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51 人可不會分身術
順天府的大堂被一陣又一陣凄厲的哭聲鬧的常守農臉色不虞。
“我苦命的女兒啊,我苦命的女兒啊!
”
“仵作,先查驗下死者的死因!
”
府衙有仵作,既有男仵作,也有女仵作,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自然是要先查驗一下女屍的具體死因,才好繼續斷案。
一個女仵作示意兩個衙役将屍體擡到了一旁,查驗起了死者的死因。
兩盞茶的功夫過後,就有人呈上了驗屍的結果。
常守農看着上頭的字,頭都有些大。
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個時辰,正是昨夜蕭钰消失的時間,而且,真的是被先奸後殺。
“青天大老爺啊,你一定要替我閨女做主啊!
”
女仵作的話一說完,那一對夫妻又哭天搶地起來。
常守農腦門一突一突的,事關蕭钰,而蕭钰昨夜明明在城外關了一夜,他想不出來,那個偷他的玉佩,嫁禍給他的人究竟又是誰!
真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蕭钰,這是得罪了哪兩路的小鬼!
此刻倪梁正陪着蕭钰夫妻二人在後堂,聽到了大堂裡頭的審訊,倪梁看了看蕭钰,就見他臉色陰沉沉的。
蕭钰起身:“我去自首。
”
“你幹什麼?
大堂裡頭就有兩個人指證你殺人呢,你這會去,不是自投羅網嗎?
”倪梁愕然,“大人說了,這事情他會解決,能拖先拖,反正你是清白的。
”
“你們知道我是清白的,可是别人不知道!
”蕭钰苦笑,“我若是不去的話,以我和師父的關系,師父要拿我怎麽辦?
是擒拿我,還是不擒拿我?
擒拿我師父于心不忍,不忍眼睜睜地看着我清白卻要落人口舌,不擒拿我,京城的人怎麼看師父?
會說師父有私心包庇于我,無論是哪種情況,都不如我親自去衙門自首,也能堵住悠悠之口。
”
倪梁啞然,蕭钰說的不錯,可是……他去了又能怎樣呢?
謝玉蘿一直都在想事情。
蕭钰去與不去,他的名聲必然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而若是被順天府的人抓去的,名聲更累,正開口說要陪着蕭钰一塊去的時候,外頭的衙役來報,“绮紅樓有位叫如意的姑娘說有要事要見倪統領!
”
倪梁先是怔了怔,然後立馬道:“快請進來。
”
蕭钰和謝玉蘿怎去了屏風後頭。
等到如意離開衙門,蕭钰拉着謝玉蘿的手又走了出來。
倪梁罵:“那孫子還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說的那些話,都是些什麼渾話,這人怎麼就能考上舉人進了翰林院的。
謝玉蘿卻突然噗嗤一聲笑了。
倪梁錯愕地看着她:“玉蘿,你怎麼還笑的出來,都這個時候了。
”
謝玉蘿此刻卻沒了之前的那抹陰沉,神情也有了一絲輕松,“李子昂不是想了辦法針對阿钰嗎?
咱們正好來個一不做二不休。
”
“什麼一不做二不休?
”
“阿钰,你先不去府衙自首,說什麼也要先造點勢再出來!
既然有兩批人都要誣陷阿钰,咱們何不來個自相矛盾?
城外的要誣陷阿钰殺了人,這城裡的人也誣陷阿钰殺了人,兩邊都同時構陷阿钰,時間又相似,就看,他們還怎麼唱戲了。
”
一個人在同樣的時間不同的地點是不可能同時犯事的,除非,這人能分身術,可是人能分身術嗎?
笑話,人又不是那孫悟空,會七十二般變化。
兩樁事情都嫁禍到阿钰的身上,那就證明,這裡頭一定有一樁事情是一定是假,但是大家又不是傻子,兩樁案子同時都算在阿钰的頭上,任是個傻子都看的出來是有人在構陷當今的狀元爺。
蕭钰笑笑:“沒想到何時我還成了京城這些人眼中的香馍馍了。
”
什麼香馍馍,是眼中釘肉中刺好不啦!
倪梁恍然大悟,當即帶着人就出去了,虛張聲勢地去外頭轉了一圈,回頭京城就傳開了,京城外的一座宅子裡頭抓到了一名殺人兇手。
殺人事情告破,帶着人犯到京城來問罪了。
京城都傳開了。
李子昂雖然人還在翰林院,可是這心卻一直都在挂念着外頭的事情,聽說抓到了城外殺人的兇手,李子昂當即就笑了。
他借口到外頭有事情要辦,出了翰林院,直接奔向了順天府,他倒是要親眼看到蕭钰被抓進順天府才能心安。
他剛到順天府,後頭就來了一隊人馬,打頭的倪統領翻身下馬,中間有兩匹馬夾着中間一匹,翻身下個人過來,李子昂一看到那人的身形就笑了。
這不是蕭钰還有誰,瞧瞧他現在是灰頭土臉的模樣,就看看他還怎麼嚣張的起來!
