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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潘又安何許人

良緣鴨定 雲夢花開 6207 2024-10-19 14:15

  “願意,一百個願意!
”葉青兩眼放光,這簡直是遇見大貴人了,不僅收留他們,還主動要給他哥治腿!

  “你明日送葉丹去射山鎮餘濟堂,找鐘毓大夫給他治腿,在鎮上租套帶門面的房子,讓他們住,另外帶上石頭和石大娘。
”楚霖轉身對趙吉安說。

  石頭是石大娘的娘家侄子,過繼給她做兒子,是燕王府裡數一數二武功上乘的侍衛。
石大娘原是太後身邊的宮人,因繡活出衆被派給了幼年的楚霖,後來楚霖出宮建府,石大娘也跟着出來了,如意還是跟着石大娘學的針黹女紅。

  “啊?
”趙吉安沒想到楚霖這樣煞費苦心地安排,那女孩對主子真得這麼重要嗎?

  “不不,我能照顧我哥。
”葉青不明就裡,受寵若驚地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你也不是光去治腿,我需要你做一件事……”楚霖如此這般一說。

  “爺,您放心,葉青一定能辦好!
”别看葉青才十一二歲,卻是極其聰明伶俐。

  翌日,趙吉安和蘇默天在北城與楚霖四人依依惜别。
趙吉安非常想跟在主子身邊,但行刺案轉交蘇默天複審,他需要協助他,洗刷三少的不白之冤。
燕王府裡新添了夫人,也不能沒人護衛。

  況且袁瑾年和鐵黎功夫了得,比他有過之無不及,宋少淮鬼點子又多,有他們三人陪着,安全自然是不用擔心的。

  午後,一輛兩匹馬拉的馬車出現在射山鎮的大街上,車上下來四個人,一個老婦人帶着一個少年,還有兩個青年,其中一個青年的腿腳不便。

  一家歇業的商鋪被打開,四人徑直進去了。
街上的店鋪常常易主,大家見怪不怪。
過不了幾日,新店開張,就知道是做什麼營生的了。

  楚霖布下萬全之策,出門赈災不提,且說杜梅家這幾日卻是不太平。

  自楚霖走了,杜梅沉睡不起,鐘毓一日總要來兩三趟紮針。

  家裡的鴨是活物,張嘴要吃。
三個小的,整天的在地裡挑野菜挖豬草,也供不上越長越大的鴨子胃口。

  眼看着杜櫻三姐妹臉都被風吹皴了,手上耳朵上更生了凍瘡。
杜鐘心下不忍,便和杜樹在河裡撈水草送到杜梅家,減輕三個小的勞作。

  杜梅家連着幾日,進進出出大夫和長工,被碎嘴的曹老太撞見幾回,村裡便開始流傳風言風語。

  婆母魏氏聽了這些雜七雜八的話,不說當面責罵嚼舌根的人,反而隔牆指桑罵槐地指責起許氏來。

  所謂,鳏夫房頂炊煙少,寡婦門前是非多。
杜鐘隻是感念許氏喂養過杜樹,他除了感恩二金夫婦,真沒有什麼其他想法。

  當他聽到這些流言蜚語,氣得粗大的喉結上下滾動,卻終究沒說出一句話來,他是寡言的人,更不好和婦人一般見識。
法尚不責衆,何況這種暗戳戳的指指點點。

  除了避嫌,他也沒有什麼别的辦法,于是他便到鎮上找了份短工做,晚上歇在主家家裡,連杜家溝都不回了。

  梅子的病慢慢穩定下來,鐘毓也少來了。
村裡人說閑話,也是看風向的,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不生病,所以一般不敢輕易得罪鐘毓。

  杜樹依舊幫着撈水草,隻是放在院外,讓杜櫻姐妹自己擡進去。
如此,村裡的閑話總算歇了

  氣。

  天氣一日比一日暖了,田裡的莊稼一天一個樣,野草也瘋長起來,村人每天都要荷鋤去田間地頭除草。

  “哐當!
”這日一早,大房屋裡傳出了一聲脆響,想是碗盤摔碎了。

  “你這臭婆娘,你燒的什麼菜,把老子的luan子都下來了!
”是大金暴躁的聲音。

  “愛吃不吃,不吃拉倒!
”周氏回嘴,她可不是吃素的。

  大房有12畝田,周氏不舍得請長短工,她每日跟着父子三人下田除草,累死累活。
回家還要洗衣做飯,比當初沒分家時,苦的不是一點半點。
現在杜大金還敢挑剔她做的飯菜,她便氣不打一處來。

