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78 這女人怕不是瘋了
院落中擺放了兩排位置,上首坐着的常守農和溫時彥,下面坐的就是溫家請來的客人。
分成兩邊,每一邊擺了兩排位置,這樣算下來,總共就有二十多人來參加宴會。
前來赴宴的學子有十人,幫着處理瘟病的考生,都被安排在了右邊第一排,而另外那些沒有出來的考生也是溫家的好友之子,也被安排在對面的第一排,後頭的人有男有女,都是來湊個熱鬧的,好奇地看這些人玩遊戲。
常守農剛說完酒字,就看到坐在左邊第一排第一位的溫俊倧率先站了起來:“我就先來第一個吧,來個抛磚引玉,先獻醜了。
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
”
他身旁就坐着龐樂成,聽完之後立馬說道:“地若不愛酒,地應無酒泉。
”
兩人上下相稱,衆人聽了哈哈大笑。
酒是很好說的令,那群考生也都是讀過書的,也都說得很工整,然後就到了對面這邊,溫靜安就坐在左邊的第一排。
輪到了她,溫靜安站了起來:“雖然我是女子,不過我也讀過幾年書,也想跟大家一塊來湊個熱鬧。
”
常守農點頭:“女子讀書更加難能可貴,溫小姐請!
”
溫靜安笑笑:“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
後來跟着是陳博厚,略一沉吟,就道:“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雨夜十年燈。
”
又有兩個考生一一說了,就到了蕭钰。
蕭钰說道:“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
接着下一個考生就要接下來,溫靜安卻站了起來:“蕭夫人也同在這裡,不出來玩一玩嗎?
”
謝玉蘿正在喝一口果子酒,這酒香甜的很,謝玉蘿已經連着喝了兩杯了,聽到溫靜安的話,她有些迷惘:“……”她也要來行飛花令?
也許是果子酒後行特别足,謝玉蘿如今有些醉醺醺的,一時沒接上。
對面的龐樂成見謝玉蘿不接話,大笑道:“溫小姐,您以為人人都像您一樣飽讀詩書嗎?
您是金枝玉葉,這飛花令于你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可于别人來說,這可比生孩子還要難啊!
”
“對,生孩子肚子裡頭就有,可這行飛花令,肚子裡頭沒貨啊!
”對面的人都在嘲笑謝玉蘿,連帶着嘲笑起了蕭钰:“所以我說,這好馬配好鞍,不是好馬,也就配個差鞍,好看是好看,隻會地裡頭刨食啊!
”
“像咱們這樣的讀書人,還是要找個像溫小姐這樣知書達理的姑娘才好,偶爾風花雪月,也有個人陪着一塊附和不是?
像這樣的,你跟她說雞,她跟你對鴨,噗嗤……想想就覺得好搞笑啊!
”龐樂成笑的前仰後合。
常守農的神色很不好看了。
溫靜安心中竊喜,面上卻不動聲色,反倒去數落起了龐樂成:“龐公子,這話您心裡知道就可以了,何苦要說出來傷了人心。
蕭夫人雖然出自鄉野,雖未讀過書,可是她肯定也知道我們不懂的事情。
你别取笑她。
”
龐樂成:“溫小姐,你呀,最最心善了!
”
謝玉蘿眨眨眼睛:“……”什麼情況,她剛才不過是喝多了果子酒,剛開始有點暈,為何衆人都用這種又鄙夷又可憐的眼神看着自己?
溫靜安愧疚地跟謝玉蘿說:“蕭夫人,真是對不住,您不會行飛花令,是我唐突了。
袁公子,接下來就是您了……”
蕭钰拉着謝玉蘿的手,湊到她耳邊輕輕地說道:“不要理她。
”
謝玉蘿眨眨眼睛:“我又不怕她,為什麼不理她?
