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132章 越發女性化
家裡沒有糧食,王大妞隻好找人借。
淘米煮好飯,正切着菜,外面便傳來驚慌的聲音:“小寶娘,不好了,你男人死了。
”
王大妞聽到這消息,宛如晴天霹靂,手一松,菜刀重重落在地上,差點砸傷她的腳。
她兩腿發軟地走出去,雙手搖晃着那人的肩膀:“你,你剛剛說什麼?
”
王大妞失魂落魄的,眼睛泛紅,淚珠在裡面不停地翻滾的。
那人看到她這樣,有些不忍心報喪了,但這事,又不能不說,她咽了咽口水:“你,你男人摔倒田埂底下,頭剛好砸到石頭上,流了好多血,沒,沒氣了。
”
報信的人說完最後一個字,王大妞兩腿一軟,暈死過去。
那人眼疾手快地扶着她,另一隻手毫無章法地按着她的人中:“哎呦,你别暈啊!
”
許小寶從屋裡出來,呆呆看着報信的人:“你,你說我爹怎麼了?
”
那人看着臉色蒼白的許小寶,開口說道:“你爹死了。
”
許小寶愣住。
他爹死了,家裡隻有他娘一個勞動力了。
一個人幹活,能養兩個人嗎?
在許小寶神遊之際時,王大妞緩緩睜開眼睛,她悲從心中起:“天老爺啊,老娘從沒做過缺德的事,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啊!
老二啊。
你這麼早就去了,留下我們母子,讓我們以後怎麼辦啊?
啊啊啊……老二啊,你為什麼要走?
你怎麼不等兩年再走,老天爺啊……這日子以後怎麼過啊?
”
王大妞哭的撕心裂肺,淚水如泉湧般噴湧而出,哀痛的呼嘯聲撕裂了夜空,仿佛整個世界都被她的悲傷所籠罩。
報信的人看得也紅了眼眶,她拍了拍王大妞的肩膀,輕歎一口氣:“一定要振作啊,你還有一個十三歲的兒子呢,你不振作起來,你讓他怎麼活啊?
”
這句話點醒了王大妞,她看着臉色蒼白的許小寶,走過去說道:“小寶,娘會養你長大的,你一定要争氣,考上高中進廠子。
娘,現在隻有這一個要求了。
”
許小寶:“……”
他也想考啊。
但那些字認識他,他不認識那些字啊!
許老二去世。
許家四個姐姐都回來了。
“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王大妞怒目圓睜地盯着許大丫:“你爹拿糧食給你了?
”
許大丫一臉懵:“沒有啊,我都好些日子沒看到爹了。
”
王大妞不信:“村裡的人說看到你爹拿着糧食去找你,你竟然說好些日子沒看到你爹了?
許大丫,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
許大丫氣的胸腔疼:“娘,這事能說謊嗎?
我家住村中央,爹若是去找我,村民肯定會看到,你不信,可以去問我們村的人,看我有沒有撒謊!
”
誰亂傳!
氣死個人!
王大妞半信半疑:“真沒去你那?
那他拿糧食給誰了?
”
許家四姐妹齊齊搖頭,異口同聲道:“不知道。
”
王大妞是知道這幾個女兒不敢撒謊的,她跑到大隊長家,求大隊長給她做主:“大隊長,我家老二死的好慘啊,你要給我做主,嗚嗚嗚……天殺的,這是不給我們活路啊……”
大隊長想起王大妞平時的行徑,有些不悅:“我知道你家老二死的慘,但你說的不給你們留活路,又是怎麼回事?
”
王大妞一邊哭一邊說:“劉麗說我男人拿糧食去了大丫家,我剛問大丫,她說她好些日子沒看到她爹了。
大丫爹拿的那可是五十斤糧食啊,現在他人死了,糧食卻不知道去哪了?
你是大隊長,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
大隊長一聽,也覺得事情有些棘手,他皺眉說道:“你回去辦喪事,這事,我問問其他人。
”
王大妞走了後,大隊長立馬喊廣播讓劉麗來他家。
劉麗放下手頭上的活,帶着疑惑來到大隊長家:“大隊長,你找我?
”
大隊長開門見山道:“你說許老二拿糧食去了大丫家?
”
劉麗點頭:“嗯,許老二自個兒說的,我隻是傳一下話而已。
”
大隊長又問:“他拿的糧食多嗎?
”
劉麗又點頭:“大蛇皮袋裝了大半袋,有五六十斤左右。
當時我還好奇,這許老二怎麼這麼大方了,居然還給大丫糧食!
”
整個石峰村,許老二一家重男輕女是有目共睹,别說給糧食,隻怕一把野菜都不會給閨女。
大隊長又問劉麗:“許老二最近跟誰走的近?
”
劉麗搖頭:“不知道,你問問其他人。
”
劉麗離開後,大隊長又問了好幾個人,從肖安康口中得知這幾天許老二跟王長生走的很近。
大隊長原本是想喊廣播讓王長生來他家了,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親自走一趟。
大隊長來到王家,直言不諱道:“聽說你最近跟許老二走的很近,他有沒有跟你說,那五十斤糧食給誰了?
”
王長生翹起蘭花指,扭着屁股,哀怨地看了眼大隊長:“我哪知道,他跟我走得近,是因為他心情不好,說他媳婦太霸道,跟個潑婦似的,動不動就哭天喊地,沒有一點女人樣。
”
王長生的動作太辣眼睛,大隊長差點沒吐,他深吸一口氣,冷着臉呵斥他:“好好說話,整的跟個女人似的,像什麼樣?
”
王長生眼眶泛紅,委屈巴巴地看着大隊長,聲音細的,像是卡在喉嚨裡一樣:“大隊長,那二兩肉都沒了,我跟女人又有什麼區别!
”
大隊長打了個冷顫,媽呀,這個死變态,是想吓死他嗎:“停,停,老子不想跟你說話。
”
大隊長受不了王長生這套,幹脆去找李媒婆:“許老二死前,跟你家王長生走的很近,你去幫我問問,許老二有沒有說什麼!
”
李媒婆不知道大隊長剛飽受茶毒過來,開口問道:“你怎麼不去?
”
大隊長沒好氣地看着李媒婆:“他那個樣子,誰受得了!
快去,好好問,問到有用的消息,給你記五個工分。
”
工分就是錢,但凡猶豫一秒,就是對錢的不尊重:“好——”
李媒婆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來到王長生面前:“許老二跟你說了什麼,一字不落地告訴我。
”
她說話幹脆利落,舉手投足間透着一股灑脫,跟個男人似的。
再去看王長生,随着缺陷的狀态轉變,他愈發女性化,在李媒婆面前,像是個小嬌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