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51 丈母娘看女婿
長公主這是第一次見蕭钰,也算是丈母娘看女婿吧。
“你就是蕭钰?
”長公主說完了禹王,便去看蕭钰。
都說狀元爺是個風流倜傥、英俊潇灑的人,她卻一次都沒有見過這個狀元爺,本就是與她無關的人,她也沒必要去了解。
可現在不同了,不想了解也要了解了。
這是九兒的枕邊人。
蕭钰全然不顧自己的安危,撩袍子就跪了下去:“微臣參見公主殿下!
”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打王爺,蕭钰,你這脖子上是長了幾顆腦袋?
”雖然蕭钰為了九兒出頭,可這也太魯莽了一些,若她今日不護着他,憑着禹王從不吃虧的性子,今兒個怕是要将蕭钰扒一層皮了。
“微臣知罪,卻不後悔!
”蕭钰聲音朗朗,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怕。
他不後悔打了禹王,就憑剛才禹王說的那些混話,打他一拳都是輕的。
“你……”禹王氣得臉都綠了:“你意思是,要再來一次,你還要打本王?
”
蕭钰恨恨地說道:“您污蔑微臣,微臣坦然接受,可微臣愛妻無罪。
您是皇親國戚,她雖是平民,卻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不受人污蔑!
您做錯了事,她無辜受累,微臣替她讨個公道,有何不可?
”
“你你你,你還想要本王道歉不成?
”禹王指着蕭钰,氣得手都在顫抖。
蕭钰聲音犯冷:“王爺說錯了話,向她道歉,本就是應當!
”
跟謝玉蘿在一塊久了,人與人生來平等的論述在蕭钰心裡也是慢慢地根深蒂固了。
王爺是人,阿蘿也是人,王爺說錯了污蔑了阿蘿,他向她道歉,有何錯?
就連當今今上做錯了事說錯了話也要自我檢讨,何況是一個王爺。
“荒謬,荒謬!
”禹王暴跳如雷,氣得跳了起來:“你是什麼東西,謝玉蘿是什麼東西,也配本王向她賠禮道歉,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
“住口!
”
又是長公主出聲,阻止了禹王再次“舌燦蓮花”。
“皇姐,他竟然敢要我道歉!
”禹王委屈了起來,嘟着嘴,仿佛自己才是受罪的那一方。
不是仿佛,是自己本來就是受罪的那一方。
他可是被蕭钰打了一拳。
長公主冷冷地看着他:“你污蔑别人的發妻,打你一拳都是輕的!
”
“皇姐!
”禹王不平。
“夠了,你不是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嗎?
快走吧!
”長公主也看煩了他,揮揮手讓他離開。
禹王當然要走,不過走也要走的有尊嚴:“蕭钰,今兒個看在皇姐的面子上,本王不與你計較,若是下回你再落在本王的手裡,可就沒好果子吃了,你且等着!
”
惡狠狠地說完,這才帶着那一幫子人烏泱泱的揚長而去。
蕭钰朝長公主磕頭:“公主殿下,微臣……”
“進來吧!
”長公主看了他一眼,轉身進了府。
蕭钰快步跟了過去。
還是在大廳。
長公主端坐在上首,蕭钰沒座,就站在下方,他剛才是跪着的,卻被長公主給叫起來了。
“公主,微臣……”蕭钰再次開口,卻被長公主給打斷了。
“蕭大人成親多久了?
”長公主悠哉悠哉地喝着茶,問着毫不相幹的問題。
蕭钰皺眉,卻也如實回答:“回殿下的話,微臣成親已經有五年多了。
”
“你們是如何成的親?
是媒妁之言還是父母之命?
”
蕭钰雖疑惑,卻也一五一十地将自己與謝玉蘿的過去講了出來。
大廳裡頭就隻有長公主和蕭钰兩人,一個問一個答。
蕭钰說的認真,長公主聽得更認真。
她似乎對阿蘿的過去很感興趣,抓着蕭钰問了一個又一個問題,蕭钰都一一回答了。
直到最後……
“你夫人,她爹娘是什麼樣子的人?
她小時候,過得可還好?
”
蕭钰沒有說話,冷着臉。
長公主一直看着蕭钰,再看到剛才溫言細語的他此刻冷着一張臉,有些話不說,她也明白了。
“她小時候,是不是吃了許多的苦?
”長公主聲音都在顫抖。
蕭钰聲音有些哽咽,想起阿蘿小時候吃過的那些苦,蕭钰心裡頭難受,也就沒有發現長公主的異樣:“是,她吃過很多的苦!
”
被人關鐵籠子,當狗一樣養,吃的是馊了的飯菜,穿的是破破爛爛的衣服,被自己的親爹當做搖錢樹一樣,打算用她的婚姻換取喝酒的銀錢,親爹後娘繼妹繼弟,沒有一個人将她當人看。
好在,這些都過去了。
阿蘿不是個怨天尤人、沉迷過去坎坷的人,她堅強隐忍,她厚積薄發。
人生苦短,道路漫長,她隻争朝夕。
蕭钰說的并不多,隻一筆帶過謝玉蘿小時候的事情,可長公主卻從那寥寥數語之中聽出了九兒小時候生活的印記。
肯定是生活的不好的,不然為何幾句話就帶過呢。
然而她又是那樣的堅強,一個弱女子,扛起了一家的重擔。
“微臣屢試不第,便生了放棄的想法,打算扛起家庭的重擔養家糊口,可阿蘿她……卻想盡辦法讓微臣撿起書本,重新燃起讀書的勇氣!
”
蕭钰有些哽咽,“若不是阿蘿做生意養家,照顧微臣的那一雙弟妹,微臣如何能心無旁骛,一門心思撲在科舉之上,如何能夠中舉,如何能立足朝堂一心做事……”他一連說了三個如何,淚水順着臉頰滴落到了面前的地上。
他說的動容,也起了想要打動長公主的心思,可長公主哪裡需要打動,她光是聽到九兒還要做生意養家就已經快要心痛死了。
她的心都要碎了,她可憐的兒啊。
本該是千嬌百媚身嬌肉貴的長大,住華堂高屋,享錦衣玉食,說不盡的榮華富貴、花團錦簇,可她卻過的是那樣坎坷磨難的日子,吃盡了苦,受夠了累,還要被人欺辱磋磨,那是她的寶貝疙瘩啊。
“微臣與拙荊同甘共苦,生死與共,如今苦盡甘來了,本想着拙荊能享福了,可誰曾想……”蕭钰将話頭扯到了阿蘿的身上:“拙荊突然失蹤,微臣找到了當時追趕她的人,那人說,她爬進了長公主府,微臣鬥膽問問公主殿下,可曾見過拙荊?
”蕭钰急切地問道,這時,他才擡頭,去看長公主。
可再看到長公主的時候,卻突然愣住了。
長公主攥着手帕,嘴唇翕動,就這麼死死地盯着蕭钰,仿佛魔怔了,她似乎想說話,卻一直沒有開口。
“公主……”蕭钰有些詫異,輕聲叫道。
他有些糊塗,為何聽了他的話,長公主是這般的表情。
長公主似乎,很痛苦,很難受……
然而,他沒有多想,長公主的一席話讓他也愣在了當場。
“我的兒啊,是娘對不起你啊!
”長公主捂着嘴,凄厲萬分,嚎啕大哭。
蕭钰驚愕地看着長公主,看到長公主哭的聲嘶力竭,蕭钰愣了一會兒,然後盯着長公主一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