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錢從何而來
嚴通判的妥協,直接引起了圍觀百姓們的議論,看着雲溪鹿的眼神裡充滿了探究。
反觀嚴通判,惱怒的臉都紅了,再次重重拍了一下驚堂木道,“原告,說說你狀告何事。
”
那邊,李三趕緊将狀紙呈遞上去,然後指着雲溪鹿道,“小人要狀告雲鹿食坊,他們在炸雞中下毒,差點将我表哥給毒死了!
”
嚴通判裝模作樣地看了看狀紙,便是看向雲溪鹿道,“被告,你有何話要說?
”
雲溪鹿這邊,陳狀師也遞上了狀紙,義正辭嚴的道,“回大人,他血口噴人,我們的炸雞根本就沒有問題,這是惡意污蔑。
”
“大人,我們有證據,就是當日買的炸雞,上面的确驗出了砒霜的存在。
”李三趕緊說道。
旁邊的師爺趕緊點頭,“的确,炸雞已經證實了有砒霜。
”
嚴通判再次看向陳狀師,“人證物證俱在,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
“回大人,那砒霜是他們自己下的,用來污蔑我們的。
”陳狀師說完,看向跪在地上的姜公子,“姜公子,請你将真相說出來吧。
”
雖然已經知道估計出了變故,但該做的還是得做。
“表哥,你可要想好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否則外甥的日子可能就不好過了。
”此時,一旁李三小聲提醒着,眼底滿是威脅。
姜公子緊緊握了握拳頭,最後滿眼歉意到看了雲溪鹿一眼,還是低頭道,“真相是…是…我的确是吃了炸雞中毒的,雲老闆醫術高超救了我,但…但我沒法因此就說謊。
”
方才那從門縫裡塞進來的信,其實是威脅信,裡面說了,若是官司赢不了,就會當場殺了他兒子。
他實在是沒辦法,隻能對不起雲溪鹿了。
他自己死了不要緊,但兒子是姜家的根,絕對不能出事。
“我勸你還是不要垂死掙紮了,趕緊認罪還能少點折騰。
”
現在李三得意極了,也是朝着雲溪鹿嘲諷的開口道,“表哥可是明白人,不要以為你救了他,就能抵消犯過的錯誤。
”
其實,這個案子畢竟沒有死人,雲溪鹿若是認罪,說不是故意,并給錢求得姜家人的諒解,也是能夠脫罪的。
但問題是,若真的那樣做了,她的雲鹿食坊就别想再開了。
一間曾經毒死過人的鋪子,還有誰敢去吃,并且,就算生意真的重新做起來,也難保不會有人故技重施,再用這樣的辦法來訛人。
因此,為了不助長這種不良風氣,也為了能夠一勞永逸,最好的辦法是就是打赢官司,證明自己的清白,絕對不能輕易低頭。
而雲溪鹿,則是轉頭看向溫至清,不明白說好的事情怎麼就變了。
溫至清此時同樣相當憤怒,卻隻能朝她輕輕搖頭。
雲溪鹿心中瞬間有底了,看了眼姜公子的面相就明白過來,原來是兒子被人給劫持了。
看來,想要對方改口,必須先救出他的兒子才行。
想到這裡,她将手放到唇邊,對着小金蛇低語了一番。
“嘶嘶嘶…”
小金蛇吐了吐舌頭,然後就一溜煙爬到地上,快速的隐沒到了角落裡,朝着溫至清爬過去。
它的身型很小,此時所有人關注點都在李三身上,因此并未得到發現。
溫至清突然覺得腳脖子一涼,再回神,小金蛇已經纏上到了站在肩膀的黃鼠狼。
“嘶嘶嘶…”
“吱吱吱…”
然後,就看到兩個小家夥一陣叽叽喳喳地互相交流着。
結束之後,黃鼠狼就附耳在溫至清耳邊小聲轉述了一遍。
聽到這裡,溫至清算是明白過來了,他擡頭看向了雲溪鹿。
雲溪鹿正好看着他,輕輕點了點頭。
溫至清也點點頭,就轉身悄然離開了公堂。
見此,雲溪鹿才重新回過頭去,明白在溫至清回來之前,她能做的就是盡量拖延時間。
于是對陳狀師點點頭,讓他繼續按照計劃進行。
陳狀師點點頭,便開口道,“我想問問姜公子,這炸雞是你自己購買,還是李三買來給你的?
”
“是我買的。
”李三主動承認道。
“很好,那你在這中間,可否将炸雞讓旁人接觸過?
”陳狀師繼續問道。
“自然是沒有,全程我都好好包着,直接帶給了表哥的。
”李三很是肯定的說道。
這些都是真的,因此李三回答得很輕松。
“很好,那麼大人,學生能否大膽推測,這下砒霜之人是李三!
”
陳狀師說着,從懷中拿出一張證詞遞上去,“這是我在寶泰賭坊那邊問來的消息,七月二日李三手中突然多了一大筆錢,直接将整整五十兩的賭債給還清了,請問這些錢你是從何而來?
”
“我…我…”李三完全沒想到這件事情會被人給挖出來,一時間沒了主意。
而證詞,很快被送到嚴通判手中,他看完之後,立刻飽含暗示地看向李捕頭道,“去,将寶泰賭坊的人帶過來,本官要親自審問。
”
“是…”
“不用了。
”
李捕頭剛要應下,陳狀師就說道,“人我已經找來了,秦老闆請進來吧。
”
很快,一個中年人就從人群中走了進來。
對着嚴通判跪下道,“小人秦寶泰,見過通判大人。
”
“秦寶泰,這份供詞可是真實有效?
”嚴通判說完,便是一拍驚堂木厲聲道,“若敢有任何隐瞞或者虛報,那可是重罪,你要想清楚了!
”
這話裡,隻要是明白人都能聽出來滿帶着威脅。
果然,秦寶泰猶豫了。
見此,陳狀師再次開口,“大人,那份供詞他可是親手畫押的,做不得假。
”
嚴通判這才又低頭去看,果然找到了紅指印。
他深深看了陳狀師一眼,知道這不是個好對付的。
隻是心中很不解,陳狀師在同興府也算小有名氣,不可能不知道日新樓的背後是誰在撐腰。
他一向最懂明哲保身,且隻為權貴做事,甚至有着“訟棍”之稱,怎的這次居然願意為了一個普通人而破例?
也不對,雲溪鹿本就不是普通人。
難不成,這陳狀師是有求與雲溪鹿,所以才如此不留餘力地幫忙?
越想,嚴通判心中就是生氣,不論内情如何,等案子結束,這個陳狀師絕對是不能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