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好大字,完成今日學習任務的小二娃,見馮娘子和江陌寒站在自家二姐門前,乖巧地打了聲招呼,便往自家二姐房裡鑽。
速度快得江陌寒都來不及阻攔。
算算時間,臭丫頭也該解決好了吧?
“小二娃,你放着……”林微微的聲音從屋裡傳來。
接着是小二娃的:“沒事兒!
我們房間的尿壺,都是我倒的。
我都倒習慣了!
”小二娃很高興能為二姐做點什麼,喜氣洋洋地拎着尿壺出來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拎的是瓊漿佳釀呢!
接着,窗戶開了條縫隙。
林微微皺着鼻子聞了聞,把窗戶又開大點兒。
不料,小書生的身影,出現在窗外:“窗戶開小點兒,免得受了風。
快回炕上躺着!
”
“好,我馬上躺下。
你……離窗戶遠點兒!
”林微微生怕他聞着味兒,如果不是擔心夾着他的手,就把窗戶閉上了!
江陌寒搖搖頭,信步走到林子言的屋裡,寫下一個調香的方子。
臭丫頭這傷,得在屋裡待上不少日子呢。
她這麼在意屋内的味道,就給她調個梅花香吧。
明日讓去鎮上送貨的人買來原料,他親手給調制。
對了,還要再買個小熏香爐,把整個屋子熏得香噴噴的,臭丫頭總不至于再把他往外趕了吧?
晚上,他給林微微送蝦仁餡兒的大骨湯馄饨時,先敲了敲門,詢問他可以進去了嗎?
半晌,沒有人回應。
他輕輕推門進去,見室内一片昏暗,空氣中飄着淡淡的水果香味。
點燃炕頭上的蠟燭,炕上的小人兒,正縮成小小的一團,在被子裡熟睡,隻露出頭頂的一縷發絲。
他反身将窗戶關上,想了想,把人從被窩裡挖出來。
睡得迷迷瞪瞪的林微微,不自覺地擡起傷手,想要去揉眼睛,被江陌寒眼疾手快地攔住了。
林微微後知後覺,苦着小臉:“好疼!
”人也清醒了。
江陌寒輕輕托着她的傷手,扶着她坐起來,炕桌架在她旁邊,把馄饨碗放在上面。
林微微咂咂嘴:“渴了!
”
“等會兒!
”江陌寒走出去,沒多久端着一個杯子進來了,“喝兩口潤潤嗓子,溫度剛剛好!
”
林微微把杯子裡的水,很豪邁地一口悶了,然後理所當然地張着小嘴巴等投喂——她是傷員,應該享受傷員的待遇。
一個喂,一個吃,一碗馄饨很快見底了。
林微微有些遺憾加失望——要是能再佐以小書生的吻,這頓飯會更有味道……
江陌寒假裝沒有看到她眼中的遺憾,拿起桌上一本遊記:“我讀書給你聽吧?
”
林微微難得乖巧地點點頭。
江陌寒清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她撥拉幾下自己的耳朵——原來形容一個人聲音好聽,耳朵都會懷孕,是真的啊!
在小書生抑揚頓挫的聲音中,林微微往被窩裡縮了縮,又縮了縮。
姿勢從坐着到半躺着,然後徹底躺進了溫暖的被窩裡——聽着小書生的聲音,連傷口都不覺得疼痛了呢好!
療愈系聲控……
她什麼時候睡着的,小書生什麼時候離開的,她渾然不覺。
隻覺得自己做了個甜甜的夢,夢的内容不記得了,隻記得很甜很甜……
第二天醒來,林微微聽到盧文鈞主仆辭别的聲音,趕緊披了鬥篷出來:“先别着急走啊!
中午吃了鐵闆烤肉再走也不遲!
”
本來昨晚就應該吃上鐵闆烤肉的,卻因為她受傷給耽擱了。
兩日後盧公子就要離開北地回京城了,總不能讓人帶着遺憾,惦記一個春節吧?
盧文鈞心裡愧疚得很,如果不是為了陪他進山抓兔子,林姑娘也不會受這麼嚴重的傷……怎麼能再讓林姑娘拖着受傷的身體,給他張羅什麼烤肉呢?
“烤肉?
什麼鐵闆烤肉?
中午又有新鮮吃食了?
太好了,錯過了冬至,沒錯過烤肉大餐!
”黎青帶着一身寒氣,進了院子。
前些天,他收到關于當年慈幼院一些孩子的消息,打了聲招呼便急急忙忙離開了。
“黎青大哥回來了!
有妹妹的消息了嗎?
”林微微聲音中帶着幾分興奮——切肉的勞工有了!
黎青略顯落寞地搖搖頭:“這趟出去,尋到了幾個有用的線索。
相信,很快就有我妹妹的消息了!
”
“那就好……”林微微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黎青皺着眉頭看向她吊着的胳膊:“怎麼又受傷了?
這次又是因為什麼?
”
林微微朝着屋檐下吊着的虎皮,得意洋洋地道:“沒啥!
打老虎的時候,蹭了一下而已,小傷!
”
“喲!
能耐了啊!
自己敢跟老虎叫闆了?
下次發現猛獸,先躲着點兒,等哥回來,再教訓它們!
”黎青不得不佩服這丫頭,狼王敢救,黑熊敢捶,遇見猛虎也敢沖上去較量一番!
他越來越覺得,林微微很像他們黎家人。
記得小妹一點點大的時候,還不會走,就敢用手捏毛毛蟲了……
林微微嘿嘿笑道:“是老虎自己沖上來送死的,這回真不是我主動找的茬!
好了,别說這些了,黎青大哥來得正好,去把豬五花、鹿肉片成我需要的厚度。
咱家人多,多弄點兒……有沒有想嘗嘗老虎肉的,也烤一些!
”
嘻嘻,她還沒嘗過老虎肉的滋味呢!
擱前世,老虎是保護動物,吃了是要判刑的!
各種肉片切好,用料腌上;平底鍋刷好,在炭火上架起來;最重要的燒烤料,配好……林微微啥也沒幹,就大馬金刀地坐着動動嘴。
诶!
最關鍵的,還是在她的這張嘴上!
豬五花切得薄薄的,烤得焦香四溢,蘸上燒烤料,用生菜一裹,香而不膩!
老虎肉切得厚一些,煎出來像牛排的味道,撒上黑胡椒和香辛料,有韌性有嚼勁兒,口感非常豐富。
鹿肉片就更不用說了,肉質細嫩,味道鮮美。
盧文鈞吃得是滿口生香,覺得自己盼了兩日的鐵闆燒烤,沒有白等。
幸好林姑娘把他留了下來,否則他豈不是要錯過這人生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