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從來沒有這般想過。
”皇上望着她,眼底滿是失望。
她這樣的眼神,他這樣的話,讓皇後直接嗤笑:“皇上,原來,你也有言不由衷的時候呢,真懷念你還是太子的時候。
”
或許是早有猜測,所以,此時皇後也沒有再忍了:“皇上,自從登基之後,你對我,就大不如從前了,不,應該說蘇妃她進府之後,你對我就大不如從前了。
”
皇後一步一步的走上前,看着皇上,眼底滿是不甘與瘋狂:“我一直以為,我和皇上是青梅竹馬,在你的心裡,我就是最重要的,可是蘇妃進府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
“皇上的側妃不少,可待蘇妃是不同的。
”
皇後的眼底透着不甘心,她不在乎皇上的側妃,妾室,甚至願意在她懷孕的時候,把身邊好看的丫環送到皇上的床上,隻求皇上留在她的院子裡。
可蘇安歌不一樣,皇上對蘇安歌的與衆不同,讓她覺得擔憂。
蘇安歌病了,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會抱着她找太醫,會守着她一個晚上,會為了哄她高興,特意給她買好吃的,會因為她難受,抱着她哄。
蘇安歌懷孕了,太子高興的樣子,她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哪怕蘇安歌懷孕了,也依舊會在蘇安歌的院子裡留宿。
為了蘇安歌,太子一次又一次的破例了。
那樣的太子,是她從未所見過的,雲喜那個蠢丫頭,自以為聰明的在她的身邊拱火,她隻需要裝作大度柔弱,雲喜這蠢丫頭就會替她出頭,甚至把蘇妃給趕出宮裡去了。
雲喜的那些小聰明,想要爬床被拒絕,皇後是喜歡的,一些她不好做的事情,都讓雲喜辦了,一直都沒有出過岔子。
宮裡的人提起她,誰都說她是善良的皇宮,大度的皇後,得了皇上的敬重。
宮裡的人不敢怠慢她,這些年,看着珍妃、舒妃、愉妃受寵,她的心裡是不好受,但為了兒子,她能忍住。
“皇上,我承認,我很嫉妒蘇妃,但是小荷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若是做了,便不得好死。
”皇後擡手發下毒誓,那誓言之毒,再加上她的話語,倒讓皇上蹙起了眉頭。
今日的皇後,這麼直白的談起了她對蘇妃的嫉妒,倒讓他覺得很真,同時,也想起了那位如花兒一般的姑娘。
安歌。
皇上沉默了下來。
“皇上若是不信,臣妾願意以死自證清白。
”皇後很清楚,這一件事情,她不能認下,她若是認下,她的兒子怎麼辦?
她對秦荷出手,那是害怕蘇妃重新進宮,若是蘇妃還沒進宮,她自己反倒是倒下了,那豈不是成了笑話?
她隻要還是皇後的一天,太子的地位就不會動搖,至少,暫時是這樣的。
“皇上,我知道這些年,我也做了不少糊塗事,可我做那些,都是因為在乎你啊。
”皇後泣聲道:“琮兒雖然是太子,我這個皇後卻幫不了他,我心裡着急啊,皇上,我給章茜指婚,那是因為衛家求上門的,我也不知道這章家姑娘怎麼就突然去害秦荷了。
”
皇後口口聲聲的話語,見皇上還不說話,她直接朝着柱子上,狠狠的撞了下去。
皇上看到皇後的身子軟軟的倒下去,他大驚失色,站了起來,走上前扶住了皇後,皇後的額頭上汩汩的冒血,看得出來,這一撞是下了死力了。
難道,真的是冤枉了?
皇上立刻讓人傳太醫,皇後抓着他的手,蒼白的辯駁道:“皇上,我真的沒有害她。
”
“先治傷,你難道想讓琮兒和怡兒沒有親娘嗎?
”皇上闆着臉。
太醫很快就來了,看到皇後的傷,也是不敢說一句話,默默的給皇後治傷,确定皇後的傷沒有性命之憂之後,皇上背着手,冷冷的掃了太醫一眼。
太醫立刻表示什麼話都不會說出去的。
“皇後最近就不要出宮了,好好休養,這事,朕會查明的。
”皇上負手離開了。
皇後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面色蒼白又虛弱的躺在床榻上,擡手摸着紗布,她的唇微揚起了一絲的笑容,随即,又黯淡了下來,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怕是沒機會了。
……
章家。
燕九帶着人直接抄家,不論男女,一律收押。
章婷趕回家的時候,正巧碰上章夫人被抓走,章婷激動的走上前道:“燕大人,事情是章茜那個賤人惹出來的,我爹娘沒有錯啊。
”
“求皇上開恩,求燕大人開恩啊。
”
章婷急急的握着章夫人的手,她在吳家的日子不好過,夫君喜歡花天酒地,可是她很清楚,若是沒了娘家,她在吳家,怕是連少夫人這個位置都坐不穩。
燕九冷漠的掃了她一眼,對于章家人,他是一眼都不想放過,他冷聲道:“外嫁女……”
“大人,小婷已經出嫁了,不屬于章家人了。
”章夫人一聽,連忙将章婷推了出去,同時飛快的朝着她搖頭,很快,章家一家被抓走了,任憑章婷怎麼哭求都沒有用,曾經和她玩的好的姑娘,如今卻是避之如蛇蠍。
章婷無奈的回到吳家,剛回到吳家,就被軟禁了起來,美其名曰養病。
“呵。
”
章婷麻木的坐在屋子裡,大紅的喜字還沒有掉,她卻很快要下堂了。
……
燕九将章家處置了,回宮複命的時候,就聽到皇上告訴他查出來的結果了。
這位雲喜和重華宮的敏妃有聯系,敏妃聽說小秦神醫要幫蘇妃進宮,就和雲喜聯系了起來。
燕九從宮裡出來的時候,他擡頭看着漆黑的天空,心底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宮裡的肮髒,他早就見識過了,可是真的沒想到,他們隻想安安份份的過日子,卻依舊有人不想放過他。
“少爺還沒回來嗎?
”秦荷在家裡等了許久,這一天盡聽着外面的消息了,聽到金玲說,燕九帶着人威風凜凜的去抄家時,她的心裡既高興,又難受。
高興的是,她的事情,被人重視着,難受的是要連累那些無辜的人。
章家人或許可惡,可是章家也是有孩童稚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