  “鹽不要錢還是咋的,你燒的菜不是鹹,就是!
”杜大金有點懷念以前了。

  “呵!
我看你是想那二房的妖精吧。
你兄弟死了,她也耐不住,你沒聽外面傳呀,你有本事去啊!
”周氏叉着腰,叫嚣道。

  “ntmd,再說句試試?
”大金聽了這混賬話,氣得額頭青筋直爆。

  “就說了,怎麼的!
”周氏跟點着的炮仗似的。

  “啪啪。
”大金掄起蒲扇似的巴掌,照着周氏的臉左右開弓。

  “你敢打我,老娘跟你拼了!
”周氏沒料到老實巴交的大金真敢動手,她這會兒跟瘋了似的拉扯大金。

  三個兒子不知該勸爹還是該拉娘,隻一個勁說,别打了,别打了。

  這兩個打紅眼的人,哪裡聽得進去,隻撕扯成一團。

  大金打了周氏,心下有點後悔,兩人混戰,他便不敢動手,隻護住自己。
而周氏生得人高馬大,又做慣農活,心裡憋着氣,拳頭可不省力,全招呼到大金的身上。

  眼見着大金的臉上被撓出了血道子,杜栓看不下去,一把抱住周氏,杜栓和杜柱才得空解救了大金。

  “你這個活婊子,你這是要造反啊!
”大金嘴裡一股甜腥,張嘴朝地上吐出一口血痰。

  “你有本事休了我,娶那二妖精!
”饒是被大兒子抱着,周氏還一蹦三尺高的叫罵。

  “好好,這日子沒法過了,咱們這就去找族長。
”大金氣極,整整衣服就往外走。

  “誰不合離,誰是孫子!
”話趕話,周氏也不過腦子,直接往外蹦。

  “娘!
”三個兒子不滿地叫。

  大金走了,周氏也洩了氣,看屋裡一片狼藉,她心裡發酸,這一根筋的丈夫,隻把她當幹活的男人婆,什麼時候疼惜過她?

  “你們下田去吧,田裡的活做不完呢。
”周氏扯出個笑對三個兒子說。

  “嗳。
”杜栓帶着兩個弟弟走了。

  周氏也不收拾屋子,隻自己洗臉梳頭,擦了些粉,換身過年衣裳,挽上個包袱出了門。

  合離?
她又不傻,自己有三個大頭兒子,家裡還有12畝上好的水田,這剛得的好日子,還沒享福呢,怎麼能白便宜了别人?

  但,這話已經像屁似的放出去了,總是要臭幾天,她且到娘家大哥處避避。
田裡活不等人,周氏料定大金過不了幾日,就要低三下四地去接她,到時候再借坡下驢。

  打定主意,周氏腳步輕快,趕到大哥家裡,剛好是午飯點。

  “大哥!
”周氏見院門虛掩着,徑直

  推門進去。

  “誰啊?
”屋裡出來一個人,卻不是周大虎。

  此人三十來歲,生得一表人才,面如冠玉,鼻若懸膽,身穿天青色海棠團花長袍,身姿挺拔,玉樹臨風。
隻那雙吊梢眼,風情妩媚,勾魂攝魄。

  周氏乍見此人,被美色所惑,她那張擦了厚粉的臉皮居然不由自主地紅了。

  “你是誰?
怎麼在我大哥家裡?
”周氏斂起野性,居然規規矩矩地道了萬福。

  “啊~原來,你就是幺妹兒!
”那男人甚是熟稔地叫周氏閨閣小名。

  “你是……”周氏想不出家裡有這号親戚,還長得這麼帥。

  “老妹,你怎麼來了?
”正在此時,挎着一籃子菜的大嫂鄧氏回來了。

  “我……我沒事,來串串門。
”周氏讪笑着。
她不好當着外人訴苦,而且還是個這麼帥的一個人。

  周氏轉身跟着鄧氏去了廚房,沒看見身後男人的眼珠子,盯着她的腰~臀一臉貪婪。

  在廚房裡,周氏假裝不經意地向鄧氏問起,這才知道這個男人的來曆。

  原來,這男人姓潘名又安,青州人氏,是周氏母族的親戚,不知隔了多少輩的老親。

  這潘又安在周氏五兄弟家盤桓十多日了,出手闊綽,白日裡不見蹤迹,隻說是出門遊玩,單晚上回來喝酒就寝。
五兄弟自是把他當貴客招待,每日好酒好菜供着。

  近日說是要回轉了,五兄弟又盡力挽留了一番,輪流坐莊請客,這天剛好安排在老大家,這會兒,周大虎就是出門買酒去了。

  這時節,莊稼地裡的活都忙,周氏扯謊,鄧氏也看出來了,她隻不提,單等周氏自己說。

  果不其然,坐在竈間燒火的周氏終是憋不住,問完了潘又安,歇了會兒,就開始竹筒倒豆子,對着鄧氏一番哭訴。

  俗話說,長嫂如母,周氏是個什麼性子,鄧氏心裡清楚。
但總是家裡的姑奶奶,胳膊肘不能朝外拐,便順着她,罵罵杜大金。
偏周氏不識數,以為自己有理得很。

  因着是輪流坐莊,五家人全聚在周大虎家裡吃喝,男人們圍了一桌子,女人們便在廚房裡随便吃吃。

  二嫂王氏自然是不理周氏的,三嫂、四嫂、五嫂聽了周氏的話,俱是火上澆油,教唆她制服自家男人。

  “行啦,你們别給老妹出馊主意了,大金要是來接,好生跟着回去,萬不可胡鬧!
”鄧氏虎着臉。
這幫妯娌沒一個省心的。

  “哎呀,大嫂,老妹兒都被欺負成這樣了,我們怎麼能袖手旁觀!
”三嫂拍手道。

  “你還想怎麼着,夫妻嘛,床頭吵架床尾和。
我咋沒見你把老三治得服服貼貼呢?
”鄧氏畢竟是大嫂,說話也不含糊。

  “且留老妹住幾日,讓那蠻牛曉得咱周家姑娘不是好欺負的!
”四嫂想了個軟招。

  “行,老妹,你一會兒跟你四嫂家去,晚上在她家睡。
”鄧氏眼皮也沒擡地說。

  “我家裡哪有地方喽,你侄子侄女還小,都在家呢。
”四嫂立時垮了臉。

  周氏剛開始心裡還是烈火中燒,聽完嫂子們的話,現在看來,晚上睡覺都成問題。
這要是大金不來接她,她可怎麼有臉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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