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争霸前夕 第400章 當衆請功
張獻回到長安,第一時間就上了請功折子,将頭功推給了呂大人。
他在折子上寫了,南陽平穩糧價的計策乃呂大人所出,嵇無銀負責協助官府運作。
這也是他們商量好的說法。
當今是個什麼性子,現在大家心裡都有點數。
此次嵇遼聯盟賺了那麼多糧食,當今找人一算,即使不知道準确的數目,也能知道個大概數。
更别提他身邊還有一個見不得他們好的左安民,肯定會把這事抖落出去的。
嵇遼聯盟注定要露财的,所以他們決定将賺的都推到嵇無銀頭上。
反正在皇上眼中,嵇無銀這個首富本來就是一塊大肥肉,八斤重和十斤重沒區别。
張獻不僅上了請功折子,還在回歸後的第一次大朝中,被點名問起南陽赈災的經過時,直接為呂德勝請功。
“……當時,微臣面對南陽被擡高至兩百六十文一鬥的糧價,真的是束手無策。
後面多虧了呂大人來信,為微臣出謀劃策,南陽的糧價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内平穩下來。
”
這個時候,張獻也不怕暴露他和呂大人交好一事。
呂德勝對張獻來說,是恩師,也是盟友,必須推他上位啊。
這還用選嗎?
當初他因為南陽問題一籌莫展,誰管他的死活了?
而且他事前也做了一些鋪墊的。
當初在給呂大人去了信之後,他還給另外幾位有交情的同僚寫信請教過南陽赈災的問題。
這也算是替他和呂大人關系的掩護,至于皇帝信不信,信幾分,他就管不了了。
反正他們這位皇帝十分多疑,怎麼着都會懷疑,所以做好了準備後,就不用管他怎麼想的了。
衆位大臣沒想到,時隔将近一年,他們竟然再次聽到了呂德勝這個名字,一時間大家的表情各異。
而且瞧瞧他們聽到了什麼,呂德勝竟有此等大智慧以及這等精妙手段?
他們怎麼不信呢?
有些個大臣,突然想到了呂頌梨,她随夫家流放前,憑借一己之力将謝氏一族拉下馬一事,讓他們至今記憶猶新。
就在大臣們恍神時,張獻繼續說道,“現在南陽的糧價實行按戶限購方案,每鬥糧食才一百文。
這個糧價,乃大黎最低。
并且嵇氏商号承諾,這個糧價,會持續到來年夏糧下來。
”
臣工們有第一次聽到這個數目的,吃了一驚,這真的是前所未有的低價糧,都不是平價糧了。
難怪南陽能那麼快穩定呢。
這個價格,真的不會虧本嗎?
如果是虧本的,這簡直是賠本賺吆喝了,他們圖的是什麼?
張獻最後說道,“故,皇上,微臣以為,南陽赈災一事中,呂大人應居頭功,富商嵇無銀亦有功勞。
請皇上論功行賞。
”
聽到這話,臣工們覺得自己懂了,原來嵇氏商号圖的是皇上的賞賜?
張獻話音一落,就有大臣出列。
“皇上,臣以為嵇氏商号和遼東商會此舉乃示恩于民之嫌,不可依張大人所言再行重賞。
”說話的是太尉蕭群,他同時也是四位顧命大臣之一。
張獻聽到他的控訴,是一點也不着急。
當初他可是給皇上遞了秘折的,秘折上有另外一個方案,因為有可能會背負罵名,而且需要動用到國庫的錢糧。
最重要的是,如果實施不當,有可能會出現虧損。
種種原因,皇上沒選那個方案。
如今倒讓嵇氏商号和遼東商會出盡了風頭,攬盡了民心。
蕭群這話,算是捅了皇上的心窩子了。
果然,此時宋墨臉色黑沉黑沉的,他磨了磨後槽牙,心想,他能不知道這點嗎?
啊!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其實,這會宋墨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蕭群一開頭,他一個派系的官員也跟着動了。
“皇上,張大人乃此行赈災的主官,居首功者應當是張大人才對,另外左大人應居次功。
”
“對啊,張大人太謙虛了,他也是有大功勞的。
”
“是極是極。
”
出聲的大臣們的意思,就是把功勞都給張獻和左安民。
對于呂德勝,他們都有心理陰影了。
如今好不容易将他踢出長安,他爬那麼快,那豈不是又快回來了?
不要!
大理寺卿姚松聞看了蕭群一眼,知道他這是防着呂德勝借着大功讓秦家起複呢。
他身為掌管兵馬兵事的太尉,如今北境那邊的元帥可是他的心腹。
但此事事關呂德勝,而且他注意到了,皇上聽到蕭群的話,并不是很高興。
姚松聞出列,道,“皇上,臣以為,有功者賞,有過者罰,兼顧公平公正,才是正理。
”
“呂大人為皇上安定了南陽,實在不應事後雞蛋裡挑骨頭,意圖抹掉有功者的封賞。
有功不賞,不僅令立功者寒心,也會讓旁人心涼。
”
姚松聞出言說了一句公道話,好歹當初他能當上這個大理寺卿,是承了呂德勝的情,他這會還人情呢。
這事人家張獻都沒意見,他們其他人操什麼心?
!
“皇上,姚大人所言甚是。
這功勞該誰的,就是誰的。
”張獻環顧四周,冷笑,“你們不用打着為我好的名義,卻一再罔顧我的意願,我張獻話就放在這裡,不屬于我張獻的功勞,我不屑要!
”
話都說到這了,宋墨當然要表态了。
宋墨遲疑了,這呂德勝再往上升,就是刺史了。
該把他放在哪裡合适呢?
近來地方并沒有空出刺史的缺。
這時,朝堂上還在吵吵。
“行了,都給朕閉嘴!
沈愛卿,你命人速速前往遼東郡确認此事。
”
顧命大臣之一的沈碗出來領命。
這事查清楚很快的,派去的人很快就回到長安了,同時呂德勝也往長安遞了折子。
呂德勝的折子裡,知道自己立功了,趁機提出了自己想要的獎賞,他希望以此功勞換取秦家平反的機會。
宋墨嘴角微抽,呂德勝還是一如既往的臉皮厚。
宋墨很清楚秦家因何被流放的,對于讓秦家平反一事,他始終心存猶疑。
他一直知道,他和秦家隔着兩條人命,這也是他壓制着秦家的原因。
宋墨再次命人前往平州,詢問平州刺史施焘有關秦家在流放地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