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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五百三十七章 她累

  熟人面前,陸淼沒那麼緊繃。

  放松下來微微弓着背,懶洋洋遞給他一個“是”的眼神。

  淩源挑着眉梢,咧開嘴笑道:

  “看不出來啊!
你還挺厲害的,剛才課講得挺好,我一下子就聽明白了。

  這是實話。

  淩源都有點後悔了。

  他英語基本等于零基礎。

  加上是學農科的,趕鴨子上架過來學英語,本來有點不高興。

  選座位的時候,專門挑的後排,想着應付過去算了。

  現在想起來,沒選前排真是吃虧。

  他那會兒在後面眯着眼,都有點看不清黑闆。

  “先謝謝你的誇獎,不過也不一定就是我厲害。

  陸淼彎起唇瓣,揶揄笑着高情商反誇:

  “也許是你悟性高呢?

  “可拉倒吧,我自己幾斤幾兩我還能不知道?

  淩源擺手,看向她腕表問幾點。

  陸淼道:“還有五分鐘就要上課。

  都是老朋友,又有好陣子沒見面。

  淩源想多唠幾句,偏偏時間不巧,隻能退而求其次道:

  “今天趕時間,回頭得空了再細說!

  他倒退着往教室外挪,揮手咧嘴笑着,皮兒有點黑,長相濃眉大眼的,有種鄰家哥哥的那種“奶”。

  和港星古天樂年輕時候飾演的某個角色,有幾分相似。

  陸淼亂七八糟地想着,從耳後摸過辮子,捏在手裡攪了攪發尾。

  眼神閃爍,陸淼又不禁感慨起來:

  大概是心态和這時候的洗護用品,還沒什麼添加劑有關聯,大家頭發都挺濃密的。

  女同志們的辮子普遍厚得紮實,淩源的頭發也挺多……

  傅璟佑就更不用說。

  平時個人衛生方面收拾得仔細,他身上從來清清爽爽。

  頭發不油,對比起來,發梢飄逸蓬松,又帥又酷,發量看起來還巨多。

  還怪好的咧。

  又要養家,又要讀書,這麼多壓力扛在肩上。

  要是放在後世,早成大秃子了。

  “噗……”

  陸淼自娛自樂,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正好上課鈴聲響起。

  她直起腰調整狀态站回講台,重新插上話筒準備第二節課。

  ……

  三節課斷斷續續,一直上到下午六點半,陸淼疲倦到了極緻。

  剛來,樓上辦公室也沒什麼東西需要收拾。

  陸淼下課檢查拉了電閘,提上帆布口袋直接回家。

  陸遠征本來還想私下問問情況,結果兩個人直接錯開。

  心疼閨女辛苦,夜裡忙完,陸遠征提了兩罐麥乳精和奶粉回小院。

  那會兒陸淼又已經洗漱完關了房門。

  唐梅說喊陸淼起來,陸遠征擺手沒讓她喊,放下東西就要走。

  唐梅跟他到院子門口:

  “屋不都給你收拾出來了,前幾天還住得挺好,今天都這個點兒了,就在家歇多好?

  “學校事多,明天還有課呢。

  “上課不是老師的事?
你是校長,哪用得着你?

  陸遠征啞然。

  之前他是不用上課,但是現在他得上。

  幾個初級班的ABCD還等着他教呢。

  閨女一個人都快分成兩半了,總不能什麼都指着她。

  唐梅不懂,陸遠征也沒解釋,擺擺手往外走:

  “營養品想着泡給丫頭喝,她最近累,跑來跑去的一直沒歇過,臉色看着也不怎麼好……别再在夥食營養上缺她的。

  “知道了。

  唐梅憂慮點頭,把着院門站在台階上望着他往巷子裡去:

  “路上當心着點。

  “進屋去吧。

  唐梅點頭,聽着巷子裡的腳步聲遠了,才把院門關上。

  陸淼最近氣色不好,唐梅也注意到了。

  原本當她是小日子來,算着時間好像也不對。

  怕孩子身體真累出虧空,唐梅回屋拆了麥乳精,立即給沖了一杯麥乳精。

  甜甜的麥香味在空氣裡散開,大寶二寶聞着味仰着小腦袋扒腿:

  “姥姥,香香,香香?

  唐梅拿小勺一人喂了一勺,笑着道:

  “這是給媽媽的,一會兒姥姥給你們三個沖牛奶喝,好不好?

  “好~”

  大寶二寶先後應聲。

  時安懂事異常,一聽麥乳精是給陸淼的,踮着腳就沖唐梅伸出手:

  “姥姥,我給姨姨端。

  “哪要你端?
一會兒再燙着你。

  “不會燙。

  時安搖頭,手舉得更高:

  “我捏着把手,姥姥,不燙的。

  唐梅一貫性子軟,時安小臉顧着,滿臉認真。

  唐梅拒絕不了,便攪了攪麥乳精。

  晃到搪瓷缸子溫度不燙手了,才小心帶着他小手捏上缸子側邊的把手。

  “去吧,看着點門檻。

  “唔嗯!

  陸淼精神萎靡,後腰還痛着。

  傅璟佑給她重新換了一貼膏藥。

  她側躺面朝着炕裡,本來不願意動彈。

  聽見時安稚氣喊“姨姨”的聲音,又摸索坐起身來:

  “怎麼了呀時安寶寶?

  炕壘得高,時安站在一旁,就冒出腦袋。

  小家夥兒舉高手,努力踮高腳尖:

  “姥姥泡的麥乳精,讓姨姨喝。

  “時安真懂事。

  陸淼接過搪瓷缸子,順勢誇贊摸了摸時安的腦袋。

  時安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很快又挪動步子跑去門外。

  陸淼無奈失笑,捧着麥乳精卻沒喝幾口。

  過去甜津津香香的味道,這次喝着,卻明明的感覺怪怪的。

  像厚重的油似的,喝兩口胸前就悶得慌。

  陸淼喝不下去,把杯子推給傅璟佑。

  傅璟佑不接,道:

  “爸送來的,特意給你的。

  “我喝不下……今天站了一下午身上酸死了,你快接着,我要躺下了。

  她蹙眉微微鼓着腮幫子,已然是焦躁沒了耐性的模樣。

  傅璟佑輕歎,接了搪瓷缸子放一旁:

  “那先放着,你先歇會兒,一會兒再起來喝。

  陸淼心裡燥得厲害,不想說話地背過身去,直接閉眼抱着枕頭打起盹兒來。

  就想趕緊睡着能舒服點兒。

  傅璟佑守在她旁邊,坐在燈下把着一個鐵皮罐兒。

  用釘子在鐵皮罐兒底部紮了個眼兒,把剪刀尖兒插進去,慢慢把底部的鐵皮掏空剪下來。

  他窸窸窣窣的忙活,剪動鐵皮發出輕輕的“滋啦”聲。

  陸淼聽了,就跟他鑽的不是鐵皮罐兒,而是她腦仁兒似的。

  腦仁兒跟着一陣兒一陣兒地疼。

  “你出去弄!
響響響的,讨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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