昨夜他派去綁蕭钰的人,可都是江湖中的高手,拿了錢就一定會把事情辦妥的,這不,事情可不就辦妥了嗎?
真真是個土包子,就這麼一點小伎倆就弄的他身敗名裂萬劫不複了,虧他之前還唆使了張拱做那些,簡直是白費功夫。
好在之前張拱的家人被自己控制住了,不然若是張拱在大殿之上把自己抖露出來,那自己身後的人……
李子昂越想越是心驚,又很快釋然了。
蕭钰一死,那人的酬謝,也就要到賬了。
而就在順天府對面的一道街口,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看到由遠及近的馬,馬上頭坐着被三四個衙役團團圍住的蕭钰時,然後又看到蕭钰下馬之後,被那群人圍着進了府衙,那人又看了幾眼,轉頭就離開。
而謝玉蘿安排人就盯着順天府的門口,倪梁和蕭钰一過來,聽松和聽荷就盯着門口的人。
一般來說,真正看熱鬧的人,是會一直守在門口的,可那些圖謀不軌的,在看到蕭钰灰頭土臉進了順天府,就會趕快離開,而就憑着這點,聽松和聽荷銳利的眼神掃了一圈,就看到了那個轉身就要離開的男子。
聽松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
“大人,我家姑娘死的冤枉啊,您可一定要為我姑娘做主啊!
我有物證,這是那蕭钰慌慌張張逃脫的時候留下來的玉佩,還請大人替我姑娘伸冤啊!
”
那婦人哭着捧着一樣東西,常守農一看頭都是大的,這可不就是蕭钰的貼身玉佩嘛!
可看了玉佩,常守農還是要多問幾句:“你們可看見了嫌犯的真面目?
”
“确定,确定,那人就是燒成了灰,我也認的出來!
”那夫妻兩個一口咬定自己看出了嫌犯的模樣。
而就在這時,蕭钰走了進去。
常守農一看蕭钰走了進來,頭都是大的。
這個傻子,這個時候進來做什麼!
這不就等着這夫妻兩個指證他嗎?
而蕭钰剛在外頭,也聽到了這夫妻兩個的聲音,一改之前在外頭佯裝出來的灰頭土臉,整個人站直了身子,猶如換了一個人似得,跟着倪梁一道來到了堂下。
“大人……”
蕭钰拱手,跟倪梁一樣對常守農請安,然後就站在了倪梁的身邊,施施然地看向了堂下跪着的那一對夫妻。
那一對夫妻擡頭,蕭钰則傲然地站在一旁,任由那夫妻兩個打量他。
就在常守農想着怕是等會又是一場凄厲的叫聲時,那夫妻兩個竟然低下了頭去,似乎……
常守農看了一眼蕭钰,突然明白了為何蕭钰會與倪梁站在一塊了,倪梁沒有穿官服,穿的是便服,蕭钰也穿的便服,這二人一同前來給自己請安,又一同站在了自己的身邊,那也就意味着,這一對夫妻把倪梁和蕭钰都當成了衙門的人。
也就是說,他們壓根就不認識蕭钰!
常守農心中大喜,贊許地瞥了蕭钰一眼,心情也不如剛才那般煩躁了,看向了堂下的那一對夫妻:“你們确定看到了嫌犯的模樣?
”
那一對夫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為何常大人又突然再問了一句,可再問一千句也是一樣的,他們點頭如搗蒜:“看到了看到了,就算是燒成了灰,我們也認得!
”
燒成了灰也認得?
人家如今就站在你們的跟前,你們也沒有認出來啊!
“你們确定他站在你們面前,你們就能認出來嗎?
”常守農第三次問了。
堂上有短暫的安靜,安靜過後那夫妻兩個直接就給常守農磕頭了:“大人,我們真的是知道那蕭钰的模樣啊,那蕭钰就當着我們的面是奸殺了我們的閨女啊,殺女之仇不共戴天,就算是他化成了灰我也認識啊!
”
“還有他的聲音,我們都記得他的聲音。
”旁邊的那個人也哭着喊道。
常守農看向一旁的人:“你們怎麼看?
”
自然問的就是蕭钰。
蕭钰道:“那就需要這夫妻二人回憶下那嫌犯的模樣,我們按圖索骥。
”
常守農:“言之有理。
”
然後請來了畫師,按照那夫妻描繪的模樣,勾畫出了一副畫像,畫像上的男子與蕭钰,完全不符!
常守農就笑了,也許是關心則亂,一塊蕭钰的貼身玉佩讓他亂了陣腳,可蕭钰一來,就已經将這事情慢慢地撥開了迷霧。
“你們可知道蕭钰是誰?
”常守農一改之前的關心則亂,重新開始審視這件事情,這事情不是蕭钰做的,那他一定要将幕後的黑手找出來,還這家人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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