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暖沒動,隻是擡眸,神情淡漠:“有事?
”
陸峰愣怔了一瞬,他神情苦澀,心裡說不出來的難受,不過就是一個多月沒見,可是卻好像天翻地覆一樣。
其實抱錯了就抱錯了,和小暖沒關系。
“小暖,對不起,我是才知道沒幾天,我從學校趕回來,你卻已經回了南山縣城,他們都不告訴我你家在哪裡,我昨天才打聽出來,正好東子家的親戚在這裡建電子廠,我就跟了來,小暖,我……我也才知道他們給我們退婚了,我媽說你同意了,可你肯定是被逼的,對不對?
”
陸峰聲音略帶哽咽,還很委屈。
他一眼不眨的看着宋玉暖,還是那個小暖,可感覺又不是小暖,他心口一緊,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宋玉暖打量了一眼陸峰,在書裡這人和秦思琪也是分分合合,他來過南山縣城嗎?
書裡沒說,宋玉暖也不知道。
但有一點,宋玉暖出事的時候,除了小姑和大哥,沒人管她。
“陸峰,假如我是被逼的,你打算怎麼辦?
”
陸峰一下子被問愣住了。
可也在這時,有幾台車由遠及近的駛過來,這裡的馬路通向城南。
宋玉暖隻是掃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繼續目光沉沉的盯着陸峰。
她在等他的回答。
原主的殘存的記憶裡,确實喜歡陸峰,兩個人頗有點兩小無嫌猜的意味。
在學校門口刻意放慢速度的五輛車緩緩的駛過。
顧淮安甚至和宋玉暖的視線對上了一秒鐘。
很快,小姑娘淡漠的身影劃出了顧淮安的視線。
顧淮安眉頭蹙了蹙,宋玉暖沒喊他小哥哥。
而她對面的,站着一個少年,那人是誰,同學還是她的哥哥?
第一次,顧淮安對于不清楚某件事,有了些許的煩躁。
他想喊停車,可話到嘴邊卻咽了回去。
罷了,不喊小哥哥才是對的。
車沒停留,很快的駛離了宋玉暖的視線。
宋玉暖有些不耐煩:“怎麼,很難回答嗎,所以你來南山縣城想幹什麼?
”
陸峰終于回過神來,急迫的道:“小暖,你真的是被逼的嗎?
”
“回答我。
”
“小暖,我……我以前和你說過我的心意,等我畢業後,我們就結婚。
這話不會變,我也不會喜歡别人,我隻喜歡你,你等我畢業好不好?
”
宋玉暖失去了耐心:“你媽說秦思琪才是秦家的真千金,我是假的,還是農村人,根本就配不上你,而且陸家也隻和秦家結親,陸峰,你爸媽都不同意,你怎麼娶我?
”
陸峰急的臉色漲紅:“他們是他們,我是我,什麼真的假的,我不在乎,小暖,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到。
”
宋玉暖聲音冰冷:“我現在是農村人,不再是秦副廳的唯一女兒,我爸媽是種地的老農民,家裡住着茅草房,我爺爺奶奶穿着帶着補丁的衣服,我們家很窮,你覺得你爸媽會同意嗎?
”
陸峰呆滞在原地。
好像有些什麼東西坍塌了一樣,母親說的話回響在耳邊,可眼前的宋玉暖讓他移不開視線,農村人,茅草房,很窮很窮,可似乎也沒關系吧。
宋玉暖覺得意興闌珊,十八九歲的少年老想着情啊愛的,真要遇到現實,卻又不堪一擊,覺得無聊:“你走吧,以後也不要來找我,我們已經退了婚,沒有任何關系。
”
陸峰急促的道:“退婚都沒經過我的同意,小暖,即便是退婚了,我們也能在一起的。
”
“小暖,你相信我,我肯定能讓我爸媽同意,實在不行,我就要求分到南山縣城上班,到那時候就沒人能管我了。
”
可就在這時,宋玉暖看到秦思琪急匆匆的朝他們跑過來。
宋玉暖眼睛眯了眯。
怎麼感覺秦思琪的眼神不對勁呢。
在考場上看到她的時候,眼睛裡還是滿滿的嫉恨,可此時,在裡面看不到嫉恨了,隻有令人費解的鄙夷和高高在上的憐憫,還用那種詭異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她。
宋玉暖勾了勾嘴角,這就有意思了。
秦思琪神情複雜的看着宋玉暖,就在摔倒之前,她還是一個嫉恨宋玉暖占了她十七年好生活的女孩,可是,從辦公室清醒之後,她腦子裡多了很多東西。
那個她深惡痛絕的宋家,很快就死的幹幹淨淨。
因為他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尤其是宋玉暖,這個美貌的少女,死的最慘也最惡心,惡心到一想起來她都想吐。
真的是凄慘啊。
這可能就是她占了她身份的報應吧。
秦思琪後面還跑來了鄭東,呼哧氣喘的,滿腦袋都是汗水,剛才将他吓得不輕,秦思琪要是因為她出點啥事,秦家饒不了他,好在很快就醒過來。
他對着宋玉暖咧了咧嘴角,主動打招呼,雖然感覺有點尴尬,可不得不承認,宋玉暖這漂亮和傲氣,還是一如往昔。
宋玉暖沒端着,這都認識十多年了,沒必要去打笑臉人:“東子哥。
”
鄭東:“呃呃呃,那啥,小暖,你是要考電子廠嗎,你咋交白卷了呢?
”
宋玉暖譏諷道:“你說呢,監考老師!
”
鄭東苦着臉,陸峰心裡愧疚:“東子,都是咱們的錯,小暖能重新考嗎?
”
鄭東為難:“這個不大好吧?
”
于是陸峰就低聲央求起來。
秦思琪哪怕知道宋玉暖的下場,可此時,看到陸峰低三下四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陸峰典型的吃着碗裡瞧着鍋裡,以後是會娶她,可她也費了好多心思,而且陸峰一直忘不了宋玉暖。
這個宋玉暖,陰魂不散,死了還要影響她。
她直接道:“陸峰,你不要讓東子哥為難了,如果被陸伯母知道了,她心裡會怎麼想,再說了,你和宋玉暖都退了婚,以後還是不要有牽扯。
”
陸峰皺眉,回頭去看說話理所當然的秦思琪,很想說,我們很熟嗎,不過是剛剛認識,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這番話?
可是,他沒說。
秦思琪是秦家的女兒,秦伯父他們正在掏空心思的彌補她,要是去告狀,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宋玉暖看了一眼神色各異的三人,尤其是神色變幻不定的秦思琪。
真千金是預知到了未來還是怎樣?
這可真是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