”
蕭钰知道自己這個小妻子肚子裡頭有一些墨水,不過他也不知道,這飛花令阿蘿接不接的上來。
這要有非常深厚的詩詞造詣,肚子裡頭有十幾首詩,那都遠遠不夠。
袁子坤站起來,大聲說道:“酒債尋常行處有,人生七十古來稀。
”
謝玉蘿眨眨眼睛,等袁子坤說完,掙脫了蕭钰的手,施施然地站了起來,指着手中的果子酒說道:“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她揚揚手中的小酒盞,跟溫靜安遙遙地碰了下,然後仰頭,将杯中的果子酒一飲而盡,然後又施施然地坐下,美豔的臉頰紅撲撲的,像是塗抹了胭脂一般。
蕭钰不知道跟她說了什麼,就見謝玉蘿拽着蕭钰的胳膊去搖,蕭钰搖頭,她就再搖,一臉的小孩子要糖吃的無賴模樣。
院落有些安靜,針落可聞。
這謝玉蘿,剛才是接上了飛花令了?
怎麼可能,一個鄉野村婦,怎麼可能接的上飛花令。
衆人都不敢相信,這時有人說道:“莫不是她相公告訴了她吧?
他們剛才兩個人說話了。
”
“對,估計是蕭钰告訴了她!
不然一個鄉野村婦哪裡會飛花令啊!
”
雖然說不會,但是這一輪輪完了,又重新輪到了溫俊倧那邊。
溫俊倧:“今日鬥酒會,明旦溝水頭。
”
接着是一個又一個,酒字的飛花令有不少,那群考生一輪過後,又到了謝玉蘿這邊。
謝玉蘿剛才央着蕭钰又要了一杯果子酒,一口全喝了,喝的可嗨了,她一喝多酒,腦子就興奮。
蕭钰說完帶酒的飛花令,謝玉蘿就直接接道:“我也來,我也來,落花踏盡遊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
”
溫靜安:“……”接的又快又準,像是早就胸有成竹一般。
龐樂成啐道:“莫不是你相公早就告訴你該這麼說。
不然你怎麼說的這麼快?
”
謝玉蘿眨眨眼睛:“說的快也錯了?
”
龐樂成:“你一個鄉野村婦,還是不要來湊這個熱鬧,你作弊也不嫌害臊。
”
蕭钰就要站起來跟龐樂成理論,謝玉蘿拉住了他,因着喝了酒,臉頰绯紅,說話時,都吐着陣陣酒香:“想不想,我把他們打的落花流水?
”
蕭钰挑眉,偏頭看了看已經喝的微醺的謝玉蘿。
她臉頰粉嫩的像是三月的桃花,美的讓他的心尖都在顫抖,他聲音有些暗啞,湊到謝玉蘿的跟前問道:“怎麼打?
”
謝玉蘿笑,眼神迷醉:“你看着。
”
二人親密地說着話,有些人看了,嫉妒地眼睛都在噴火。
而有些人,則嘲諷地開了口:“喲,莫不是答不上來,又在央着你男人告訴你吧?
”
龐樂成冷笑道,一副我就是看不慣你的樣子。
對面那一排的考生都開了口,譏諷道:“就是,作弊就作弊,一個婦人,你沒讀過書,接不上來,你不參加就是了。
你說說你,作什麼弊啊!
”
“溫家小姐脾氣好不願意跟你計較,要是我的話,我早就把你轟出去了!
”龐樂成喝了一口酒,鄙夷地瞥了謝玉蘿和蕭钰一眼。
溫靜安咳咳兩聲,制止了那些流言蜚語:“飛花令不過就是一個遊戲,若是答不上來,不用參加便是了。
蕭夫人第一回參加這個遊戲,她也不過是想讓大家玩得開心罷了,大家不要苛責她了。
”
龐樂成笑:“溫小姐說得極是,是我們不該要求太多,畢竟人家說不定大字都不識得一個,又怎麼會玩飛花令呢!
”
蕭钰捏緊了拳頭,謝玉蘿捏了捏他的臉,笑着站了起來。
“我們改下飛花令的遊戲規則吧。
你們誰……”謝玉蘿指了指對面的那群考生,笑得顧盼生輝:“隻要有誰接上來了,而我接不出來,算你們赢!
”
周圍一陣靜寂,緊接着,爆發出雷鳴般哄堂大笑。
這女人莫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