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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七百四十四章 少來沾邊

  “要是小傅真有個什麼事,你讓小寶以後跟孩子怎麼辦!

  唐梅痛心疾首,拉着淩源搖晃,也氣得直哭:

  “淩源,你伯父對你不薄,陸家就這一個孩子,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你們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兒來呢!

  “……伯母。

  淩源脊背僵硬,張了張嘴唇,語塞說不出更多的話來。

  他想求原諒,可是他發現……

  他張不開嘴。

  事情表象看起來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

  可其實……

  所謂的“後果”,早就凝聚形成了。

  淩源喉結滾了滾,還想再說點什麼,一側的房門顫了一下,又從裡面被拉開。

  他視線掉轉過去,口吻幹澀:

  “小寶……”

  陸淼原本脾氣就急得上頭。

  聽他在外面跟唐梅推演,說是起因可能是因為那身衣服,陸淼就更是氣得利害。

  隐隐約約地也明白過來,之前劉文佩過來打聽她給顧瑩随禮的事,根本不是什麼“有樣學樣”,你随多少我就随多少。

  人家那是過來打探消息,衡量她是給顧瑩的多,還是給她的多!

  陸淼耳廓直嗡嗡地響,簡直被氣笑了。

  “我的錢,我的東西!
我丢出去、揚大馬路,我樂意給誰就給誰!
我虧着她了?
我欠她的?

  她仍不肯聽淩源多說,兩手用力,極其不給面子地把他往門外推。

  “淩源,你别太不可理喻了!

  “這是我家,現在請你離開!
我們家門檻低,容不下你們這兩座大佛,也請你們以後少來沾邊!

  陸淼情緒激進,唐梅怕她氣着自己,就虛攔了一下。

  她正在氣頭上,理智不清醒會錯了意,登時就跟撒潑的小孩似的,哭得直跺腳:

  “你叫不叫他走?
叫不叫他走!
他不走我就走!

  動靜鬧得大,秋千裡剛午覺睡熟的小柏川被驚醒了過來。

  癟着小嘴“啊哇啊哇”的一陣哭。

  陸淼過去抱了孩子。

  小柏川見着熟悉面孔,哭聲稍緩了些,卻是臉上滾着淚珠兒含含糊糊“姆媽、媽”地叫着。

  陸淼見了心疼,更不想跟淩源這兩口子拎不清地糾纏。

  淩源不走,她就抱了孩子往外沖。

  唐梅吓死了,趕緊把人拽住,又騰出手去推淩源:

  “哎呀淩源,她這個脾性犟起來就跟驢一樣,你走吧!
啊,你就先走吧!

  “……”

  淩源看這情形,已經不是他能夠收場了的,沒了辦法,隻能先行離開。

  這邊,唐梅連哄帶求地把陸淼弄進屋裡去。

  那邊,淩源回了大雜院單間,收了窗台上的碗什麼也沒說,推着自行車就往外走。

  劉文佩瑟縮得跟鹌鹑似的跟着他:

  “淩源……”

  淩源抹了一把臉,冷淡先跨上了自行車:

  “先上來吧。

  “……”

  劉文佩一顆心猛地下沉,到底沒說什麼,鎖上門後,沉默地坐上自行車。

  這事兒不是說放一放,就能放沒的。

  怎麼着都得處理。

  他收不了場,那就隻能請長輩們出面了。

  淩源大緻能想到後面父母會面對什麼樣的局面。

  一時之間心情沉重,急躁抓了抓腦袋,煩了一路。

  ……

  再說傅璟佑下午回家,屋裡屋外都安靜得很。

  陸淼本是平複了情緒,帶着孩子在炕上睡着。

  聽着開門的動靜擡起頭,她又瞬間癟了嘴巴坐起身。

  她像是水做的,看見能給自己撐腰的人,眼淚說來就來。

  她這幾天沒休息好,病歪歪的沒個好氣色,孩子也還病着。

  傅璟佑在外面本就挂了一天的心,回來就見她在哭,一顆心登時就跟被鋼絲繩緊箍住了似的,心疼難受得厲害。

  他急着進來先看看情況,手沒洗,汗沒擦,卻什麼也顧不上了,坐上炕沿關切問她:

  “怎麼了,嗯?
是不是孩子又哪兒不舒服了?
我收拾下,咱們去醫院。

  陸淼搖頭,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

  過去哭時,總是默默無聲,這回卻抽抽搭搭,嗚嗚咽咽個不停。

  她哪裡是像受了委屈?

  她就是實打實地受了委屈!

  受了憋屈,好險連命都要氣掉了半條!

  “跟我說說,别哭了,嗯?

  陸淼搖頭,還是趴在他肩頭哭了好半晌,最後才拖着沉重的鼻音哽咽道:

  “人際關系要往上走,以後、以後這些窮親戚的破爛事,能不能不要再管了!

  升米恩,鬥米仇的,什麼糟心事兒都讓她給趕上了!

  傅璟佑在外一天,還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

  但見她這會兒情緒波動正大,他不好多問。

  隻點點頭擁着她輕輕給拍着順氣,努力哄着她讓她平複下來。

  傅家這邊,陸淼哭着。

  近郊農場,炊煙與晚霞共舞。

  家家戶戶擺桌擺碗,淩家卻還是冷鍋冷竈。

  煤油燈下,一家子正好圍滿了堂屋裡的小飯桌。

  淩母沉默。

  淩父搓着額頭,愁眉不展地也沒吭聲。

  淩源說完事情經過後,兩條手臂抵在桌上攥着手,也沒再說什麼了。

  整個桌子上,隻有劉文佩在抽抽搭搭地哭。

  劉文佩嫁入淩家大半年,說起來還算是在新媳婦的期限裡。

  淩母本來不好說她什麼,可這事兒沒法不說。

  淩母無奈歎氣:“文佩啊,你說你,辦事情前怎麼不先跟淩源或者家裡商量一下呢?
現在這事兒弄得……”

  陸家比淩家有背景。

  和陸家交好,淩家自然能得幾分優待。

  比如劉文佩的工作,不就是二老找陸遠征求來的嗎?

  這是從利益的角度出發。

  可不談利益,這裡面也有許多的真情實意。

  淩父過去是陸遠征的警衛員。

  哪怕是上下級,可當兵的之間的情誼,不是一兩句利弊就能概括得清的。

  那是過過生死的交情,和提攜的恩情!

  劉文佩把事兒辦得這麼不地道,反而把老兩口架在火架子上烤,難下得來台。

  既傷了交情,還影響了自家人的臉面,這事兒鬧得……

  淩父搓着後腦勺,愁得一張老臉都皺成了菊花。

  劉文佩本就有點恐慌,現在氣氛壓抑,婆婆又在數落自己。

  公公雖然一直沒說話,可看那陣勢,明顯也是怪她的。

  劉文佩覺得冤得很。

  眼前暈染模糊,劉文佩哭得不行:

  “我沒有,爹,娘!
我真沒有!
我舉報的是那個姓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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