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的鳳袍好漂亮呢!
”錦嫔看着,真是覺得巧奪天工了。
她是看過父王的吉服和母後的吉服的。
雖然也精美,可是終究還是有留白。
不像是這些衣裳,雖然底子還看得見,可是底子上,都有密密匝匝的同色繡線。
真是精美無比。
齊嫔和明嫔的吉服,用的是橙紅底子,這會子細看之下,好像比嫔位的要貴重了不少。
皇後就笑着解惑:“齊嫔是潛邸老人了,又有幾個孩子。
明嫔雖說年輕,也是生育了五阿哥的,自然有功。
皇上早前就吩咐了,這吉服要按着貴嫔的做。
想來出了孝期,你們兩個就該晉位了。
”
齊嫔心裡想着這是應該,可與葉氏一起晉位,她又不服。
憑什麼?
進宮之後,葉氏處處與她一樣!
“臣妾不敢做此想,想必是皇上心疼,所以在吉服上提高了些罷了。
”葉棗笑道。
“到時候就知道了。
”皇後笑了笑。
“貴嫔這個位份,咱們大清以前沒有,所以隻是比妃位低一些,比嫔位高。
所以一時看不出也是有的。
不過禧貴人的吉服可是按着嫔位做的。
”皇後又道。
“奴才不敢。
”禧貴人忙道。
“你也是一樣有功。
生了四阿哥的人,該是晉位的。
不必如此。
”皇後笑道。
叫其他聽來,生了五阿哥的明嫔如今就是嫔位了,再晉位又高了一等。
倒是禧貴人,生育還在明嫔之前呢。
何況,在府裡就是個格格。
處處沒有不如明嫔的。
可如今就算是晉位了,也不及明嫔。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除了他們三個,錦嫔宋嫔都是嫔位的就吉服,顯然是沒機會晉位的。
宋嫔也就罷了,四爺有話,終身不得晉位。
錦嫔這裡,到底沒侍寝呢,如今就晉位也不合适。
耿貴人很是尴尬,大約隻有她隻能繼續做貴人了。
還有一些吉服,疊着放在桌上的,那就是那幾個常在和答應的了。
看着就不及這些好。
“冊封禮的日子還沒定下,估摸着都是上半年的事。
你們該準備的也準備。
出了孝期,就該穿的喜慶些,我也給你們預備了些衣料子。
一會拿回去,多做幾身衣裳穿。
”皇後說着,擺手。
就見一隊奴才搬出兩口大箱子來。
裡頭全是布料。
藕荷色,桃紅色,粉紅色,深深淺淺都是這幾個顔色。
齊嫔冷笑了一下,沒叫皇後看見。
葉棗也是勾起嘴角,真是……打發要飯的呢?
葉棗捏着自己的指甲想,忽然就想打一下皇後的臉了怎麼辦?
從坤甯宮出來,葉棗小聲跟珊瑚吩咐了幾句。
珊瑚點頭,很機靈的從拐角處去了乾清宮。
沒被人留心。
蘇培盛聽聞珊瑚要見皇上,詫異了一下。
一般都是小亭子來的呀,這明嫔娘娘剛從坤甯宮出來,要麼是有事?
蘇培盛就進去跟四爺說了。
四爺也有些意外,不過手裡也不是什麼着急的事,就叫珊瑚進來了。
珊瑚進來,低着頭規矩的磕頭請安然後才道:“我們主子叫奴才跟皇上說句話。
”
四爺皺眉,心想既然是這麼說,那就是棗棗不想叫人知道?
“蘇培盛留下,其餘出去吧。
”
四爺一聲令下,玉靜帶着人就都出去了。
蘇萬福心裡跟貓抓了似得,這是什麼事,還不許人知道了!
急死個人哪!
“我們主子說……求皇上賞賜些布料。
還說……”珊瑚也有些不太好意思:“還說,想要顔色好看的。
”
四爺愣了一下。
他覺得有些好笑,棗棗這是在坤甯宮裡受氣了?
怎麼想起來要布料了?
“好了,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四爺擺手。
珊瑚松口氣,起身告退了。
等她走了,四爺道:“去查一查怎麼回事。
别驚動了皇後。
”
蘇培盛哎了一聲,心想明嫔娘娘可沒這麼要過東西,這是怎麼了?
過了一會,蘇培盛回來,就把事情說了。
四爺哼了一聲。
理智上,皇後要将後宮女子壓住,是應該的。
不過,四爺也知道葉棗的心思了。
不就是嫌棄皇後小家子氣?
也嫌棄皇後給她難堪?
四爺知道自己其實不該順着她,皇後雖然不得他的心,可是要是壓不住後宮女子,也不好。
四爺不想叫皇後殘害孩子,可後宮裡,終究也不能全不讓皇後掌控。
可這私心裡,總也舍不得叫葉棗委屈了。
心想她難得開口一回,怎麼能回絕了?
何況,四爺也很期待她穿豔麗的衣裳呢,以前在府裡,身份不允許。
如今她也算是高位了,該穿了。
“去庫房裡選些好的料子,顔色好看豔麗的。
隻要不是正紅,給她送去吧。
再選些好玩的給她一并拿過去。
”
蘇培盛哎了一聲就去了。
四爺這裡坐下想,素來亂規矩,就是他這樣的。
搖搖頭,明知錯,也要錯下去。
他不是不知道這麼寵着捧着棗棗,後宮裡人有怨言。
可四爺想,對孩子,他能一視同仁。
可對女人……大約真不能。
跟皇阿瑪那樣對誰都那樣?
不不不,皇阿瑪晚年,不是還捧起來一個玉貴妃?
哼,四爺想,玉貴妃那樣的婦人,連棗棗的腳後跟也趕不上。
于是,乾清宮大張旗鼓的送了一堆顔色鮮豔的布料去了錦玉閣裡,這件事不管是錦玉閣,還是乾清宮都沒瞞着。
皇後不知珊瑚去找了皇上的事,隻當是四爺知道了,故意給明嫔做臉呢。
一時間真是氣的很。
而後宮裡,今兒同樣被皇後敲打過的嫔妃,心裡也是痛快一半,酸楚一半。
痛快的,是皇後也終于被皇上打臉了。
酸楚的是,被賞賜的不是她們。
至于葉棗麼,她看着那些布料想。
倒也不是就想單純的打皇後的臉。
而是……
很快就有新人進宮了,她作為最得寵的嫔妃,總要給新人一些不可逾越的‘戰績’吧?
免得有些不聰明,不長眼的新人往上撲。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
‘愛惜飛蛾紗罩燈’嘛,這一回,就當是給她這個跳動的火苗上了個燈罩。
免得新來的小蛾子撲上來燒壞了自己。
至于這燈罩子結實不結實,那可就沒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