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79章 你哪兒來的桃木劍?
“小小姐,真的很謝謝您的體諒。
”江竹緻真心實意地道,“我一定會盡快回來。
”
池淺擺擺手,“對了,你要帶你兒子去哪個醫院看病?
”
“第一醫院,家裡離那邊也比較近。
”
“那你捎上我吧,我去找我二舅。
”
“好的。
”
二十分鐘後,南巷居民樓。
池淺跟江竹緻一起上樓。
江家房子是三室一廳的,不怎麼新,牆面看得出有一定年頭了,上面還有一家人在這裡生活多年留下的痕迹。
不過,現在就隻剩江竹緻和他的兒子。
池淺還以為江叔的兒子,會和他一樣人高馬大,體格強壯。
沒想到……
江鶴與躺在卧室床上,由于呼吸困難是側躺着的,五官精緻,臉頰上布滿病态紅暈,淺棕的瞳仁裡氤氲着濕漉漉的潮意。
一整個唇紅齒白,膚白貌美的病弱美少年啊。
池淺差點就想要吹個口哨。
怕被逮捕,她忍住了。
“水,水……”意識迷糊的江鶴與喃喃自語。
池淺左右一看,拿起桌上的水杯往他嘴裡倒。
江鶴與急切地張嘴去接,水流順着他下巴滴進衣領裡,打濕一片布料。
身體恢複了點力氣,江鶴與睜開眼睛,看到個陌生女孩站在自己床邊。
過往不太好的記憶湧上心頭,讓他一瞬間渾身豎起倒刺,陰沉地看向池淺。
池淺同時也在打量他。
他看起來病得很重,小可憐似的。
讓她忍不住想……
一巴掌下去,不知道他會不會死?
不行,這好像犯法。
“你是誰?
”江鶴與開口,沙啞的聲音透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卻充滿警惕。
池淺看向他,“你能看見我?
”
不是已經燒迷糊了嗎?
她這一開口,把江鶴與的思路都給打斷了。
她她她……
江鶴與一下頭皮發麻,抓着被子的手緩緩用力。
據說人生病的時候,很容易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所以這個一身白的女孩……
是來索他命的?
!
江鶴與的心髒陡然提到了嗓子眼,“唰”地從床下面抽出一把桃木劍對着池淺。
他聲音顫抖,卻很堅定:“惡、惡靈退散!
”
池淺:?
剛進來的江竹緻:?
不是,你哪兒來的桃木劍?
?
“鶴與,怎麼了?
”江竹緻上前問,“快把劍放下,你這樣不禮貌。
”
“對一個女鬼還要什麼禮貌!
”江鶴與故作鎮定,實際上握劍的手都在抖。
江竹緻哭笑不得,“什麼女鬼,你肯定弄錯了。
”
“那你看得見她嗎?
”江鶴與指着池淺。
江竹緻遲疑了下,因為池淺站在牆壁前面,一身白确實不太好分辨。
他在想鶴與是不是因為這樣才誤會的。
結果江鶴與發現了他的遲疑:“你看不見對不對?
!
我就說她不是人!
”
池淺覺得再這麼下去,這個病弱少年也許會當場瘋掉。
她張嘴:“你别怕,我隻是在下面太無聊,所以上來看看。
”
江鶴與手抖得更厲害了。
池淺:“我等會兒就下去了。
”
江鶴與呼吸急促,然後摸出一張護身符來,“啪”一下往自己腦門上一貼。
就暈了過去。
池淺:“……”HellO?
江竹緻被吓了一跳,急忙背起江鶴與往外走。
池淺正要跟上去。
“咕叽咕叽。
”桌上的籠子裡有動靜傳出。
池淺注意力轉移,看到裡面有兩隻小龍貓。
白色龍貓:“江江好可憐哦,那些學生嫌貧愛富總是欺負他,還把他關在商場廁所裡倒他滿身水。
”
灰色龍貓:“可是江江又不想讓爸爸知道,隻能跟我們說。
”
池淺若有所思。
原來江叔兒子會發高燒,是因為被同學惡作劇。
現在的小孩子,真是沒點人生追求。
白色龍貓:“吧唧吧唧……這個小姑娘為嘛一直盯着我?
被我的帥氣迷住了嗎?
”
池淺移開視線。
白色龍貓:“她害羞了,小樣,哥迷不死她。
”
池淺默默把籠子上面的布拉下來,擋住這隻碎嘴龍貓。
與此同時,居民樓外面。
顧婳蹲守在巷子裡,不停地看手機。
“系統,你确定沒搞錯時間?
我腳都快蹲麻了,攻略對象怎麼還沒出現?
”
系統:“快了,劇情裡标注過,未來的軍火大佬江鶴與,會在這個時間點出門然後昏倒在路邊。
”
“你隻要假裝路過并對他施以援手,走進他的世界,成為他的救贖,最後把他轉化為對你愛而不得的偏執男配。
”
“你放心,江鶴與現在家境不好,在學校總是受人欺淩,身邊連個朋友都沒有。
這種幼年大佬,最好套路。
”
顧婳:“好,你幫我注意,等他來了就告訴我。
”
然而顧婳這一等,等到黃花菜都快涼了,江鶴與也沒出現。
他被送到了第一醫院。
醒來看到池淺還在,他條件反射去拿桃木劍,卻發現這不是家裡的床。
“你為什麼要一直跟着我?
”江鶴與有些崩潰。
池淺淡定地道,“你是被我吓暈的,我當然要過來看看。
現在看完了,我也該走了。
”
作為一個鬼來說,她算是挺有良知的。
江鶴與抿了抿唇,“謝謝你,希望你在那個世界過得好,不要再來找我了。
”
他真的怕鬼。
池淺茫然,哪個世界?
發瘋的世界嗎?
她立刻正色,“我會的,再見。
”
池淺離開病房,坐上電梯到池潮聲的辦公室。
池潮聲剛好在辦公室裡,看到她過來還有點驚訝,“你不是在家裡補作業麼?
”
“舅,就算是囚犯,也有放風時間。
”池淺故作深沉,“我是特地來給你送東西的。
”
“送什麼?
”
池淺打開背包,拿出兩個盒子給池潮聲。
池潮聲好奇地打開來,頓時失語。
“那些古董你不是已經上交了嗎?
”
“嘿嘿,那天我看舅舅一直盯着這兩樣東西,猜到你喜歡,就讓外公和上面交涉留下來啦。
”
池潮聲目光動容,本就快要塌陷的心髒,軟得一塌糊塗。
他低下頭,遮住了眼底愈發濃郁的笑意。
眼眶卻又莫名溫熱。
他們五個兄弟,成年後關系其實并不怎麼緊密,偶爾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問候一句。
母親又去世的早,父親身兼母親的職責,對他們嚴厲多于慈愛。
池潮聲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這種純粹的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