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33章 皇上如此,恐會失了民心
秦蓉回到公主府裡,餘公公并未跟着。
到了她自己的院子,秦蓉吩咐身邊的侍女給她找哦一身衣服出來,又馬上将童嬷嬷叫來自己身邊。
“嬷嬷,父皇招我入宮的事,待我離開一刻鐘後,你馬上去忠勇将軍府,将這件事告訴巧巧知道。
”
“若我今天晚上沒能回來,你便讓巧巧替我去求煜王皇叔進宮來幫我。
”
童嬷嬷心裡着急,卻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唯有做好自家公主安排的事,才能幫到她。
“公主放心,老奴記下了。
”童嬷嬷答道。
換好衣服之後,秦蓉沒在公主府裡留太久,轉身出府,坐上了前往皇宮的馬車。
她最近除了和蘇巧巧往來地頻繁一些,便隻去過一次煜王府,父皇找她回話,無外乎就是這兩件事,聽餘公公的語氣,父皇應該對她已經有些不滿了。
秦蓉的身體才被蘇巧巧調養好,如今皇上宣她進宮,她可一定得謹慎些,自己惹得那人不高興不要緊,卻萬萬不能牽連到巧巧。
思索之間,馬車已經在宮門口停了下來。
聽到餘公公的提示,秦蓉下了馬車,邁步進了宮門。
一路被帶到禦書房,秦蓉一直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到了禦書房,秦蓉恭敬地行禮:“兒臣參見父皇。
”
禦書房裡,皇上見到這個女兒,睨了他一眼,半晌之後,才讓她起身,冷聲開口問道:“聽說你最近和蘇家走得很近?
”
聽到皇上的問題,秦蓉半點都不意外,她小心翼翼地擡起頭,問道:“父皇問的,可是中庸将軍那個蘇家?
”
不等皇上說話,她馬上答道:“兒臣的确與蘇家大姑娘有往來,先前兒臣的臉,便是蘇家大姑娘在幫忙診治。
”
秦蓉今日進宮時,特地沒戴面紗。
自從她在玉芙軒美容會館露出過面容之後,出門就鮮少再佩戴面紗了,宮裡的人也有不少都見過秦蓉如今的容貌。
倒是皇上,他對這個女兒實在是太不關心,即便這段時間在宮裡見過兩次,也絲毫沒意識到,秦蓉臉上的胎記,不知何時開始,已經消失不見了。
也是秦蓉今日說起,他才想到這件事,卻也隻道了一句:“蘇家大姑娘?
呵,倒還真有些本事。
”
再看他這個女兒,皇上還是覺得,秦蓉畏畏縮縮的樣子實在上不得台面,不配為皇家公主。
在他看來,就算蘇巧巧治好了秦蓉臉上的胎記,又有着高超的醫術,也不值得皇室中人放下姿态,與她平起平坐,不過是一個臣子的女兒罷了。
不過,他今日叫秦蓉進宮,可不是為了問這件事,提起忠勇将軍府,隻是個幌子。
“蘇家便罷了,朕怎麼還聽說,你去找過煜王?
”皇上的聲音更冷了許多,還帶着些許威脅的意味。
聽到皇上問起這個,秦蓉心裡反倒踏實下來。
看來父皇找自己進宮,這件事才是真實目的,既然如此,她也不用擔心巧巧那邊。
秦蓉直接跪在皇上面前:“兒臣聽聞,煜王皇叔要送一批物資給城外受難的百姓,兒臣的府裡東西雖不多,卻也想略盡綿薄之意,讓百姓好過一些,免得他們再怨恨父皇。
”
秦蓉這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她将物資拿出來,讓秦栩幫忙一起送給百姓,是為了皇上的名聲考慮,做的也是對大秦國有利的事,隻要皇上沒昏庸到極緻,便不會繼續發難。
秦蓉心裡對自己的父皇,也是抱有一絲期待的,期待他還能将國家和百姓放在心裡。
可是,她的期待卻終究是要落空了。
“不過是一群罪該萬死的愚民,他們這樣說朕,朕還沒責罰他們,你身為公主,竟然主動讨好?
你太讓朕失望了!
”
秦蓉垂下眸子,掩去了眼底失落的神色,低下頭一言不發,也不為自己辯解。
她現在隻覺得自己對父皇的那一點點期待像是個笑話,好在秦蓉也知道,天家無父子,沒有因為顧念親情就昏了頭,提前将消息讓童嬷嬷送了出去。
即便父皇氣急了,想殺了她洩憤,隻要她能撐到明天,有巧巧和煜王皇叔在,她就不會丢了性命。
秦蓉不說話,皇上的怒氣又漲了許多:“且不說你該不該給那群愚民送東西,就算是送,你為什麼要找秦栩?
他占着攝政王的位子那麼多年,早就看不慣朕了,你卻上趕着讨好!
”
皇上罵到一半,禦書房外面有了動靜,是餘公公敲門。
“皇上,奴才有事禀報。
”
“進來。
”皇上沒好氣地吩咐。
餘公公小步挪到皇上面前,跪下回話:“皇上,城外的雪下得更大了,北邊傳來消息,有的縣城被大雪封了路,災情嚴峻。
”
“如今城外的百姓進了城,都堵在皇宮門口,請皇上下旨赈災,宮門口跪着的人,已有數千人之多……”
皇上這幾天正為這件事煩心,聞言,他臉色陰沉得可怕,大手一揮:“将他們全部抓起來,送去刑部!
若是再有不服,直接斬首示衆!
”
餘公公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皇上不可啊!
宮門外跪着的,都是大秦國的百姓,還有不少人正往皇宮的方向趕來,皇上若是執意如此,恐怕會失了民心!
”
“朕做什麼,需要你來指手畫腳?
”皇上死死地等着餘公公,若是眼神能夠殺人,餘公公現在恐怕已經是一句屍體了。
沉默了幾秒鐘之後,餘公公仿佛下定了決心,再度開口:“皇上,奴才也是為了您考慮。
除了百姓,丞相大人和六部尚書也在宮門外面跪着,賠百姓一同請命……”
方才在宮門外,煜王和他說起皇上的反應,他還不信,畢竟之前那麼多年,皇上雖不聰慧,卻也算得上勤政為民,餘公公隻是覺得,皇上在對待秦栩的态度上偏激了點。
不過這種偏激,在他看來,也無可厚非,沒有哪個君王能夠忍受自己頭上有個攝政王,時時壓自己一頭。
可是現在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