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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 教訓

  摘蓮蓬的時候,可能又想起過被她告過黑狀的陸淼?

  賀宏進心裡基本有了判定。

  這個陳妙妙,就是典型見不得人好的例子!

  不光見不得人好,手還黑,瞧把人家小姑娘臉抓得……

  想起陸淼臉上的印子,賀宏進粗犷眉毛壓低,坐在床邊直歎氣。

  堂屋裡陳妙妙寫完檢讨書後,去了院子裡讀。

  傅璟佑這時才站到賀宏進身邊,“叔。

  陳桂芬也從堂屋進了裡屋,“怎麼着?
他狗爹,人家陸知青曬着呢。

  結果已經顯然易見,那現在要是繼續讓人家陸知青站那兒曬太陽,就着實有些不應該了。

  “你走一趟,讓她回去吧。
”賀宏進擺手,“還有你不是找了藥,送去叫她擦一擦,别真破了相。
小姑娘家家……”

  陳桂芬笑話他:

  “嗨喲,現在曉得轉變态度了?
早做什麼去了?
人家陸知青現在可委屈着呢。

  “我态度怎麼了?
要怪也得怪你隻生兒子不生閨女,我哪還知道在這小姑娘跟前,還得這樣那樣?

  “懶得跟你個老不正經的說話,真是理不直氣也壯。

  陳桂芬扭身出了房門。

  賀宏進不以為意的哼哼,見傅璟佑眼睛亮晶晶也要跟上去,他立馬虎着臉阻攔道:

  “你嬸兒去就行,你不準去!

  “之前怎麼說的,你就怎麼做。
别以為現在大了老子就不打你了,要是再瞞着老子“悶聲幹大事”,你就是三十歲了,老子也照樣打!

  深知傅璟佑的性子,對他說狠話起不到什麼作用,賀宏進默了默,突然嚴肅起來:

  “你們兩個差距太大,你要是不聽我的還要執意下去,你會害了她!

  這話提點也是警告,更深深刺痛了傅璟佑的心。

  然而也正是這句話,再次提醒了傅璟佑事情的嚴重性。

  亮起的眼睛倏忽暗淡下去,傅璟佑悶聲悶氣道:“我知道了,我去幹活。

  院裡陳妙妙見傅璟佑出來,下意識停頓了一會兒,等傅璟佑拿着農具走了,才咬着嘴唇繼續讀起檢讨書。

  另一頭,陳桂芬拿着藥去打谷場那邊找陸淼,找到人後,又送陸淼回知情點。

  陸淼眼睛微腫,小臉汗津津的,汗漬滲進側臉傷口,連帶這傷口一整條印子都鼓起好大一塊。

  陳桂芬看了直咋舌歎氣,忙前忙活打水幫陸淼洗臉上藥,可謂把陸淼嬌氣敏感的性子照顧到了極緻。

  中午才說了那麼多沖撞陳桂芬的話,加上中間又發生那麼多讓人狼狽的事,陸淼心裡很别扭,心裡也覺得有些下不來台。

  可看着陳桂芬滿是心疼擔憂的臉,陸淼嘴唇嚅動兩下,還是開口提了請假的事:

  “嬸嬸,我這幾天有點累,想先休息兩天,可以嗎?

  “行,你叔那邊别擔心,這事嬸嬸做主答應了。
還有就是,陸知青啊,你叔那人性子直,人愛端着了一些,沒有别的意思。

  陳桂芬笑了笑,把陸淼臉側碎發撫到耳後,“這事他知道你吃了虧,弄清楚之後,立馬就讓我送你回來了,你别見你叔的怪。

  “我知道的,嬸嬸。
”陸淼笑得有些勉強,“今天我也有不對。

  她那會兒沖動,在打谷場上公然叫嚣,說是警告那些嚼舌根的人,實際上打的是賀宏進的臉。

  于情于理她是小輩,提起見怪,也隻能是賀宏進這個長輩不跟她這個狂妄小輩計較。

  陳桂芬沒說别的,隻拍拍陸淼肩頭,說了句好孩子,另外囑咐陸淼這兩天好好休息,之後便把桌上的水倒了,起身離開知青點,回家去了。

  事後陸淼打水把身上汗漬擦了擦,坐在門檻陰涼處吹着屋裡屋外的闖堂風,人也漸漸涼快下來。

  彼時陸淼腦袋倚在門框上,荔枝眸怔愣地望向前方高空的樹影。

  幽綠葉間,閃爍晃動的日光就像是夏季的心髒,一直認為自由快樂的地方,似乎并不自由,也沒那麼快樂。

  一顆心倏忽空虛茫然起來,一種不知以後該怎麼辦才好的錯覺,徒然萌生。

  ……

  再說陳妙妙,在賀家院子裡讀完二十遍檢讨書,又足足在烈日下罰站了兩個小時,才終于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知青點。

  渴和累還有熱幾個字填滿腦海,她急匆匆拿着茶缸子去廚房桶裡舀了一缸子的水,“咕咚咕咚”急躁地喝着,剛解了渴回房間從床底抽出臉盆,準備打點水擦擦身上的汗。

  原本在那邊屋裡睡覺休息的陸淼,卻突然出現在這邊門口,陳妙妙被吓了一跳。

  還沒來得及反應,跟前搪瓷臉盆已經被陸淼一腳踢飛,在幾米開外“咕愣咚咕愣咚”地轉着圈,最後“啪”的一下,倒扣在地上。

  “你……”

  陳妙妙想說話,陸淼不給她機會,“啪”地一記巴掌,

  新仇舊恨一起結,陸淼一記巴掌,直接把陳妙妙臉抽得歪向一邊,

  臉頰火辣辣地疼,陳妙妙坐在地上捂着臉,擡眼惡狠狠地瞪着陸淼。

  “中午的巴掌是警告,現在的巴掌是教訓,你喜歡告狀可以繼續去告!
你告一次,我就打一次。

  陸淼後背逆光,俏臉冰寒,雙手環肩以一種極為藐視的姿态居高臨下地望着陳妙妙,以最冷靜的情緒說着最狠的話。

  “你可以試試看,到底是你先怕,還是我先怕。

  陳妙妙牙齒打顫,分不清到底是因為氣的,還是因為害怕。

  但是這會兒她也确實不敢跟陸淼硬碰硬。

  中午被壓着打的經曆還曆曆在目,當時身邊還有人能約束陸淼,現在身邊可沒有人!

  陳妙妙憤怒和不甘往肚子裡咽,低下頭選擇了原地裝死。

  陸淼冷哼一聲。

  陳妙妙越是如此,她越是瞧不起陳妙妙。

  搞事的時候膽子挺大,勁頭也很足,輪到當面對質、為自己所做的一切買單的時候,就成了縮頭烏龜?

  陸淼輕飄飄冷哼一聲,再懶得多看陳妙妙一眼,轉身就走。

  陳妙妙能耐是有,但是不大,就這麼點。

  要不是她頻繁越界,在陸淼容忍的底線上亂跑亂竄,陸淼真覺得跟她說話都是降低逼格,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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