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迎上去要接過她手中的水桶,卻被她避開了:“梁大夫說了,您現在還不能幹重活,你在樹蔭底下坐着,我來幹就行了!
”
“我不拎水,幫你澆水還不行嗎?
”黃氏心疼她一個人幹完了全家人該幹的活,硬是要幫一把。
“娘,您要是被曬暈在這田裡,以前養的身子不白養了。
您這不是幫忙,是添亂!
”林微微堅決不同意——娘跟着的話,她怎麼偷偷往桶裡加空間裡的水?
一塊地全部拎水澆,光山上山下的跑,就夠她累的了。
所以,她喜歡早上天剛蒙蒙亮,别人家都沒下地,或者傍晚天快黑了,人家都收工的時候來澆水。
一小半是拎水澆的,一大半是直接從空間裡放水澆的。
這也是她們家莊稼長得好的一大原因!
黃氏還要說什麼,被旁邊的桂花嬸子勸道:“二妮兒一片孝心,你就聽她的吧!
别跟着裹亂了!
”
林家的三畝田,此時已經所剩不多了。
林微微澆了半個時辰,就澆完了。
她拎着水桶扶着黃氏往家走。
黃氏看着别人家的麥田,搖頭歎了口氣道:“隻怕今年的産量得比往年減産一多半,如果官府不給減免稅收,隻怕還要搭錢進去交稅。
這個冬天,都得勒緊褲腰帶生活了!
”
林微微對她道:“娘,不用擔心。
我多挖些野菜回來做成幹菜,偶爾進山打一次獵,總不會讓你們餓肚子的!
”
黃氏想了想,道:“你說得對,荒年的時候,野菜、草根、樹皮都能救人一命!
我跟你一起上山,多挖些野菜屯着。
”
得,這是要盯着她,不讓她往深山裡去呢!
為了讓娘放心,她背着竹筐,扶着娘親,領着湊熱也要跟着過來的小二娃,娘仨朝着山上去了。
已經是五月的天氣(陽曆六月份),走幾步就一身汗。
進山以後,瞬間像是從夏天回到了春季。
遮天蔽日的樹冠,把炎熱摒棄在外,就連吹的風都涼快了許多。
小二娃割兔草割得更有勁兒了!
往裡面走一些,随處可見一簇簇的大耳毛菜,學名好像叫盤龍草。
這種野菜可以做蘸醬菜也可以包包子吃。
這時候的大耳毛菜已經有些老了,隻能摘上面最嫩的部分。
還有刺五加、柳蒿芽、馬齒苋、婆婆丁……往山裡走一些,這裡幾乎沒有什麼人進來,野菜随處可見,黃氏蹲在地上,忙得不亦樂乎。
因為有娘和小弟在,林微微一邊采集着野菜嫩芽,一邊時時戒備着,生怕那隻不長眼的野獸竄出來,傷到她心中最重要的人。
是的,這一世她有了在乎親人,她要盡自己所能守護着自己的家人,守護着溫暖的小幸福!
黃氏采得興起,不知不覺已經接近了深山地帶。
越往裡,野菜越多,也越鮮嫩。
不一會兒,她們帶過來的兩個大筐,已經裝滿了翠生生的野菜。
就在這時候,不遠處的草叢中,傳來動靜。
林微微戒備地朝那邊看了一眼,對黃氏和小二娃道:“你們别動,我去看看!
”
黃氏帶着幾分緊張,對她道:“這根棍子你拿着,小心點兒……”
林微微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她用棍子小心地撥開草叢,裡面藏着的動物突然躍起,把她吓得倒退幾步,鼻間嗅到了弄弄的血腥味。
“狼!
二姐快跑!
!
”小二娃眼尖地看清那隻動物的樣子,是一隻受傷的野狼。
不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那隻野狼在半空中墜落了下來,掙紮着想要站穩身體。
這是一隻受傷的野狼。
林微微提着的一口氣,終于松了下來。
凝眸看過去,目測這隻野狼斷了一條前腿,脖子上也不知道被什麼咬出倆血窟窿,随着野狼的動作還在往下滴血。
黃氏略顯驚慌,她壯着膽子向前走了兩步,想要把林微微拉回來:“咱們快回去吧!
