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别把自家拖進泥潭中
先前眼紅的婦人忍不住反駁:“是個女人就會的東西,我們怎麼就比不上了?
”
“看不起誰呢?
”
走過來的老黃頭上下打量了一眼。
龇牙冷笑:
“有些人是看着像女人,行為舉止沒有一點女人樣子。
”
他和香菱好上了,如今算是嘗到了女人的滋味。
心裡也在想着家裡的媳婦還真沒法跟香菱比,難怪當初八字胡沉迷此中。
老黃頭走過去,議論的人不敢說什麼。
他來到了沈家人旁邊,笑着跟沈雲玥商量:
“沈姑娘,再多給我們做一點。
我多拿些幹糧給你們。
”
現在餘下的解差跟沈雲玥關系都不錯,順手的事情自然會答應。
“行。
”
沈雲玥開始做飯,沈周氏和沈盧氏幾個人打下手。
沈雲峰則帶着弟弟們單獨坐在一個火堆旁邊,幾個小家夥聽沈雲峰讀書。
聽書聽的沈雲正兩眼很快迷糊了。
像個小雞崽子一樣點頭晃腦。
沈雲峰一巴掌蓋了過去。
吓得沈雲正一個激靈趕忙坐好,“大哥講得好。
”
其他人:……。
沈雲峰虎着臉,厲聲:
“我講到哪裡了?
”
沈雲正這下子茫然無措的看着沈雲城幾個人,他們幾個全都撇開眼神,要麼低垂下頭不看他。
心裡哀歎一聲,怎麼都怕大哥?
他就不……,好吧,也怕得很。
來自血脈的壓制,不是鬧着玩的。
“大哥,我,講到……。
我睡着了,每次一聽到書就犯困。
”沈雲正小臉揪成一團,“我也不想的啊,可是忍不住怎麼辦?
”
他撅着小嘴巴,“大哥,我是不是生病了?
”
沈雲峰狐疑的看向他,小臉上還有紅色。
不像生病,……。
“什麼病?
”
沈雲正小聲的開口:
“就,聽書就犯困的病。
”
沈雲海一腦門子懵,“有那種病?
”
“有。
”沈雲峰冷笑一聲,“懶病,蠢病。
”
沈雲正:……。
“打擊面有點大哦。
”
傅玄珩手裡拿着一本遊記,寫的都是關于石寒州以及周邊地方的事情。
石寒州屬于邊境地方。
靠近南理國,相傳南理國的大祭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他是個霁月清風之人,深得南理皇帝偏愛。
有人說南理皇帝獨寵大祭司,就連皇後等人都要避退一射之地。
他們流放的地方位于石寒州西南。
兩邊被南理包圍,石寒州的百姓極苦。
傅玄珩透過遊記的故事,在想着南理國的事情。
陳運霆提着幾斤鹵肉過來。
将鹵肉遞給沈雲玥,“給你們加菜的。
”
沈雲玥斜睨了下,“無功不受祿。
況且我們也沒有那麼好的交情。
”
“還在為安王小世子那次生氣?
”
沈雲玥搖頭,“并沒有。
不過,咱們有何交情嗎?
”
陳運霆聳肩道:
“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
”
他還是将鹵肉放下,來到了傅玄珩旁邊坐下。
傅玄珩掀起眼皮子,漫不經心瞥了過去。
“有事?
”
陳運霆背靠在樹幹上,眼裡淬了笑意。
“你們小兩口戒備心也太重了。
”
“沒交情。
”
陳運霆:……。
“有誰天生就有交情?
”
傅玄珩将遊記放在腿上,斜眼睨過去。
“我是不會為你主子所用。
”
一眼看破他的心思,陳運霆沒想到傅玄珩早已經看破他的想法。
當下讪讪摸着鼻子,輕聲:
“那是之前有的想法。
你們是不是有暮山老先生的畫?
”
“何以此問?
”
“猜的。
”
傅玄珩也沒再多問,“沒有他的畫,不過要他的畫很簡單。
”
簡單?
陳運霆總覺得兩人說的暮山不是同一個人。
“我說的暮山乃是晉國前朝人士,死在了咱們大周大佛山的山腳下。
”
“嗯。
我知道。
”
“死人的畫容易得?
”陳運霆再次确認,他總覺得傅玄珩說話很玄乎。
“你給我一張宣紙和畫筆。
”傅玄珩的眼神始終追随着沈雲玥。
連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到。
“臨摹?
”陳運霆了然于心,輕笑:“我祖父對暮山的畫很有研究,特别是對暮山晚年的畫。
”
“那正好,早年間的畫還畫不了。
”
陳運霆:……。
“小郡王,我不跟你胡鬧。
”
傅玄珩手指頭輕扣,“我需要銀子才跟你說的。
否則,我不會跟你講這些。
至于畫的真僞,你祖父比你懂。
”
傅玄珩神叨的樣子,讓陳運霆迷惑了。
他最終咬牙讓傅玄珩畫一張。
推着他的輪椅前往陳家馬車所在的角落裡。
影風瞧見了跟了上去。
在沈雲玥旁邊打下手的大牛也看到了。
“玥小姐,你看……”
沈雲玥擡眸看過去,心道陳運霆什麼時候跟傅玄珩好了?
