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34 報仇
溫靜安走後,長公主依然捂着胸口半靠在軟榻上,她心發慌,總覺得好似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
“阿英,你拿着本宮的帖子去宮裡看看太後,看看宮裡究竟出什麼事了。
本宮這心口,許久不疼了,怎麼現在……”
英嬷嬷一邊給她按摩心口一邊說:“奴婢這就進宮,太醫也請過來看看,您這回,跟三年前那回一樣,疼的臉都白了。
”
長公主擺擺手,繼續忍着疼痛。
溫靜安下了馬車,一路過來,到處都有官兵挨家挨戶搜查,他們這一條街,也是從街頭開始。
溫靜安一直盯着想,許久沒動。
一旁的木知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又不敢驚動溫靜安,隻能呆呆的立在一旁,等到溫靜安收回視線,這才提醒:“小姐,咱們該進去了。
”
“嗯。
”溫靜安竟然揚起唇角,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木知就愣會神的功夫,溫靜安就已經跨過門檻了,她隻能趕腳追了過去。
溫靜安卻也不急,站在院子裡,左右看了看,她的院子往右拐,爹爹和大哥的院子要往左拐,她提步往左走去,木知也同樣跟在後面。
等走到大公子的院落外頭,問了小厮溫俊倧在裡頭,前頭的溫靜安回頭跟木知道:“你先回去收拾下東西。
”
這是有事情要找大公子,不讓她繼續跟着了,木知也識趣,福福身子就下去了。
溫靜安看着安靜的院落,突然沒來由的一陣歡天喜地,似乎隻要跨了過去,就能心想事成似得。
她還在外頭想着看着,院落就已經傳來了溫俊倧的聲音:“是妹妹回來了嗎?
”
“大哥!
”溫靜安收回了思緒,擡步跨進了院落。
擡眼就看到溫俊倧帶着難掩的歡喜望着自己,溫靜安心神蕩漾,歡喜再次升級。
一間狹小黑暗的屋子裡,放了一張大鐵籠,籠子裡頭正躺着一個人,披頭散發遮住了臉。
隻能從身上的衣裳料子能看得出,這女子是個富貴人家出身,玲珑有緻的身材,樣貌也定然不俗。
“妹妹,知道她是誰嗎?
這是哥哥送你的第一個禮物,你可還喜歡?
”溫俊倧暫時将不安放在腦後,先告訴溫靜安這個好消息。
都不需要看那張臉,溫靜安就已經知道躺在裡頭的是誰了。
“謝玉蘿,你也有今日。
”溫靜安抑制不住地笑,笑的前仰後合。
她如花的面容上不複溫柔善良,取而代之的是猙獰和憎惡,“你也有今日。
”
“她吃了藥,一直在昏睡,這女人鬼主意多,我不敢讓她醒着,你也看到了,現在外頭全部都是找她的人,家家戶戶都要搜查……”
“找她?
蕭钰那麼大的能耐能讓全京城戒嚴找她?
”溫靜安滿臉的嫉妒,恨不得将面前籠子裡頭的女人生吞活剝了。
“蕭钰不過是個從四品的官員,他還沒有這麼大的能耐。
”溫俊倧顯然不相信這是蕭钰弄出來的,“靜安,人已經弄過來了,你也看過了,我現在要想辦法把她弄出城去,放在家裡太危險了,若是那些官兵過來,咱們根本藏不了她。
”溫俊倧有些着急,“若是被人發現咱們藏了她,怕是……”
溫靜安再次看了一眼籠子裡熟睡的謝玉蘿,問道:“哥哥,謝玉蘿知道是你抓了她嗎?
”
“不知道,人是我買通的殺手去截的獄,人帶出來之後就喂藥昏迷着,不知道是誰截了她。
”
溫靜安笑:“既然不知道是誰截了她,那送她出城做什麼,直接丢到哪個角落就是了。
”
“就這麼輕輕松松地放過她嗎?
”溫俊倧詫異地道:“你那麼恨她,就這麼輕易放過她?
我也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她弄過來。
而且,把她丢在京城,若是被人看到她的容貌……”
“怎麼可能。
”溫靜安冷笑,“我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
她看着裡頭的謝玉蘿,眼神冰冷陰鸷,猶如地獄裡的惡魔,“既然要報仇,那自然要弄她不留餘地,再也翻不了身。
”
“你想怎麼做?
要不要哥哥幫忙?
”“當然要了。
”
“哥哥,你去城西破廟抓幾個人,聽說有一群得了花柳病的男人都在一塊抱團等死,那些人躲在城西見不得人,怨天怨地,如果在他們死之前,能讓他們再風流一次,你說他們願不願意?
”溫靜安銜着笑,眼神帶冰。
溫俊倧也笑:“那自然是願意的了。
這副好模樣,也算是便宜他們了。
”
“到時候再給她的臉上來兩刀,别說是長公主了,就連蕭钰也都不認得她,她得了髒病,又變醜了,你說蕭钰還會不會要她呢?
”溫靜安發出呵呵的笑聲,在安靜的場所越發顯得瘆人:“她一個人,身敗名裂,孤家寡人,髒病纏身,醜陋無顔,你說這樣的懲罰,不比直接殺了她更解氣嗎?
”
溫靜安越說越興奮,溫俊倧聽得連連點頭,“對,比直接殺了她好,劃花她的臉,就再沒人認出她的樣貌呢。
也沒人會聯想到她跟長公主的關系。
”
“而且這樁事情辦的神不知鬼不覺,誰會想到是咱們辦的,就算以後事情敗露,也跟咱們沒有任何的關系。
”
溫靜安給自己留好了後路,哪怕以後長公主看過謝玉蘿的畫像,懷疑她是自己的女兒,那也沒關系,隻是感慨一句造化弄人罷了,而她,依然還是那個貼心的溫家小姐。
兩個人商量好了離去,黑屋子裡頭,鐵籠子裡,沉睡的女子突然渾身緊繃,蜷縮成了一團,亂發後精緻的眉眼緊緊地皺成一塊,她雪白的臉似雪般蒼白,唇緊緊地閉着,仿佛做了什麼可怕的夢裡。
謝玉蘿确實在做噩夢。
無邊無際的白雪地,她一個人,一身衣衫褴褛,鞋子已經被雪水打濕,寒冷的北方呼呼吼着,如冰刀子一樣刻在臉上,她的臉凍得通紅,手腳已經凍得一點知覺都沒有了,她還在憑着一口氣在走,因為她知道,若是她停下來,不出一刻鐘,她就會凍死在這雪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