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經過讨論決定相信穗子,再給她緩一天的時間。
“老三,你給大家安排食宿,用這個。
”穗子拿出一疊錢。
供幾十個人住宿再管幾頓飯。
穗子清楚地知道,如果她不這樣做,這些人為了省錢,很可能睡橋洞或是火車站。
這樣的安排果然讓大家都很滿意,還有人在小聲誇穗子。
穗子聽了挺心酸的。
這些努力生活用汗水拼搏未來的人,僅僅是想要拿回屬于他們自己的東西而已。
她做的都是身為企業家該做的,何德何能讓人家誇上這幾句。
第一關就這樣過了,搞定了下遊供貨商,接下來還要啃上遊外商這塊硬骨頭。
為了不辜負樸實的農民,對得起他們辛勤的汗水,穗子必須要頂住壓力,把外商那塊拿下。
進屋簡單的給哥幾個開了個碰面會,安排了人員部署,穗子馬不停蹄,帶上老二和老五奔赴談判桌。
老三和老四留下來安置農民。
“為什麼不報警?
”路上,老二問。
穗子帶誰留誰都是有講究的,現在四個人分成了兩派。
老三已經被穗子拿下,讓他帶着意見不合但相對好說服的老四,穗子領着對她有分歧的“革新派”老二和對她無條件支持的“保皇派”老五。
“對方若是圖财,我們報警還有點用,但若真圖财,早就該打電話要贖金,到現在還沒動靜,大概率不是圖财,報警他反倒是有危險。
”
穗子知道老二個人能力十分突出,于敬亭不在,他也是可以穩定局面的,即便是自己不來,老二也能帶着其他人把這邊的情況穩住。
能夠聚在于敬亭身邊的,怎能是庸才。
所以面對他的質疑,穗子很直接給出答案。
她說的,隻是比較樂觀的情況。
她沒說的,還有另外一種不樂觀的情況。
也不排除他遇到了一夥真正的悍匪。
隻想要一錘子買賣,把于敬亭帶着的巨款奪下後,将他殘忍滅口,連贖金都不想要了,躲起來隻等風平浪靜出來花錢。
如果是這種,根本不會給穗子報警時間,抓到人直接滅口。
任憑穗子有天大的能力都無力回天。
她來之前情緒那麼不穩定,就是因為這種可能。
她後悔自責,滿腦子都是“悔教夫婿覓封侯”的自我反省。
她的重生蝴蝶振翅,改變了于敬亭原有的生命軌迹,是她讓他做這個的,害他遇到了危險。
但這些情緒在她以大嫂身份出現時就不允許再出現了。
她必須要壓抑着真實情緒,把眼前的善後工作做好。
“對可控的事情保持謹慎,對不可控的事情保持樂觀......這是你影響的老大,還是老大影響的你?
”老二想到于敬亭曾經說過的話。
套在此刻的穗子身上,竟是如此的契合。
“為什麼不能是互相影響呢?
”穗子不再說話,閉目養神。
她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外商的情況穗子之前就已經摸清了,早在于敬亭接下這筆單子時,穗子就找人做過背調。
雖然她家在港還沒有建立自己的人脈網,但有心查還是能查到些基本情況的。
外商總部在E國,是老牌家族企業,與于敬亭合作的是他們在港的分支,主事的是這家族最小的兒子frank。
快到目的地了,一直沉默的老五想到frank鼻孔朝天的德行不禁頭大,忍不住吐槽。
“大嫂你怎麼不帶老三來?
”
他甯願面對樸實的農民大兄弟,也不要跟那個嘚瑟的家夥面對面。
“我計算過概率,老三如果來,打起來的概率超過五成,你和老二算是壓得住氣忍得住火的,帶你們穩妥。
”
“咦,大嫂你也知道frank那個賤人難纏?
大哥跟你說的?
”
“你大哥跟我打電話提過幾次。
”
穗子說的很含蓄。
于敬亭那已經不是提幾次了,那是把他無處安放的罵人技巧都用在這人身上了。
這段時間為了節約開銷,倆人打電話都是盡量壓着時間。
能讓于敬亭犧牲一點對老婆的騷話時間,往死裡抱怨的,足可見是個賤人實錘了。
穗子甚至能想象,如果不是為了賺這點錢,他很可能把人套麻袋拽小胡同揍一通。
隻能說生活這把無情的刻刀,雕刻掉了于老闆的棱角......
穗子一行人比約定時間還要早到了地方,她這都是算着時間來的,但對方俨然就沒那麼守時。
比約定時間晚了快四十分鐘,這些人才在老五越發狂躁的情緒裡偏偏來遲。
人還沒進來,穗子就聽到門外傳來的對話聲,一行人講的是粵語和港普混雜的。
于敬亭看不上這個frank的原因,很大程度就是這小子是個地地道道的香蕉人abc。
祖上在戰後移民到E國,他們都是出生在海外的華裔,接受了西方思想,這小子還搞歧視。
明明會說漢語,跟他身邊的人私下交流都是粵語或是港普,對着于敬亭他們就講英語,趾高氣揚鼻孔朝天,就差把歧視寫在臉上了。
簽合同的時候條款就極盡苛刻之能事,沒少在合同裡下絆子。
虧得于敬亭這邊都是清大出來的,穗子也在法律這塊特别下功夫,才沒讓對手鑽了漏洞,換做别人,早就吃虧了。
于敬亭跟穗子抱怨,他現在就是帶着太多人了,沒辦法意氣用事順着自己心思來,得對大家的生計和錢負責,要不就這雜碎frank的所作所為,都夠于敬亭把他吊起來揍2小時附帶炸他家10次廁所彈弓打20次玻璃的。
一堆人簇擁着個三十左右的男人進來,戴着金邊眼鏡,嚼着槟榔,個子看着跟穗子差不多高。
商務場合穿正裝是基本的禮儀,但此人就很随意地套着花襯衫踩着人字拖,流裡流氣,看到穗子,眼睛一亮,還吹了個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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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頭對着身邊的秘書說了句粵語。
穗子眼睛瞬間眯了起來,她懂好幾門語言,粵語她也會說,那家夥說的,可不是什麼正經話。
翻譯過來就是,他想睡穗子。
穗子在腦子裡快速把于敬亭幾個兄弟的性格過濾一遍,心裡馬上生出一計。
她壓低聲音在老二耳邊說了句。
“沈兄!
”
“嗯!
”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别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适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甯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