冷眼看了送過來的鹵肉。
沈雲玥朗聲:
“加菜。
”
陳運霆鋪開了宣紙,小厮也研好墨水。
傅玄珩看着宣紙陷入了沉思中。
幾筆下去。
巍峨的山水躍于紙面上。
水面,一蓑衣老翁泛舟。
了了提了兩句詩詞在留白的地方。
他沒有印章,卻用毛筆勾出一個圖案。
最後。
墨水未幹之時。
小拇指在圖案的邊緣動了兩筆。
陳運霆覺得眼前的圖案很眼熟,如同他在祖父炫耀暮山畫作時看到的一樣。
“你這是?
臨摹哪幅畫?
”
陳運霆直覺眼前的畫極好,像是他也身在此畫中。
如同老翁一般怡然自得。
傅玄珩擡起頭冷笑:
“暮山從不臨摹别人畫,也不讓别人臨摹他的畫。
”
“那,那這是……?
真迹?
”
陳運霆心裡疑惑,暮山前後畫風不一樣。
莫非是兩個人?
看到了他的疑惑,傅玄珩點頭道:
“大佛山下死得是前期畫作的暮山師父,我畫的是暮山後期的畫。
”
傅玄珩曾經拜暮山為師。
後來。
他悄悄用暮山印章蓋章出售畫。
竟然在四海中,讓暮山的名氣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從此。
他畫畫隻用暮山名字。
暮山老師父也說:“名字就是一個代号而已。
”
他也是晉國前朝皇室中人。
家國俱破,暮山才四海為家。
人人都道暮山已死。
傅玄珩卻知道,暮山隻是死遁而已。
陳運霆砸出了其中的意思。
傅玄珩是暮山的徒弟,往常也替暮山作畫出售。
他給了傅玄珩幾張銀票。
“這裡是一萬兩的銀票。
将來我再補給你五千兩銀子。
”
傅玄珩接過銀票,“不用了。
銀錢兩訖。
此時此地就此價。
”
他沒再收銀票。
“陳少爺。
陳府也是世家大族,良禽擇木而栖乃是自然規律。
隻是你們家族錯綜複雜,别把自家拖進泥潭中。
”
陳運霆細細品味他的話。
“你的意思是?
”
傅玄珩轉動輪椅轉身,“我沒有什麼意思。
隻是陳少爺大好年華,不該把時間浪費在這裡。
”
“裘大人在這裡,他日他主子過來。
陳少爺該如何自居?
”
傅玄珩說完,離開了這裡。
“少爺。
”
陳運霆看着少年遠去的背影,再看了一眼題名暮山的畫作。
頓時,心裡染上悔意。
太早暴露底牌了。
眼前落在輪椅上的人,他日一旦得勢,隻怕有人要遭殃。
陳運霆收起那幅畫作。
“咱們明天不再往雲州城方向,回去準備給祖父過壽。
”
随從雖不知道什麼原因,可還是應聲下來。
傅玄珩來到了沈家這裡。
收斂起深沉的情緒,換上清冷漫不經心的樣子。
“雲玥,過來。
”
沈雲玥囑咐了沈周氏,“伯母,鍋裡煮沸後,再煮一盞茶時間也差不多了。
”
“行。
你去吧。
”
沈周氏伸手在衣服上擦拭了下。
沈雲玥來到傅玄珩旁邊蹲下來仰臉輕問:
“怎麼了?
發财啦?
”
傅玄珩眼裡染上柔情,将袖子裡的銀票拿給她。
“小财迷,給你的。
”
沈雲玥狐疑的打開銀票。
認真的看了上面的字,艱難的吞了吞沒出息的口水
“都給我?
”
“嗯,我賺的銀子都給你。
”傅玄珩心道:咱們到了石寒州聯絡上管理私産的人,到時候銀錢更多。
“有前途。
我給你個獎勵。
”沈雲玥解下了自己的水袋,裡面已經換上了白咖啡。
傅玄珩接過來喝了一口。
“好喝。
”
“以後多賺點銀子給我。
我換着給你獎勵。
”
沈雲玥站起來,将銀票收進袖子裡。
留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放在随身的荷包裡。
“你個小财迷,我要的獎勵可不少。
”
傅玄珩看向沈雲玥發育不錯的身體。
喉結處緊了緊。
更加的口渴了。
一連喝了好幾口白咖啡。
才壓下心底那股躁意。
“這麼好喝的嗎?
”沈雲玥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要是知道他方才的想法。
絕對能打爆他的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