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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七百六十八章 賤命一條

  再說淩家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呢?

  通知書被毀,淩源一夜白了頭。

  這麼大的事,對淩家也不可能一點影響都沒有。

  淩家老兩口見了劉文佩就頭昏,又怕小兩口子起争執打起來。

  畢竟劉文佩肚子裡還揣着一個呢。

  這個時候紅臉已經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淩家就找了劉家那邊的人來,讓把劉文佩接回去住一段時間。

  暫時把小兩口分開冷靜處理,他們也好想想這個事兒到底該怎麼辦。

  也就是分開冷靜的這幾天功夫,劉家那邊了解到詳細情況,同樣大為震驚。

  上一回的事兒,劉家兩個兒媳婦兒就對小姑子有了意見想法。

  趕上這回的事兒,那就更是了。

  這麼好的親事,換哪個不是好好攥在手裡珍惜的?

  這一天天地,想啥呢?

  欺負老實人婆家也沒有這麼欺負的。

  人家就這一個兒子,好不容易供出來,前程就這麼給人斷了?

  兩個嫂子不懂小姑子是怎麼想的。

  不過想着這事兒,也思忖着這段婚姻大概是不成了。

  過去原本還有些忌憚,畢竟小姑子嫁得好,誰知道以後有沒有上門求人家的時候呢?

  兩個嫂子先前雖然也說劉文佩的不是,但倒也沒有那麼明目張膽。

  這回可就不一樣了。

  指桑罵槐的罵完了小姑子,又陰陽怪氣的點婆婆。

  疼閨女歸疼閨女,可忘了主次。

  将來給他們養老送終的,肯定是家裡的兩個頂梁柱。

  要是因為小姑子的事兒,牽連了她兩個哥哥,那可就不值當了。

  劉文佩利己主義,關鍵時候隻顧自己。

  淩家和陸家之間,她共情不了婆家求上陸家的尴尬。

  她和淩源之間,也做不到讓自己的父母省心。

  劉母一貫是強勢的脾氣,聽見兒媳婦的議論,能不受氣、怄氣嗎?

  話說回來,劉文佩固然是個不省心的。

  可于淩家而言,她是嫁進門的媳婦,淩家真不想管她,也就不管了。

  于劉母而言,她是身上掉下去的一塊肉,劉家能真的不管她嗎?

  劉母心疼女兒,也知道确實是她女兒劉文佩做錯了事。

  怕真黃了這樁婚事,劉父、劉母做小伏低,拎着東西上淩家賠禮道歉。

  一再許諾保證,回去一定會好好管教劉文佩,再不讓她幹出這種混賬事來。

  淩家沒收東西,也沒表示出态度。

  劉母無可奈何,隻得把東西往淩家桌子上一放,拉着劉父火速撤離,到家對着劉文佩一頓訓斥打罵。

  劉文佩打不怕、罵不怕。

  劉母說了一堆,她就把她娘那句好言相勸“你再不肯老實,這婚遲早要離”給聽了進去。

  以為是淩源的意思,劉文佩覺得天都要塌了。

  先不說他們結婚才多久,她還懷着孩子,要是離婚,村裡人怎麼看她?

  劉文佩不能接受,又怨淩源狠心,被她娘關屋裡幾天一直思忖這些事兒。

  實在想不開,翻箱倒櫃找出半包耗子,劉文佩一狠心就給幹咽了。

  她就是死,也得是淩家的人!

  她肚子裡懷的,還是淩家的第一個孩子。

  淩家這麼不留情面地對她,那她就要他們所有人都後悔!

  ……

  淩家那邊,尤其是淩源。

  人還沒從上一件事中緩過來,就聽到了這個消息,簡直兩眼一抹黑。

  好險沒當場昏過去。

  也慶幸劉家發現及時,火速把劉文佩送去了醫院就診,要不然真就是一屍兩命。

  淩源随後趕到醫院,劉母見了他就拉着他求情:

  “淩源,這事兒是文佩的不是,但是娘求你了行不行?
她是個蠢的,你看不中她,也要考慮考慮她肚子裡的孩子,那是你的孩子!

  淩源一言不發,跟個木頭似的站在走廊看房間裡才洗過胃的劉文佩。

  三姑六婆聞訊趕來,一個個地都在勸他。

  說什麼不看當娘的,也要看在孩子的份兒上,這事兒算了雲雲。

  以善意為由,讓他強行低頭。

  他不表态,丈母娘一家就拉着他爸媽說情,恨不能給當場跪下。

  醫院人來人往的都在看,一番折騰下來,倒像是他們淩家把人逼到這般田地似的。

  淩源心裡憋屈到了極緻。

  太憋屈了!

  誰來問過他的前程?

  事情發生,焦頭爛額的是他們自己,誰說過劉文佩半句不是了?

  當媽的懷着孕,一言不合就是吃藥尋死覓活。

  想過他這個丈夫、想過他這個馬上要做爸爸的人的感受嗎?

  好好地過日子不行,現在身體和孩子反而成了她遇事擺脫責任的籌碼了?

  虎毒還不食子,淩源什麼都能忍。

  他可以接納劉文佩不聰明,也不強制要求她多麼賢惠明事理。

  掙錢養家的活兒他來,她能把小家顧好,必要時候照顧一下兩邊老人就可以了。

  可他唯獨接受不了她心思毒,不把自己當回事,也不把孩子當回事!

  淩源抹了一把臉,推開三姑六婆,擋在父母跟前拒絕劉家人的拉扯。

  之後在醫院守了幾天,到劉文佩蘇醒過來,淩源隻待在外面走廊。

  沒跟劉文佩正面見過一次面。

  更沒說過一句話。

  事後跟醫生打聽,确認大人和胎兒情況都還算穩定,淩源就帶着老兩口先回去了,沒再管醫院的閑事。

  劉母求情也攔不住他們,回頭過來對着病床上的劉文佩又是一陣打罵。

  劉文佩不服,見淩家和淩源真的不管她了,又哭得傷心。

  直揚言質問為什麼要救她,讓她死了幹淨還好一些。

  劉母又氣又心疼,恨鐵不成鋼的狠抽了她兩個大嘴巴子。

  她嚷嚷着要死,劉母就推開二樓病房的窗戶,按頭扯着叫她去死。

  那會兒吃藥的犟種勁兒早就過去了,劉文佩哪裡真的敢死?

  登時又坐在地上,抱上她娘的腿,哭得稀裡嘩啦的:

  “娘,我怎麼辦,我現在該怎麼辦!

他不要我了,他肯定不要我了!

  劉文佩不斷哭嚎,帶着劉母也哭了起來。

  “你個沒出息的東西,就是條賤命!

  劉母無可奈何,恨鐵不成鋼的大嘴巴子地抽劉文佩:

  “好好的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弄出這麼些事來!

  “現在才知道怕,現在才知道問怎麼辦?
已經到了這一步,還能怎麼辦?

你說怎麼辦?

  病房裡,劉家母女兩個哭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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