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你師父的時間,可比你長。
”
薛太醫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你這套按摩的手法,不是跟你師父學的吧?
”
“嘿嘿。
”
姜荷咧嘴一笑,說:“不管是不是跟我師父學的,太醫覺得我這手法怎麼樣?
舒服嗎?
”
“不錯。
”薛太醫點頭。
她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的,臉上也有歲月留下的痕迹,斑駁的白發,也依舊給人一種很利索幹淨的感覺。
薛太醫年輕的時候,應該也是一個大美人。
姜荷也沒說話,給薛太醫按摩完就要走。
“等會。
”
薛太醫叫住她,道:“姜荷,你就是來給我按摩的?
”
“不然呢?
”姜荷反問,澄澈的眸子望着她。
薛太醫嘴角抽了抽,什麼也沒說,就讓姜荷離開了。
姜荷回到自個的帳篷裡,就開始鼓搗着她特制的藥丸子了,這是她新制的藥丸子,她給取名叫睡睡丸,其實就是讓人昏睡的藥,普通的人,能昏睡一個時辰,她這加強版的睡睡丸,按理說,能睡上兩個時辰。
該找誰試藥呢?
姜荷将搓好的十顆丸子裝進了瓶子裡,還特意在瓶子上,寫上了‘睡睡丸’三個字。
“姑娘,郡主來了。
”夕照的話音方落,楚雲舒就進來了,她滿臉氣憤地說:“什麼狗,屁公主,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還是郡主呢!
”
“這是怎麼了?
這麼大的火氣?
”姜荷斜睨了她一眼,能把她氣成這樣,也真是不容易,她問:“安彤公主對你做什麼了?
”
“姜荷,你說,我們西楚的女人,是不是和南安的不一樣?
”楚雲舒不答反問。
“有點,我們西楚的女人比較嬌柔,南安的比較大大咧咧的。
”
姜荷第一次見到安彤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
西楚的女子,特别是大家閨秀,名門貴女,哪個人沒幾樣拿得出來的手藝?
琴棋書畫不說樣樣精通,至少,她認識的幾個,都挺行的。
比如說蕭安歌的琴音,空靈澄靜,是她聽過最美的琴聲了。
再比如孫芷柔的折腰舞,哪怕她不喜歡孫芷柔那一副白蓮花的樣子,也不得不承認,孫芷柔的舞藝出衆,一颦一笑間,都透着萬種姿态。
再比如九公主的歌聲,等等等等……
可安彤呢?
接風宴上的一場舞鞭,那可不是花拳繡腿,姜荷可以肯定,安彤的鞭子如果打在人身上,那絕對是酸爽無比的。
“所以啊,她覺得自己能舞鞭很帥嗎?
馬術好,很厲害嗎?
”
楚雲舒的聲音都揚高了幾個調,出生高貴的她,雖然被怪病折磨着,可她無疑是優秀的。
“所以,你這是輸了?
”
姜荷眨了眨眼。
楚雲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糾正道:“什麼我輸了?
我這是太久沒有騎馬,所以生疏了,懂嗎?
”
“懂。
”
姜荷笑盈盈地點頭,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人家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馬術好一點,也很正常,你不用太在意!
”
“神特麼不在意,這是臉面,我已經跟她約好了,明兒個再比騎馬,我就不信了,赢不了她!
”
楚雲舒咬牙切齒地說着。
“咳。
”
姜荷清了清嗓子,提醒道:“雲舒,你的身體剛剛養好一點,這種運動……”
“我又不是病秧子。
”楚雲舒抓着她的手問:“你到底站在哪頭的?
”
“你。
”姜荷果斷地說道:“那,今天提前給你抹點藥膏,别許久沒騎馬,把皮膚給蹭破了。
”
“小荷,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楚雲舒咧嘴笑着,她殷切的目光望着她,問:“小荷,明天,你去給我加油,讓你好好看看,本郡主的英姿?
如何?
”
“好。
”
姜荷滿口應下,她握拳作出鼓勵的手勢,道:“雲舒,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
”
經過第一天的安頓,第二天,皇上就帶着一衆大臣進圍場捕獵了,而她們這些女眷,則是留在營地裡,旁邊有一塊平整的馬場,此時,大家都在這兒準備着今天的比賽呢。
昨天安彤公主放出豪言,說西楚的女子,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比如楚雲舒,比如九公主,還有京都的其他貴女,都不服氣,卯足了勁,想要赢這位南安的長公主。
“姜姑娘,要不,你也來參加吧。
”其中一位貴女柳菁菁開口,穿着一身騎馬裝,京都的貴女們,都變得英姿飒爽起來。
“柳菁菁,我們比我們的,小荷為什麼要跟着一起?
”楚雲舒直接護着姜荷,睨了柳菁菁一眼,道:“還有這麼多人沒叫,偏偏叫小荷,你不會是嫉妒小荷吧?
”
“郡主!
”
柳菁菁面色一變,看着楚雲舒非要護着她,她淺淺一笑,臉上又挂上了得體的笑容:“郡主說笑了,隻是覺得姜姑娘第一回來圍場,怕她留下遺憾。
”
不過就是運氣好,成了顧将軍的義女,又高攀了燕家。
“你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楚雲舒笑怼着。
柳菁菁的視線落在姜荷的面龐上,她那一副純真,又與世無争的樣子,就是讓她看着不喜歡。
“柳姑娘,我騎馬學了一點點,要是你很想跟我比賽的話,我可以同你比一比。
”姜荷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說:“隻不過,光比試,沒彩頭,好像也挺沒意思的。
”
“姜荷。
”楚雲舒低聲喊着她的名字,忍不住将她往後拉。
她知道姜荷會騎馬,可,騎得怎麼樣,那就有待商榷了。
她好不容易把柳菁菁怼了回去,怎麼姜荷還往上撞呢?
“比就比。
”
柳菁菁看楚雲舒着急的樣子,立刻答應了下來,道:“不過,你會騎馬吧?
别到時候說我欺負你。
”
柳菁菁臉上帶着笑容,一副為她着想的樣子。
“我會騎馬,彩頭你來定。
”
姜荷鎮定的樣子,讓柳菁菁覺得她是在逞強,她眼珠子微轉,視線落在姜荷烏發間,那一枚荷花發簪上,玉質看起來不錯,道:“要不,就拿你頭發上的簪子做彩頭如何?
”
發簪?
姜荷摸了摸發簪,拒絕道:“我就一支發簪,要是賭輸了,豈不是頭發都挽不起來了?
”這是燕九送的,她怎麼能拿去當賭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