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跟屯裡其他男人似的,吃飯睡覺種地娶個不聰明媳婦,生幾個不聰明孩子,祖祖輩輩,循環往複。
”
感性的說完,于敬亭開始跟蘇哲掏幹貨說。
“你得知道娘們想要的是什麼,就拿我媳婦來說,你覺得她是在乎錢的人?
我前幾日打了個金镯子給她,也沒看到她哪兒喜歡。
”
“你那镯子足有100多克,知道的是镯子,不知道的跟個手铐似的,大光圈,老太太看了都不見得喜歡,你讓穗子喜歡?
”
蘇哲忍不住吐槽。
于敬亭隻要手裡有點錢,就得鼓搗他媳婦,把穗子當成大布娃娃,想起來就要打扮一番。
隻是這家夥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審美卻始終是上不去,弄的那些玩意富貴有餘雅緻不足。
“我送她其他東西,她也是差不多反應,都比不上我跟她上屋頂看看星星來的高興。
”
“那你還送?
”
“過日子又不能隻靠看星星就飽了吧?
給媳婦打家底,是讓她心裡踏實,到什麼時候都有一份依靠,即便有天我不在,她也能溫飽無憂的過下去。
我的意思是,過日子,你疼疼她,她顧顧你,倆人一起把家弄舒服了,這不挺好?
”
彎彎繞繞的東西,于敬亭從不去想,他是個直來直去的人。
“指望外人說你一句好,那怎麼可能?
讨厭你的人巴不得你過慘了,恨不得拿放大鏡找你的不足,越是這樣你越要過好了,聽他們的屁過日子,那還有個過?
”
他要是跟蘇哲似的,總惦記自己跟媳婦之間的差距,也不會有現在的美滿家庭。
“男人能不能對女人負責,一個是看她願不願意要,再一個就是看你能不能給,其他都是扯澹,把日子過舒服了才是真的。
”
蘇哲似是聽進去了,若有所思。
剛好也到地方了,蘇哲和于敬亭是先到的,穗子和師姐還在路上。
穗子騎着自行車帶師姐,一路朝着目的地前進。
“穗子,你說我跟着合适嗎?
”師姐還不知道自己要相親,穗子隻跟她說中午有人請客吃飯,讓她陪着。
“怎麼就不合适了?
沒你跟着,這頓飯還吃不成。
”穗子這會已經騎到目的地附近,已經可以看到東來順的招牌了。
這才跟師姐交了底兒。
“師姐,其實這頓飯,是我安排你跟個小夥見面,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麼,介紹個合适男人給你。
”
“啊?
!
”師姐吓了一跳。
這也太快了吧,她還沒有心理準備。
其實師姐剛還想着,這裡好像距離蘇叔叔的實驗室不是太遠,等吃完了拎點吃的去看看他,感謝他上次送藥之恩。
突然就跳躍到自己要相親這塊,師姐心亂了。
“我,我還沒準備好.....要不改天?
”
“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挺好。
”
“可是——”師姐一時語凝。
讓穗子介紹對象這事兒,她是早就想好的,家裡催得緊,她交友圈子又不大,找信得過的朋友介紹是在合适不過。
可真就到眼前了,又本能的抗拒,下意識地想起蘇哲孤單的背影,心裡說不出的複雜,就想着拖一拖,慌得一批。
“我昨兒跟你說完啊,就讓我老公打探蘇教授的意思了,他對你特别有好感,很想跟你深入了解一下,唯恐夜長夢多,一定要把時間安排到今天,我怕你不好意思,從學校出來才沒敢告訴你。
”
穗子當然不可能把于敬亭那損招說出來,事情經過文化人的嘴一包裝,俨然成了才子佳人的一段美談。
“蘇教授?
!
”師姐一愣。
穗子沒回她,就吊着師姐,一路騎車到門口。
這短短的三分鐘,師姐一直沉默,手緊張地抓着穗子的衣角,穗子感受到她的緊張,心裡便知道這事兒已經成了一半,簡直是不要太開心。
停好車,看師姐那忐忑的眼神,穗子也不逗她了,抓着她的手笑道:
“就是蘇哲啊,一會見着了,可别叫叔叔了,這關系本來也不該這麼論,他是我孩子幹爹,你是我師姐,都是平輩人,談什麼尊重。
”
“他.....真願意?
”師姐有點不大相信,臉還有點發燙。
“你看他挑的日子,這要是不願意,能急匆匆的請吃飯嗎?
”
穗子心說,不急也不行啊,估計她家那損人肯定是威脅了,要是蘇哲今天不請客,于敬亭指不定拿那個藍色奶兜滿世界宣傳,擱誰誰不怕?
穗子挽着滿臉通紅的師姐進飯店,心裡有喜,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馬路對面,一對面黃肌瘦的中年夫妻正眯着眼看着飯店門。
“她爹,你看準成了?
那女的是穗子不?
”中年女人問。
中年男人點頭,看着像。
“咱是找不到外甥女婿的研究所了,不過聽說穗子家跟外甥女婿是有來往的,咱進去找穗子,讓她帶咱去外甥女婿那!
”
“可是,穗子男人厲害,他該不會打咱吧?
”
“怕啥,于鐵根又不在。
”
夫妻倆剛進門就讓門童攔住了。
門童看他倆大包小裹,渾身髒不垃圾的,看着不像是顧客,把他們當成要飯的,不肯放他們進去。
這一對夫妻說要找穗子,門童隻當他們是胡言亂語,把人攆出去了。
見不到穗子,這兩口子就蹲在門口,想來個守株待兔,等穗子出來。
一輛車開過來,下來幾個人。
師姐的爸媽跟另外幾個老師走下來,也進了火鍋店。
今天有人請師家爸媽吃飯,為的剛好就是蘇哲的事兒。
這個人,就是校長。
校長是蘇哲院長的堂弟,院長出差,人卻是惦記着蘇教授的終身大事,特意給堂弟打電話,讓他談談師家爸媽的口風,雖然師姐沒有透露姓名,可是隻要有心稍微打聽下,還是很容易查到的。
這些事兒都趕在一起了,而幾方人馬相互之間卻沒有通氣,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于敬亭幫蘇哲定了個包間,一切都打點好了,就等着姑娘來了。
穗子把師姐領到門口,師姐拽着穗子。
“穗子,你說我會不會穿得随便了些?
”
她今天不知道要見蘇哲,穿得還是日常樸素的衣服,甚至還背着學校的布包,太随意了。
“沒事兒,你隻要來了,甭管穿什麼,就是藍色——”
穗子差點說你就隻穿個藍奶兜子,他都不挑。
哎呀,讓于鐵根帶壞了,穗子啧了聲,把師姐推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