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逐鹿天下 第624章 立法之事
鮮卑王庭
拓跋金最近一直在忙着發動底下的狗腿子勾搭平州商買鹽一事。
自打他被秦晟廢了武力值,沒辦法彎弓上馬帶兵打仗之後,他便接手類似的庶務。
這事終于有了進展,他連忙向他父皇彙報了,“父汗,我們聯系到一條線,可以買到平州的食鹽。
”
“多少錢一斤?
”
“一百七十文。
”
“不便宜。
量呢?
”
拓跋金緊接着報出了一個數。
拓跋可汗對于這個數,并不是很滿意。
因為之前他們鮮卑趁着平州對大黎傾銷食鹽之際囤了一次貨的原因,他們目前對食鹽的需求量還不那麼大。
“這個價錢雖然并沒有很便宜,并且對方現在能提供的量也不是很大,但是父汗,咱們找到這麼一條線不容易,不如先養着?
”
拓跋金真心建議,他找到這麼一條線不容易。
平州的商人都不碰這些的,他們在平州掙錢的機會多,幾乎有點門道的,都不願意撈這偏門。
而且平州的人從上到下對他們鮮卑意見好大的,有好東西都不會賣給他們。
他現在找到的這人,至少對方是對他們鮮卑沒有惡感,或者說對方隻認錢不認人。
他們可以和對方通過不斷地交易,将對方培養成親他們鮮卑的平州商人,最好是能将對方發展成他們鮮卑在平州的買辦。
拓跋可汗同意了他的提議,“阿金,由你和這條線的人暗中保持聯系。
”
涿州
江伯牙身為協助郡守趙明樓應對涿州之變的智囊,本來就對涿州驢市很上心,便是有人有心隐瞞,趙松入股蔡家一事,他也很快就知道了。
他找到趙明樓,直接問他,“趙松所為,郡守大人可知曉?
”
趙明樓神情尴尬,“此事我也是剛得知。
”此時他心中不無埋怨,小叔這事辦得太粗糙了。
趙松要是在此,肯定要喊冤的,他當然知道這事最好不要見光,他當時簽完合約之後,也是要求對方保密的。
但蔡家被強摁頭接受趙松入股一事本就不滿,自然會找機會裝作不小心地透露出去。
江伯牙得知他已經知曉,自然得問起他是如何處理此事的。
趙明樓說道,“趙松入股蔡家的五十萬兩銀子中有三十萬兩是大都督夫人的。
這裡面會不會有大都督——”
趙明樓話還沒說完,就被江伯牙打斷了,“不會!
”
江伯牙對謝湛是信任的,他相信大都督不會有這等不智之行為。
趙明樓剛才那話,江伯牙一聽,便知他是拿大都督夫人來當擋箭牌,顯然他不想處理趙松。
其實這事趙明樓直接處理了就行,一來他乃涿州郡守,二來大都督夫人趙氏是他的妹妹,他出手處理也合适。
趙明樓不辦,他江伯牙若是硬辦,影響太不好了,首先就是給人他倆不合的信息。
另外,這事傳到大都督夫人耳中,豈非遭她記恨?
這事在此僵住了。
“趙郡守,你糊塗呀。
”江伯牙跺腳,“此事我會寫信回去禀報大都督的!
”
趙明樓連忙說道,“江先生,此事沒那麼嚴重。
這五十萬兩投入涿州,如同一滴水入海,影響不了大局的。
”
江伯牙嚴肅地道,“趙大人,關鍵是此事如今已經滿城皆知,産生的影響是極其惡劣的!
另外,你可還記得來此的任務?
”
江伯牙的谪問讓趙明樓啞口無言。
平州,昌黎
趙家強制入股涿州蔡家一事,被蔡家告知丁俊了,畢竟丁俊和蔡家是有合約在身的。
但蔡家也保證了,對方并不參與經營,他們雙方的合約不會變,驢的品質也不會變。
這事被丁俊上報了,很快就呈至呂頌梨跟前。
一拿上來時,衆人就議論開了。
“趙家這是在幹嘛?
”
“這是上趕着火上澆油?
”
“他們這麼做,謝湛知道嗎?
”
謝湛知道他們在謀涿州,他們也知道謝湛在積極應對,趙家此舉,等于背刺謝湛。
其實趙家的想法他們一看就明白,火中取栗嘛。
呂頌梨笑着搖了搖頭,“世家的傲慢啊。
”
她挺同情謝湛的,真的。
如今的大黎就像一艘腐朽的大船,謝湛千方百計弄到了掌舵者的位置,底下的官員還有世家們,就如同船上的水手。
作為大黎這艘大船的掌舵者,謝湛的能力,以及他在面對問題時的應對還是可圈可點的。
可那些官員還有世家們,特别是後者,有自己的想法和私心,和他做不到力往一處使。
所以謝湛想憑自己一己之力将大黎帶出困境,還是挺難的。
這事沒什麼好議的,很快就被呂頌梨放到一旁去了,總之先放着,讓子彈飛一會。
接着,江一舟提出了一個平州目前面臨的問題。
“州長,各郡縣反應上來,目前平州的案子糾紛太多了。
有些律法并不适用,讓州長想想辦法。
”
呂頌梨知道這是事實,随着平州的百姓稠密度的提高,人多了,摩擦多了,紛争就多。
郭翀薛诩董濟川等麾下衆人紛紛各抒己見。
“州長,如今咱們平州自成一方勢力,如果一直沿用大黎律,也不是個事啊。
”他們平州立法之事可以準備起來了。
“州長,俗話說,無規矩不成方圓。
平州立法,乃當務之急。
”
“确實。
法者,天下之程式也,萬事之儀表也。
律者,所以定分止争也。
立法之後,也讓地方郡縣府衙有法可依。
”
立法?
呂頌梨沉吟,這事她爹和她提過。
她來自法制制度相對完善的後世,自然知道立法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平州繼續發展的話,确實有立法的需求。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
既然有需求,那就整起來!
“諸位,何人可負責此事?
”呂頌梨問麾下衆人。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郭翀拱手說道,“州長,術業有專攻,我等雖然熟讀熟知大黎律,但這方面确實非我等長項。
不過,有一人,能解州之憂。
”
“誰?
”
“章仲賢。
”郭翀笑着說道,“若是州長得之,平州立法一事便能迎刃而解。
”
郭翀對此人的評價很高啊,但呂頌梨對這個人沒印象,“此人在哪裡?
可在平州?
”
“此人乃大黎官員,不過他自天曦二十三年起,就被貶谪了,如今人在其青州老家。
”
呂頌梨算了算,天曦二十三年,也就是康成帝駕崩前五六年的時間,至今已經十年了。
“能不能将他請到平州來?
”呂頌梨問。
郭翀搖了搖頭,“章仲賢是一個很固執的老頭,我邀請過的,但他固守一隅,不肯挪窩。
”
說完,他頓了頓,又道,“除非州長親自去請,方有一絲可能。
”
呂頌梨沒說話,其他人聞言都不同意。
“要州長親自去請?
不行,這樣太危險了。
”
“對啊,他在青州呢。
”
“州長,平州立法的事也沒那麼着急的。
”
“是的,大不了咱們這些人慢慢幹。
”
總之,一切都為了打消州長親自去請人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