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1章 他怎麼不早說?
“也沒什麼大事,隻是受了點傷,近來一直卧床修養……”勤伯回答道,笑容變得勉強起來。
受了點傷,一直卧床修養?
别說蕭玉堂,連顧清汐的眼神都變得奇怪起來。
蕭家的實力固然比不上四大魔修世家,但差距也不會太大。
蕭家大長老的修為,怎麼都該達到合體之境才對,隻是受了點傷,怎麼可能一直卧床修養?
“算了算了,玉堂你還是自己去看吧,大長老一直在等你回來,說有幾句話要向你交待,若是不交待清楚的話,他就不能安……”勤伯自己也察覺到這樣的回答前後矛盾,隻會讓人更加擔心,于是擺擺手幹脆不再多說了。
好吧,這話說得雲山霧繞的,越聽越像是交待遺言的意思,反倒讓人更加擔心了。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蕭玉堂就快步朝着大長老的居處跑去。
“玉堂别急,大長老沒事,交待幾句話的時間還是有的。
”見蕭玉堂急成這樣,勤伯連忙大聲安慰道。
不過,這真的是安慰嗎?
大長老都隻剩下交待幾句遺言的時間了,還說他沒事?
一聽這話,蕭玉堂速度更快了。
“唉,這孩子就是性子急,多大了還改不過來,倒是讓姑娘笑話了。
”勤伯搖了搖頭說道,看着蕭玉堂的匆匆而去的背影,就像看着自家調皮搗蛋的孫兒重孫,目光更是憐愛。
顧清汐卻是撇了撇嘴:這能怨蕭玉堂性子急嗎?
連我這個外人都快被你吓死了,他要不急才是怪事?
來時的路上,她曾經聽蕭玉堂說過:在他三歲的時候,父母有一次外出曆練,再也沒有回來,所以他其實是由大長老一手撫養成人。
大長老一生未娶,也一直将他當作親生孫兒對待。
如今長大成人,蕭玉堂對父母的印象已經極淡,對他來說,這個世上最親近的人便是大長老。
“對了,姑娘不是蕭家子弟吧,不知該如何稱呼?
”就在顧清汐暗暗腹诽的時候,勤伯客氣的行了一禮,問道。
“勤伯不必多禮,我是蕭玉堂的朋友,顧清汐。
”顧清汐忙還禮說道。
腹诽歸腹诽,但對這種白發胡子都白了一大把的老人家,她還是保持着應有的尊敬。
“仁心會盟和真丹會盟的顧清汐?
”勤伯剛才隻聽人說起蕭玉堂回來,就馬上出門迎接,後面發生的事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聽說,聞言大吃一驚。
“不錯,就是我。
”顧清汐點了點頭,對勤伯聽說過她的“大名”并不感到奇怪。
算下來,距離仁心會盟與魔醫盟那場比試已有不少時日,她的名頭也應該傳開了。
或許某些自覺高人一等的修真世家或者魔修世家依舊不怎麼把她放在眼裡,但像蕭家這種曆史悠久,底蘊甚至比四大魔修世家還要深厚的家族,怎麼可能像他們那樣鼠目寸光,又怎麼可能忽視她的存在?
不止勤伯,那個蕭玉錦不也一樣聽說過她的名頭。
“原來你就是顧大師,玉堂怎麼不早說!
”勤伯重重的一跺腳,拉着顧清汐就朝蕭玉堂追了上去。
合體之境!
顧清汐這才發現,這個勤伯竟是合體之境的強者。
蕭玉堂雖然心急如焚,一路傾盡全力的飛奔,但勤伯實力更強,隻是幾個起落就追上了他,三人同時來到一間古老幽靜的院落。
門口守着兩名面有憂色的年輕人,看到蕭玉堂過來,兩人都是精神一振,欣喜的說道:“二公子你總算是回來了。
”
蕭玉堂着急的問道:“大長老怎麼樣了?
”
兩名年輕人對視了一眼,憂心忡忡的回答:“他老人家眼下還好,隻是為了等你,一直不肯……”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院内隐隐傳來一道略顯不耐煩的聲音:“蕭長老,雖然你的修為不錯,但這傷勢卻也隻能壓制一時,而不能壓制一世,若不盡快施以九轉奪魂之術,遲早神魂失守,永遠别想恢複清明。
”
聽到這句話,蕭玉堂臉色大變。
不用那名年輕人再多說什麼,他也知道怎麼回事了。
原來大長老是傷到了神魂,卻為了等自己回來,遲遲不肯醫治。
可是神魂要傷到何種地步,才需要用到九轉奪魂之術?
衆所周知,因為修煉之法更為殘酷的緣故,魔修一方面比仙門修士心志更為堅韌,但另一方面,卻也更容易滋生心魔,更容易傷及神魂。
而一旦神魂受創,也比仙門修士更難醫治。
九轉奪魂之術,便是魔修特有的一門醫術,用來醫治受損的神魂有奇效。
不過這門醫術和魔修的修煉之法類似,霸道殘酷劍走偏鋒。
若是用在仙門修士的身上,沒毛病都能治出毛病,有毛病的直接治死。
就算用在魔修的身上,也一樣的兇險重重。
據說一百個神魂受創的魔修,能治好的絕對不到三十個,至少有七十個神魂寂滅,被硬生生的治成活死人。
所以如果不是神魂受創太重,實在走投無路,魔修都不會輕易動用這門醫術。
别說蕭玉堂了,聽到九轉奪魂之術幾個字,連顧清汐都暗暗心驚。
據她所知,九轉奪魂之術的成功率其實連三成都不到。
因為被治好的那些人裡,至少還有一大半神魂再也無法提升。
要知道,修為到了化神之後,神魂就會變得越來越是重要。
如果神魂無法提升,修為基本上就不可能再有絲毫精進。
所以嚴格說來,九轉奪魂之術的成功率其實最多隻有一成。
看來勤伯剛才那些話也不是完全的危言聳聽,若是蕭玉堂再不回來,任由那人在大長老身上施以九轉奪魂之術,他恐怕真的連交待遺言的機會都沒有了。
不過那人到底是誰,竟然懂得九轉奪魂之術?
這門魔道醫術修煉太難,聽說修真界已經上千年沒有人學會了吧。
“大長老!
”顧清汐正暗暗猜測着,蕭玉堂已經一把推開院門沖了進去。
“玉堂你回來了。
”正屋門前,一名身形高大面色憔悴的老者正靠着門框,望着蕭玉堂,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這名老者,便是蕭家大長老:蕭甯遠。
“大長老,你受了傷怎麼不馬上傳訊給我?
”見大長老暫時還支撐得住,至少狀況沒有勤伯說的那麼危急,蕭玉堂松了口氣,埋怨着說道。
“修真之人受點傷再所難免,何必誤了你的正事。
”蕭甯遠笑呵呵的說道。
雖然他說得輕描淡寫,但蕭玉堂聽到這句話,眼眶卻瞬間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