
當然了,雲雪背後動手腳的事,沈鴻駿并沒有說。
不論如何,這種手段并不光明正大,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永徽帝越聽越生氣,最後臉上都氣的通紅了,他伸手拍了一下桌案。
“可惡,這雲氏簡直可惡透了。
這賤婦,竟然如此狠毒,當真該殺。
”
别的事情,雲霖都知道,唯獨沈鴻駿遇刺的事情,雲霖并不知情。
“這雲氏,真的是鬼迷心竅了。
她如此膽大妄為,置朝廷律法于不顧,實在是可惡至極。
”
“不過,她的所作所為,卻是無法公之于衆的。
國公府已經成了是非之地,如今京城各府,哪個不暗地裡笑話着?
若是這時候再吧這些事情透出去,怕是沈家在京城,就真的是臭名昭著了。
父皇,還請您三思,這件事情,最好還是瞞着吧。
”
“國公府,畢竟是母後的娘家。
堂堂後族,若是出來這樣的笑話,母後怕是也無顔見人了。
眼下不過是幾個不成器的子孫敗家而已,這個不足為奇,倘若将這背後的事情全都捅出去,那就真的難以收拾了。
”
“靖安侯之所以單獨跟父皇商議,怕是也顧慮着這些呢。
父皇,此事不宜鬧得太大,還請父皇三思。
”雲霖看着永徽帝和沈鴻駿兩個,語氣有些凝重。
永徽帝最是痛恨這些陰險龌蹉的手段了,心裡憋着一股火,想要幫着沈鴻駿出來這口氣。
可是聽了兒子的訴說,永徽帝的腦子也靜了下來。
是啊,這事情可是關系到皇後呢。
雲氏可惡,但如果因為雲氏,而影響了皇後,那可就不值得了。
“即便如此,也不能就這麼輕饒了雲氏。
”心裡這一口惡氣終究是憋着難受的,若是不發洩出來,難免氣不順。
、
“傳旨,鎮國公沈瑄夫妻,養子不教,縱子為禍,罰沈瑄于先祖墳前思過,為期三月。
雲氏褫奪國公夫人封号。
”
永徽帝這個憋屈啊,罰還不能罰的狠了,要不然容易傷了皇後的臉面。
再者沈鴻駿數次立功,若是懲罰沈瑄太狠了,于沈鴻駿面子上也不好看。
但是不懲罰沈瑄,雲氏的所作所為少不了沈瑄的縱容。
“讓沈瑄即刻便動身去沈家先祖的墳前,每日兩個時辰,跪在沈氏諸位先祖墳前悔過。
至于雲氏,讓沈瑄看着辦吧。
”永徽帝無奈的搖頭,“還有,将沈鴻骢三兄弟,送去做苦役。
”這三個必須受到懲罰,隻是逐出家門,太輕了。
“駿兒,這件事,朕也隻能如此處理了。
唉,也是沈家家門不幸,才會出來這樣的事情。
朕本想奪了你父親的爵位,可是又舍不得。
等你的長子出世,朕便封了他做國公府的世子吧,也算是給你一點補償。
”永徽帝歎氣道。
沈鴻駿進宮之前,就知道這件事沒有結果。
如今永徽帝能做出這樣的處置,沈鴻駿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陛下隆恩,臣感激不盡。
”
“唉,你從小就跟朕親近,朕待你,就如同霖兒一般。
出了這些事,朕恨不得将雲氏他們都砍了,給你出氣。
”永徽帝不停的歎氣。
“可是這裡面,關系到太多的事情,實在是不能由着咱們的心思來。
罷了罷了,就這樣吧,為了沈家,為了皇後,也為了你自己,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駿兒,讓你受委屈了。
”永徽帝也是無奈,别看他如今貴為天子,其實一樣有太多的不得已。
沈鴻駿搖搖頭,“臣最初也是十分的憤恨,想着不顧一切的吧這些事情捅出來。
後來雲雪一個勁兒勸着,這才打消了念頭。
臣不是一個人,臣的身後,還有整個沈家。
為了整個沈家,臣不得不有所顧忌。
”
君臣相對,一種無奈的感覺,籠罩在心頭。
直到外面有内侍進來,說是宮宴已經準備妥當,已然有不少大臣陸陸續續到了乾元殿。
内侍來問永徽帝,是不是要準備一下,也去乾元殿。
“走吧,這些事情暫時都放一邊去。
今晚是你們的慶功宴,咱們一起過去,朕要與諸位将領,一同慶賀。
”永徽帝站起來,邁步往外走。
雲霖和沈鴻駿跟在後面,一同出了鳳儀宮,朝着乾元殿行去。
這一晚的乾元殿内,文武百官與凱旋歸來的将士們,一同開懷暢飲。
大殿之中,群臣言笑晏晏,中間的空地上,有歌舞姬人輕歌曼舞,正是一派歌舞升平的太平景象。
永徽帝十分開心,連連同衆臣一起,敬凱旋歸來的将士們。
當然了,他的杯子裡面,并不是酒,而是用玫瑰花露調制出來的甜水。
經過去年的那一次中毒事件之後,永徽帝便滴酒不沾了。
這些甜水裡,摻不進去毒藥,否則的話,不僅味道會變,就連顔色也會變的。
這樣一來,就可以最大程度的防止中毒事件的發生了。
大殿内不少妙齡的宮女,此刻正含情脈脈的看着在座的将士們。
美人自古愛英雄,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
沈鴻駿領兵十分大膽,敢于提拔年輕有為的将官,所以他的手下,多得是二十幾歲,意氣風發的小夥子。
習武之人,别有一股旁人比不得的精神勁兒。
就是這種勁頭,讓原本長相平凡的男兒,看起來都與衆不同。
那些宮女們,自然是熟知宮中規矩的,能在今晚來乾元殿伺候,也是她們費了好大勁兒才争取來的呢。
若是今晚,能夠得到某一位将軍的青睐,那她們就可以離開這深宮,成為将軍夫人了呢。
一衆宮人,各個眉眼含春,悄悄地打量着眼前這些人。
宮宴進行了一半,衆人都喝得略微有些多了。
不少将官的眼睛,都盯着旁邊嬌滴滴的宮女,快要看的直了。
永徽帝見此情形,不由得大笑,“諸位将軍,若是在場的宮人之中,有你們相中的,盡管開口,朕下旨為你們賜婚便是。
”身為帝王,為臣子們解決終身大事,也是他應該做的。
當下,便有十幾個年輕的将官,連忙站出來,向永徽帝懇求,想要娶自己看中的女子。
永徽帝一一準許,并且讓内侍都記下來,然後吩咐那些宮女立即回去收拾行李物品。
“稍候宮宴結束,諸位将軍便帶人回家去吧。
明日,朕會讓人送去賀禮的。
”
當下,衆人便向那些将官們賀喜。
一衆選了美人的将官,也樂得合不攏嘴。
沈鴻駿看了看,沈良和沈福都沒有選人。
這兩個的歲數也不小了,倒是該給他們張羅一下親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