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鄧族長為活命截小腿 晶晶夜思敬焱一
李晶晶實話實說道:“身體各個器官已經非常衰老,生命會随時消失。
”
這樣的話鄧族人已經聽了許多回了,不由得再次悲從心起,均是嗚嗚哭起來。
“先保住鄧曾爺爺的性命,讓各個器官緩緩恢複生機。
”李晶晶話畢,就轉身去屋内的八仙桌上取了一個精緻官窯印吉祥圖案的瓷杯,往裡面放了一粒續命回氣參丸,用逢春靈水泡化。
秦家鄧氏跟過來,問道:“公主可說得是我伯爺爺的病有的救?
”
李晶晶點頭,解釋道:“鄧曾爺爺現在身子太虛弱,喝下這杯藥水保住病,先養幾天才能治别的病。
你們看行嗎?
”
鄧族人自是立刻同意。
“公主,我爹已經吃不了東西,每日的面湯糊糊都是我喂他的。
我來給我爹喂。
”鄧學平小心翼翼的接過了瓷杯。
他在鄧區亮耳邊大聲叫道:“爹,你能活下來,你的病也有的救,兒子給你喂藥,你一定要都咽下去。
”
鄧區亮緩緩眨眨眼睛,嗓子發出古怪的聲音,嘴巴張的更大些。
鄧學平含了一口藥水就哺給鄧區亮喝。
鄧學儀定定瞧着鄧區亮的喉結動了一下,激動的道:“大哥,爹咽下去了。
”
鄧學平就又含一口藥水哺去。
鄧王妃與秦家鄧氏踮起腳來瞧看,生怕鄧區亮把藥水吞了出來。
李晶晶問道:“這些天鄧曾爺爺就是靠着學平爺爺哺食活下來?
”
鄧王妃點頭,輕聲道:“我伯爺爺隻能吃面湯、面糊,一回隻能咽三至四口,一天就得吃十幾回。
之前是我二伯跟大伯一起喂我伯爺爺,前些天我二伯中風加重嘴斜的厲害根本喂不了。
”
李晶晶扭頭跟四位大醫師道:“你們都來給患者把脈,拿出醫治方案,争取一天之内讓患者能夠說話、咀嚼食物,三日之内能夠坐起。
”
子風觀主、妙水沒有親眼目睹過蓬春靈水的藥效,聽到對李晶晶的話很是驚詫,這就上前去輪流給鄧區亮把脈。
劉大醫師把脈時一臉平靜,目光落在鄧區亮蓋着的棉被,盯了一會兒,低聲問道:“夫人,請問鄧老族長可是左腿有殘疾?
”
秦家鄧氏點頭道:“我伯爺爺的右小腿被匈奴的馬踏過,腿骨骨折。
之後皮肉萎縮壞死還生了瘡,導緻整條腿不能動彈。
”
李世雲在李晶晶點頭同意下,揭開了棉被,露出鄧區亮缺了整個小腿及腳的右腿。
廣明子詫異道:“隻是腿骨斷了,就算生了瘡,也不至于截掉小腿。
”
鄧學平已将半碗藥水哺給鄧區亮,再也哺不進去,就端着碗瞧着
鄧區亮的臉,突然間悲痛的哭了起來。
脾氣暴露的廣明子聽着都覺得心酸,憐憫道:“你莫哭,到底是怎麼回事?
”
鄧學平哽咽道:“前些年白馬寺的僧人大醫師說再不截掉我爹的右小腿會影響壽命,若是截掉能多活幾年。
我爹又找了十幾位大醫師瞧了,說法都是一樣,就把右小腿給截掉,當時流了好多血,連着幾天都是一痛就暈死過去。
”
“白馬寺的僧人大醫師沒有誤診。
”劉大醫師說了句公道話,緊接着又道:“我若是沒有小姐制的藥,也會那樣診斷。
”
幾人問了鄧學平兄弟幾十個問題,心裡都有了數。
李晶晶環視幾人,肅容道:“患者年齡過了九十歲,喝下的藥水在體内至少一個時辰才起藥效。
我們去隔壁商議醫治方案。
”
幾人跟着李晶晶去了隔壁,輪流說了剛才給鄧區亮把脈檢查身體瞧出的病狀。
李晶晶将幾人的說法歸納起來,緩緩道:“患者年歲已高,患得病有七種,最厲害的是肝,已經有一塊硬化壞死,其次是胃與心髒。
”
劉大醫師跟子風觀主、妙水道:“小姐有治胃病與心髒病的藥,就是這肝已硬化壞死一處要如何治?
