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05 責任該由我來承擔
京都府衙,裡裡外外跟在菜市場一樣,熱鬧的不像話。
而仔細聽那些聲音,則是跟潑婦罵街一樣,讓人恨不得堵住耳朵,一個字都不想再聽下去。
宋長青就站在大堂之上,不卑不亢地站在那裡,面色沒有絲毫的愧疚和悲憤。
就像是那群人罵的不是他一樣。
“你們瞧瞧,這什麼态度,咱們罵來罵去跟罵的不是他一樣。
”
“那說明什麼?
說明人家臉皮厚嘛!
經罵!
”
“做錯了事情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好在這樣的人沒有入仕,不然入仕了,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要被他的冷血給害死呢!
”
“他那攬月樓也不知道賺了多少黑心銀子,反正我從今往後再也不會去攬月樓吃東西了。
”
“我也不去了。
不然我們這群人都不要去,就看他攬月樓還能開多久!
”
從罵宋長青,到罵他的身份,再到罵他的攬月樓,宋長青一直都面不改色。
而對面的胡生财卻巴不得聽到這些罵聲了,他還巴不得這罵聲來的越猛烈越好呢!
長樂戲樓沒戲了,攬月樓怕是也要黃了,宋長青,你跟我作對,我就讓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常守農看了一眼宋長青,默默地搖搖頭。
這已經是一場天下皆知的抄襲了,如今,隻能按照大越律法嚴肅懲處。
“宋長青,你對你犯下的罪行,可還有什麼其他說的?
”常守農示意,裡裡外外的聲音戛然而止,安靜了下來。
宋長青看向常守農,露出一抹笑意,雲淡風輕地說道,“草民認罪!
”
常守農愣了下,他原本以為,宋長青還會替自己辯駁兩句的,誰知道……
已經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就連當事人也都主動認錯了,常守農看了一旁的向師爺。
向佑正拿着筆,也看了一眼常守農,點點頭,提筆蘸墨,正要落筆之時,外頭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大人,下官有話要說!
”
這聲音……
常守農一眼掃過去,就看到蕭钰從人群裡頭走了出來。
“蕭大人,你不是在上差,你來這裡做什麼?
”常守農也愣住了,趕忙問道。
宋長青也看向了蕭钰,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蕭钰看了一眼宋長青,對着宋長青拱手作了一揖,“讓宋先生受辱了。
”
宋長青驚詫:“蕭先生……”
蕭钰直起身子,面對着大堂裡頭的人大聲說道:“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這剽竊羅玉公子文章的事情,乃是蕭钰一人所為,與宋先生無關!
”
整個大堂詭異一般地安靜了下來。
所有的人,無論是堂上的,外頭看好戲的都跟見鬼了一樣看着蕭钰,常守農也目瞪口呆地看着蕭钰,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蕭钰他在說什麼?
他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他說是他抄襲了羅玉公子的文章?
跟宋先生無關?
常守農率先反應了過來,大喝道:“蕭钰,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是公堂,豈由得你胡言亂語,胡亂生事。
來人啊,送蕭大人出去!
”
倪梁剛要下來,就見蕭钰撲通一聲跪在了大殿之上:“大人,下官沒有說錯,是我一時手癢,仰慕羅玉公子,後來抄襲了羅玉公子的文章,而宋先生對此毫不知情,此事都是我一人之錯,與宋先生沒有任何的關系!
”
宋長青身子都在顫抖,看着跪在自己身邊的蕭钰,一把上前抓住了他的衣領:“蕭大人,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明明是我抄襲的,跟你有什麼關系。
”
他借着靠近蕭钰的功夫,迅速地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你這樣做,讓蕭夫人怎麽辦?
”
蕭钰勾唇一笑,看着宋長青,也同樣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的到的聲音回了他一句。
“多謝宋先生了,但是在下的家事,斷沒有讓外人來承擔後果的道理。
”
阿蘿做的錯事,自有他來承擔,讓宋先生承擔,又是何道理。
宋長青眼眸瞬間睜大,不可置信地看着蕭钰。
他竟然連自己的功名仕途都不要了嗎?
好不容易來的功名,說不要就不要?
常守農都快要瘋了。
一開始剽竊的是宋長青,他都覺得心态要崩,如今是自己最得意的徒弟,他恨不得一頭撞死。
“蕭大人,這是公堂,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還希望三思而後行,若是有什麼難處,你大可以跟本官坦白!
”常守農還在勸誡蕭钰。
這可真的不是鬧着玩的!
蕭钰剛要開口,對面的胡生财則跳了出來。
“常大人,您可不能因為蕭大人是您的徒弟您就偏私啊?
他說他抄襲了,那就是抄襲了,這還有什麼好說的?
”胡生财大聲嚷嚷道,聲音大的恨不得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見。
外頭那些文人學子們也都被突如其來的認罪給整暈乎了。
當今狀元郎承認自己抄襲?
這可比宋長青承認自己抄襲要來的震撼勁爆地多啊!
外頭的聽荷忍不住都要尖叫出聲,她剛要喊,一隻手緊緊地捂住了她的唇,再看,是一張陌生的臉。
“聽荷姐,你别叫,是我,阿原。
”那陌生的臉一露出來,聽荷不認得人,卻認出了聲音。
“阿原?
你怎麼會是阿原?
”聽荷摸了摸阿原的臉,不敢相信。
“是夫人讓我這樣裝扮的。
”葛良原說道:“夫人自有夫人的用意,你趕快回去吧,把事情告訴夫人。
”
聽荷愣了下,然後回過神來,确實,她是要趕快回去。
“行,我這就回去告訴夫人。
”聽荷一撩裙子就跑了。
葛良原也是急不的行,怎麼師傅好端端地又給攪和進來了。
聽荷跑回了家,謝玉蘿正坐在書房怔怔地看着手裡頭的書。
一本茶經,裡頭露出一張紙,她愣愣地看着上頭的兩個字發呆。
蕭钰的字她熟悉的很,一筆一劃,都像是刻進了骨血一樣,上頭的那些字,她都人的,可連在一塊,她就怎麼看不明白呢?
好端端的……
“夫人,不好了,老爺去府衙了,說長樂戲樓的剽竊是他所做,跟宋先生無關。
他要把所有的罪都承擔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