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敬軒!
”叛匪将軍瞪圓了眼睛,瞬間變了臉色!
喲,還是老熟人呢!
林微微咧咧嘴,沒她什麼事了。
她拉着小書生,退到一旁看大戲!
“喲!
這不是手下敗将喪家之犬章桧嘛!
你們這些餘孽果然沒人可用了,就你這樣沒腦子的,居然能爬到将軍的位置,真是侮辱‘将軍’的頭銜!
”郭将軍原來也是毒舌一派的。
章桧氣得要沖上來跟郭将軍拼命,軍師頹然地拉住他——到這時候了,他還沒腦子地橫沖直撞。
如果昨晚聽自己的,搶了糧食就走,何至于落到這般境地!
戰場上,章将軍是一員猛将,可惜帶兵的話,還是差了點!
一千多對不到三百人,結果很快見分曉。
負隅頑抗的叛匪将軍,被郭将軍斬于刀下,軍師帶領剩下的匪兵繳械投降……
林微微看着地上匪兵們橫七豎八的屍體,鼻間飄過濃濃的血腥味,有種想吐的感覺。
江陌寒察覺到她臉色有異,想到她應該是第一次直面如此血腥的場面,趕緊用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林微微用手捂住鼻子,口中兀自逞能地道:“遮什麼遮,又不是沒見過死人。
你忘了,上次那藥人就死在我眼皮子底下,血還噴了我一臉呢……”雖然這麼說,卻沒有掙開小書生的手。
江陌寒無奈中帶着幾分寵溺地道:“那是誰晚上起了高燒,為了照顧你,我可是一夜沒睡!
”
“好吧!
我承認,看到那麼多屍體,我的确有些不舒服。
”林微微覺得沒必要在小書生面前假裝堅強,“你怕不怕?
要不,我幫你捂着?
”
前世比這更血腥的場面都見過,他自己的法場都經曆過,還有什麼好怕的?
江陌寒捂着她的眼睛,引着她往谷口的方向走去:“不用擔心我,我沒你想象的柔弱!
”
“你不是柔弱,是嬌弱!
像一朵絕世珍品,讓我忍不住想要呵護!
”這份上了,林微微還不忘耍貧嘴。
“溫室裡長不出參天松,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呵護反而害了那盆花朵?
”江陌寒覺得自己早就被這丫頭磨得沒脾氣了。
生氣傷身,他要控制他自己!
“二妮兒,你可回來了……快看看狗剩他爹吧!
他的血止都止不住——你不是山神賜福的孩子嗎?
你一定有辦法救他的,對不對?
”狗剩兒的後娘,哭成淚人。
看到林微微,她仿佛薅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撲過來跪在她的面前。
大旱之年,要是沒了男人,她帶着孩子可怎麼活啊!
老村長呵斥她:“放開二妮兒!
什麼山神祝福的孩子?
那都是村裡人說着玩兒的!
二妮兒又不是大夫,你求她能有啥用?
”
林微微從狗剩兒後娘抽回自己的腿,來到狗剩爹旁邊。
他胸口中了一箭,應該是傷了肺腑,血不停地從他口中湧出。
梁大夫取出一顆内服的止血藥,林微微趕緊從腰間解下竹筒遞過去。
江陌寒蹙眉努力回想——這丫頭腰間挂了竹筒嗎?
這一路他怎麼沒注意到?
止血藥丸用靈泉水送服了下去,大約一刻鐘左右,狗剩兒爹口中不再往外吐血,呼吸也再沒有弱下去。
林微微趕緊道:“梁大夫果然醫術高明,配的藥效果果然不凡……”
梁大夫知道自己的藥,不可能見效這麼快。
難道是……狗剩爹命不該絕?
狗剩兒後娘趕緊給他磕頭:“謝謝梁大夫,這藥無論多貴,我們就是砸鍋賣鐵也一定會還上的。
他爹胸口的箭,你看……”
梁大夫取出一副銀針,在狗剩爹胸口幾個穴位上紮下去。
他看了看四周,道:“二妮兒留下來幫忙,其他人都散開吧!
”
狗剩後娘雖然有些不情願,還是退開了,遠遠地朝着這邊看過來。
梁大夫又取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小刀,用竹筒中的靈泉水沖了沖,小心避開狗剩爹胸口的動脈切了下去……
很快,箭頭被剝了出來。
林微微看着眼睛緊閉,自始至終沒有任何反應的狗剩爹,指着銀針問道:“這個金針刺穴止疼法吧?
”
梁大夫笑道:“你這命起的别緻。
的确,銀針是用來止痛的。
但不能完全達到止痛的效果,也是他昏迷不醒,否則還是會有痛感的!
”
林微微看着他,若有所思地道:“梁大夫,你祖上不會出過禦醫吧?
你這麼好的醫術,窩在這山旮旯裡,也太屈才了!
”
梁大夫收斂了笑容,搖頭道:“在哪兒不是治病救人?
十裡溝挺好的,現在更好了!
”
江陌寒扯了扯她的衣擺,林微微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梁大夫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嘿!
舊朝覆滅,新朝剛立,隻怕遍地都是有故事的人。
例如……身邊這位,馮娘子行事做派,一看就不是鄉野出身,小書生手中有一枚價值連城的羊脂玉,窮困潦倒到走投無路之時,都沒舍得拿去換銀子。
這人這玉,要是沒有故事,她頭倒過來走路!
“小書生,自古酒中有故事,我有美酒,你有故事願意跟我唠一宿嗎?
”林微微用含笑的眸子睨着他。
江陌寒那雙漂亮的俊眸移到她身上——難道……這聰慧的小姑娘,從他今晚的表現,察覺到什麼?
無論你怎麼說,我就是不承認,你能拿我怎麼辦?
江陌寒把林微微無賴的樣子學了個十成十。
他湊到小姑娘的耳邊,輕聲道:“等成了親,你要唠幾宿都成。
現在嘛……咱倆剛定親,你也太猴急了!
”
“誰……誰猴急了?
我說的是唠嗑!
純唠嗑的那種,你……想哪去了!
沒想到你仙人兒似的皮囊下,藏着如此肮髒的思想!
”林微微摸摸自己發燙的臉。
媽呀,小書生頂着這張傾國傾城的臉撩人,誰受得了啊!
林微微扭頭走開了,她去查看了村裡人的傷勢。
被她命名為“民兵護衛隊”的七十八位成員,或多或少都帶着些傷。
不過都是些皮外傷,梁大夫和他兒子已經給上了藥,包紮好了!
傷得最重的狗剩爹,也脫離了危險,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