”
子風、妙水均是搖頭。
子風問道:“按照傳統的治療方法,無法治好患者的肝病,不知你們有沒有新的方法?
”
李世雲望向李晶晶,問道:“小姐,我猜您是想給患者動手術将肝的硬化壞死處切除?
”
子風觀主心一怵,問道:“開膛破肚把患者的肝切了?
”
廣明子叫道:“人沒了肝活不了。
你聽清楚是隻切硬化壞死處。
”
子風辯駁道:“那也是切了肝的!
”
廣明子握着拳頭比畫着,嚷道:“肝這麼大,隻切一點點。
”
子風急道:“你剛才也說了的,人無肝則死。
肝不能切!
”
“患者的身體非常虛弱,好好調養恢複一陣子再說做肝切除部分壞死的手術。
”李晶晶一句話制止了兩人争吵。
這個時候要是跟鄧族人提出給鄧區亮做肝壞死部分切除手術,鐵定會被拒絕,還會質疑目的。
李晶晶索性鄧區亮的身體有了起色,赢得鄧族人的信任再提。
劉大醫師問道:“小姐,那我們就先給患者治胃病、心髒病,而後治風濕、耳背病?
”
李晶晶點頭,等着幾人商議治療用什麼藥物之後,道:“我準備想辦法給患者的右腿裝個假肢,盡量讓患者能夠站起來行走。
”
廣明子疑惑道:“假肢是什麼?
”
隔壁卧房又來了幾個鄧族人,是鄧區明的六個孫子、曾孫。
鄧區明的這一房除去鄧學平的長子、長曾孫夫妻帶着部分族人去了北地,其餘的都在洛陽沒走,就是為了給鄧區明送終。
鄧學平的二兒子問道:“護國公主診斷後怎麼說?
”
鄧學平面色焦慮,答道:“公主已給你爺爺付了能保住性命的藥水,如今正帶着四個大醫師、一個大藥師在商議如何給你爺爺治好病。
”
鄧區明服下藥水都快半個時辰了,未見一點起色。
鄧學平一邊守着老父,希望他趕緊能好些,一邊又覺得太心急,那麼多大醫師用盡方法都保不了老父的命,老父剛喝了李晶晶調的藥水,沒有起色也是正常。
鄧學儀的長孫關切的問道:“爺爺,護國公主怎麼說您的病?
”
鄧學儀斜着嘴答道:“你曾爺爺快不行了,我讓護國公主先給他瞧病。
”
鄧學儀的長孫急道:“爺爺,你的病也很重,快讓護國公主給瞧瞧。
”
鄧學平的二孫子跟着催促道:“爺爺,你與叔爺爺的病都不輕,怎麼不讓公主給醫治?
”
鄧學平肅容道:“護國公主心裡有數。
她答應了先救你們曾爺爺,再治我與你叔爺爺的病。
”
李老實、賀氏、賀慧淑在偏廳裡坐着吃茶,因着鄧族人個個心情沉重,便不高聲說笑。
賀慧淑譏諷道:“丁郡公的繼室大劉氏真個張揚,來瞧一個花會,隻是她一人就帶了十二個奴婢,打油傘的、捧手壺的、拿零食盒的、拿靠椅的……”
賀氏驚詫道:“這才三月,日頭根本就不毒,她就用奴婢打油傘?
原以為她是個低調的,現在看來在長安都是裝出來的。
”
賀慧淑接着道:“大劉氏賞牡丹碰到了尚尚書府的杜夫人,含沙射影的嘲笑尚老爺子被從郡公降到縣公。
杜夫人涵養再好,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也不忍她,譏諷大劉氏非元配。
”
賀氏冷聲道:“看着吧,大劉氏笑不了多久。
”
賀慧淑定定瞧着賀氏,問道:“你是說那件事?
”
賀氏搖頭用極低的聲音道:“她害死原配兩個嫡子的事隻是捕風捉影,沒有證據。
”
賀慧淑輕聲道:“我還以為朝廷查出了她害嫡子的事。
”
賀氏恢複正常聲音道:“丁郡公年事已高,多年不上朝堂。
大劉氏過繼的兒子不成器,至今未被陛下冊封為世子。
大劉氏這麼高調到處惹是非,自是笑不了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