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呂淑儀。

　　“德妃娘娘，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給我下這麼歹毒的東西？
”

　　“一派胡言，本宮沒做過！
”

　　她迎上蘇柳兒的目光，有些緊張：“皇後娘娘，臣妾真的沒有做過，您相信我！
”

　　不等蘇柳兒開口，沈若惜便道。

　　“此事德妃娘娘自己喊冤，怕是沒什麼說服力，水是你讓明月送過來的，現在杯盞裡出現了毒藥，你說此事與你無關，未免太牽強。
”

　　“況且明月親口指證你，說是你在我的杯盞中下了東西，人證物證皆在，德妃娘娘，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

　　說罷，沈若惜轉身，朝着蘇柳兒福了福身。

　　“若不是明月剛剛制止了兒臣，後果……兒臣簡直不敢想，請母後為兒臣做主！
”

　　蘇柳兒微微轉頭，看向了旁邊的呂淑儀。

　　神色中有失望，還有憤怒。

　　呂淑儀被她這樣的眼神看得有些難受。

　　她跪了下來。

　　“皇後娘娘，此事臣妾不知，臣妾沒有理由要害太子妃啊，這種指證實在是荒謬，明月與太子妃關系向來很好，她的話并不能全信！
”

　　秦貴妃嗤笑。

　　“你這意思，是一個六歲的孩子與太子妃串通好了，過來一起陷害你？
你這話說出來誰信啊！
”

　　“那秦貴妃，你說，我有什麼理由要去害太子妃！
？
”

　　聞言，沈若惜微微蹙眉。

　　“這話似曾相識，我記得當初賢妃娘娘落胎的時候，她身邊的宮女指證你，德妃娘娘也是這樣說的。
”

　　“一次是栽贓，兩次也是嗎？
”

　　“若是德妃娘娘覺得自己冤枉，大可以去父皇面前伸冤，看看父皇怎麼說。
”

　　呂淑儀眼中暗芒閃爍。

　　仁景帝若是徹查，怕是會牽扯出一堆……

　　秦海棠冷笑一聲。

　　“真是沒看出來啊，德妃，你還有這般歹毒的心思？
難怪你沒有子嗣，依本宮看，這都是你的報應！
”

　　秦海棠看向慕容明月。

　　“明月，你知道德妃為何要給太子妃下毒嗎？
”

　　“我……”

　　慕容明月突然看向蘇柳兒。

　　随後趕緊收回眼睛，不敢說話。

　　見狀，呂淑儀的心瞬間提了提，她看着站在沈若惜身邊的明月，突然覺得不對勁。

　　這些日子，慕容明月對她的乖巧膽怯，會不會是裝出來的？

　　她一直以為不過是個幾歲的孩子，從未将她放在眼裡。

　　可沒想到，今日她卻背後狠狠捅了她一刀！

　　慕容明月收到沈若惜的暗示，露出一副支支吾吾的樣子。

　　“我……我之前不小心偷聽到了一些，是因為……”

　　呂淑儀厲聲打斷她。

　　“你給我住口！
”

　　沈若惜蹙眉。

　　“德妃娘娘，若是覺得自己無辜，便拿出證據，而不是在這裡大吼大叫，實在是讓人贻笑大方！
”

　　“我承認。
”

　　呂淑儀緩緩跪了下來。

　　她擡着頭，目光沉沉：“我承認，是我給你下的毒。
”

　　慕容明月若是真的知曉真相，勢必會将皇後也拉下水。

　　她不能這麼連累皇後。

　　“你好大的膽子！
”

　　秦海棠猛地一拍桌子：“意圖謀害太子妃，你這是死罪！
”

　　她看向蘇柳兒。

　　“這種毒婦，皇後娘娘，依臣妾看，還是趕緊禀明皇上，重重治她的罪！
”

　　“秦貴妃。
”

　　蘇柳兒看向她，開口道：“你先退下吧。
”

　　秦海棠：？

　　她有些懵。

　　“不是……皇後娘娘，這麼大的事，您該不會是準備大事化小吧？
”

　　“今日之事這麼多人都看着，本宮定會秉公處理，隻是本宮有些話想要問問德妃，你先下去。
”

　　蘇柳兒眸光沉靜，吩咐殿内的其他人。

　　“你們也下去吧。
”

　　沈若惜卻道。

　　“母後，兒臣也有話想問德妃娘娘，兒臣想問的事，您應當也感興趣。
”

　　聞言，蘇柳兒沉默了片刻。

　　之後點頭。

　　“除了太子妃，你們也下去。
”

　　秦海棠一臉的不快。

　　她甩着袖子悶悶不樂的帶着一衆下人走了出來，踏出殿門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

　　有什麼秘密是沈若惜能聽，但是她卻不能聽的？

　　真是急死她了！

　　等到人都離開後，蘇柳兒才看向地上的呂淑儀。

　　“德妃，本宮之前就警告過你，讓你安分守己，你太讓本宮失望了……”

　　呂淑儀神色平靜。

　　“皇後娘娘，臣妾對不起您，請您處死臣妾吧。
”

　　“你對不起的人不是本宮，而是太子妃，你要道歉的人也是她！
”

　　聞言，呂淑儀卻是嗤笑一聲。

　　不再吱聲。

　　沈若惜對她的态度也不惱，隻是道。

　　“所以，德妃，你對我下毒，究竟是為了什麼？
”

　　“沒什麼，你懷了子嗣，我卻無子，我心中憤懑不平，便起了要毒害你的心思，如今我已經被抓住了把柄，你要殺要剮盡管來。
”

　　“我猜，你是為了母後吧。
”

　　沈若惜冷不丁開口。

　　呂淑儀鎮定的臉色終于出現了裂痕。

　　“你這是在懷疑皇後娘娘？
沈若惜，你這是大不敬！
”

　　“我何時對母後不敬了？
”

　　沈若惜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意。

　　“我之前一直想不通，如你所說，你沒有子嗣，為何要害賢妃的孩子，如今又将手伸到了我這裡，實在是沒有理由。
”

　　“最後，我終于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你是為了母後。
”

　　她目光深沉的看着呂淑儀：“你在後宮不争寵，不愛财，對所有的一切都是淡薄的樣子，唯獨對母後異常在乎。
”

　　呂淑儀冷笑。

　　“我與皇後娘娘在閨中就是密友，我在乎她不正常嗎？
”

　　“不正常。
”

　　沈若惜一口反駁：“母後對你很是冷淡，但是你卻一心想要接近母後，你關心她的身體，在乎她的情緒，那麼也可以為了她……對宮中其他的孩子下手。
”

　　沈若惜聲音壓低。

　　“你是沒有孩子，但是母後有。
”

　　她意思明了。

　　為了皇後，為了皇後的兒子，德妃才不惜對宮中其他的孩子下手。

　　皇子越少，睿王登基的可能性就越大。

　　蘇柳兒露出一個複雜的神情。

　　“若惜，你很聰明，此事……我也有責任。
”

　　“皇後娘娘，您有什麼責任？
您一直都在阻止臣妾，是臣妾自作主張的！
”呂淑儀臉色悲傷，“是臣妾不對，娘娘您一直都是這般幹淨善良，你沒有錯！
”

　　沈若惜擰了擰眉，内心那荒謬的念頭越發的強烈。

　　“德妃，你該不會是對母後……”

　　——

　　書閱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