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們最好不要當着楠姐面叫這個名字,她會發脾氣的——啊,我幹嘛要告訴你們,應該讓楠姐把你們踢飛.....”
黃毛看起來不怎麼聰明的樣子。
找了一圈的于招娣,竟然就是穗子剛認的好姐妹錦楠!
“錦楠.......勁男,招娣,啊,我早該想到的。
”
穗子低語了幾遍錦楠的名字,頓悟了。
招娣這種難聽的名字,一定是重男輕女的于有乾起的。
錦楠那麼個性,怎麼可能用這種名字。
自從北方進入重工業時代後,為了反抗重男輕女的思想,好多獨生女家庭會把女兒起名為“勝楠”“賽楠”“若楠”。
楠,同音“男”。
不明白北方發展史的人,乍一聽,會以為這種名字是為了彌補沒有兒子的遺憾,但本質上恰恰相反,這都是寄托了家長希望孩子超越男孩的期望,通常被起這種名字的姑娘,都會被好好栽培。
錦楠一定是查到了這邊的風俗,為了對抗她不着調的父親,起了這麼個名字。
“為什麼外界傳聞,于老頭隻有個兒子?
”于敬亭問。
“龍頭的原配死的早嘛,楠姐的母親在北區管着紅燈區,是龍頭的紅顔知己,所以——”
于錦楠是私生女。
把這層關系理順後,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于敬亭閑着沒事,拿着刀吓唬黃毛。
穗子則是陷入了深思。
腦子裡反複循環錦楠之前說的她聽不懂的話:
這次來京,是為了公事,也是為了私事。
既與天龍社有關,又沒關。
原本是想介紹招娣認識的,但已經沒必要了。
最後停留在穗子腦子裡的,是錦楠雲淡風輕的一句:已經收獲到了重要的東西,别無所求。
穗子相信,錦楠來之前,心裡一定是有長久的規劃,隻是看到她和于敬亭後,放棄了原本的打算。
錦楠說的,收獲的重要的東西,就是穗子夫妻的友誼。
黃毛被于敬亭吓壞了,開始胡亂地嚷嚷起來。
“你們倆口子狼狽為奸的,一看就是天生該在一起的,幹嘛非得摻和楠姐的事?
哦——我知道了!
你們兩都看上楠姐了!
”
于敬亭的剔骨刀貼着黃毛的頭皮戳在了木頭房柱上,黃毛吓得兩眼一翻,徹底暈了。
“看你大爺看!
老子現在就該把你骟了,套個女裝送給于有乾那個老不死的!
”
于敬亭罵罵咧咧地踹柱子,媳婦是他一個人的!
“現在怎麼辦?
這家夥怎麼處理?
”穗子嫌棄地比了比黃毛。
如果他真的是錦楠的手下,那她還真沒辦法把人交上去。
“先吊着,回頭等聯系上錦楠,讓她把人領回去。
”
道上自有規矩收拾黃毛,也犯不上為了他得罪錦楠。
“不過這家夥嘴太臭了,張嘴閉嘴沒好話,這樣,聯系到錦楠之前,用咱兒子的童子尿給他漱漱口,清理一下這滿身的火氣。
”
“......”穗子默默地豎起倆大拇指,比損,她男人就沒在怕過。
夫妻倆就把人挂在廂房,倆人有說有笑地進屋,王翠花領倆孩子遛彎去了,家裡就四爺。
四爺正在講電話,用一種穗子也聽不懂的語言,看表情也是挺嚴肅的,似乎出了什麼事。
穗子從沒見過四爺在家裡露出過這種表情,不由得駐足多看兩眼。
突然,四爺提高音量,手握成拳用力地鑿桌面,吓了穗子一跳,他似乎罵起來了。
罵完後還要砸電話,于敬亭手疾眼快的把電話奪過來。
此時的四爺渾身被怒氣所充斥,不再是平日裡笑眯眯的老男人,一身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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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心?
院子裡有空啤酒瓶子,摔起來聲音夠響也夠解氣。
”
“滾,我沒心思跟你胡扯。
”四爺看起來非常鬧心。
于敬亭攤手。
“不願意跟我扯沒關系,你砸了家裡值錢的物件,我娘回來肯定撓你。
”
聽到花兒的名字,四爺的殺氣銳減一半。
氣得擡腳踢了腳櫃子,踢的還是最結實的那個,這是真怕花兒生氣。
“爹,是胡家出事了嗎?
”穗子問。
她看公公說的是那邊的語言,而且怒氣與擔憂并存,能讓冷靜自持的四爺情緒失控的,也隻有胡家的事兒了。
四爺沉重地颔首。
“我明天要回去一趟。
”
“不行!
”王翠花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你已經跟胡家沒有關系了,既然都出來了,就不要摻和他們家的爛攤子!
”
“老爺子讓人綁架了,現在胡家亂成一團,對方實在是太嚣張了——”
“那關你什麼事?
你已經不姓胡了,你是于水生,是鐵根跟姣姣的爹!
于水生!
不是什麼胡四爺!
”
王翠花氣得把手裡拎着的鹵煮砸向四爺,湯湯水水稀裡嘩啦,一根小腸還挂在了四爺的小寸頭上。
“你這娘們!
講不講理了?
”四爺氣得抹了一把臉,指着王翠花怒斥,“你知道什麼!
”
王翠花脫下拖鞋砸他,砸完了還不解氣,光着腳抄起邊上的掃帚,對着于水生就掄過去。
“對!
我啥也不知道!
我就是個倒黴催的帶孩子的東北大老娘們!
王八犢子,你這一走就是十年,我倆孩子連個爹都沒有,好不容易回來了,你還要再去蹚渾水?
”
于水生躲躲閃閃,一邊往外跑一邊怒道:“老娘們不打上房揭瓦,你等我回來再削你!
”
“癟犢子玩意!
你有能耐别跑!
”王翠花追到門口,看他一路狂奔跑向陳麗君家,知道他是找樊煌喝酒吐苦水去了。
又不好追到親家那,隻能罵罵咧咧回來。
“于水生就是個癟犢子!
癟犢子玩意!
”
穗子看婆婆嘴上罵得厲害,眼圈都紅了,知道這事兒要不好,忙給于敬亭使了個眼色。
“得,我這就替我娘報仇去,找那個癟犢子玩意喝酒.......削他!
”
穗子示意他把倆孩子也領走,領到她媽那,讓老媽代替她看一會,她得開導婆婆。
于敬亭領着孩子前腳走,後腳屋裡就傳來驚天動地的哭聲。
“穗子啊!
你爹現在是飄了!
他這是要一門心思送死去啊,可咋整,咱家天要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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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
“嗯!
”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别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适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甯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