這血不知道會引來什麼呢!
”
林微微卻傻大膽兒地往前湊。
那隻野狼雖然受了重傷,依然野性不改。
它龇起白森森還帶着血絲的牙齒,身子搖搖晃晃,卻依然維持着兇狠的進攻姿勢。
林微微看出它已經是強弩之末,撿起一根分叉的樹枝,卡住野狼的脖子,把它按在了地上,原本給猞猁帶上的嘴套,套在了野狼的嘴上。
林微微把它完好的三條腿捆在一起,受傷的那隻用竹筒裡的空間水清洗過後,綁上了樹枝把骨頭固定起來。
她從附近采來刺兒菜,搗碎了敷在野狼脖子清洗過的傷口上。
黃氏看着她的動作,忍不住問道:“你這是……準備給它治傷?
”
林微微點點頭道:“狼一般都是群居的動物,報複性極強。
如果把它帶回去,恐怕會引狼群下山……”
“那……把它扔這兒就是了,幹嘛還要治好它呢?
”小二娃看着大狗一般的生物,手癢想去摸一摸,可接觸到野狼兇狠的眼神,他又把手縮了回來。
“上天有好生之德,能救就救呗!
說不定将來,這隻狼還會來報恩呢!
”前世,有科學家證明,狗的智商最高能跟八、九歲的孩子一樣。
狼跟狗同是犬科,智商應該也能抵得上小孩子了吧?
林微微低頭對那隻狼道:“記住了,是我救的你!
以後報恩可别認錯了人!
”
不知是不是聽懂了她的話,還是感知到她的善意,那隻狼的眼睛漸漸柔和起來。
林微微嘗試着取下它的嘴套,它也沒再沖她龇牙。
林微微把竹筒裡的空間水,倒進大樹葉裡,試探着放在了野狼的面前。
那隻野狼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排斥她的靠近。
黃氏卻一臉緊張地道:“二妮兒,别靠近它,小心它咬你!
”
野狼脖子上的傷口,已經不流血了。
它看了一眼送到嘴邊的水,和拿着樹葉的手,猶豫着是喝水呢,還是咬斷這隻手呢?
林微微警告它道:“你要是敢咬我,我就捶爆你的腦袋。
你想好了,是你的腦袋硬還是野豬的腦袋硬!
”
野狼表示它是一隻識時務的狼,選擇了喝水。
很快,它就曉得了這水的好處,把卷成錐形的樹葉裡的水,喝得一滴都不剩。
當林微微重新給它帶上嘴套的時候,野狼:……
那麼鮮嫩肥美的手,放在它的嘴邊,它都忍住沒咬,這是幹啥?
哎哎……這是要把老子抱哪兒去?
那個都沒它坐着高的小人類,替它問出了心中的問題:“二姐,你打算把狼抱哪去?
”
“要是把它扔這兒不管的話,來隻野狗都能把它給吃了,咱們不是白忙活了嗎?
救狼救到底,我看看附近有沒有合适的山洞,把它藏在裡面。
”
林微微很快在一個崖壁上,找到了半人高的山洞,将野狼塞到裡面,搬了幾塊大石頭,擋在洞口防野獸。
野狼:……
是防了野獸,也妨礙它出來覓食啊,這是要餓死它的節奏啊!
林微微自然是考慮到這一點的,她在野雞野兔出沒的地方,設了幾個繩套,撒了點空間水和空間草,很快就有野雞野兔上鈎了。
等娘仨把兩個大竹筐裡裝滿野菜時,繩套裡已經捉到了兩隻野雞一隻大野兔。
小二娃高興地去拎野兔,差點被野兔蹬着手:“二姐,咱們把這隻野兔帶回去養吧?
”得,養兔子養上瘾的小家夥!
林微微摸摸他的小腦袋,笑着道:“這是給野狼的口糧,以後捉到野兔,再帶回去給你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