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不住名字沒什麼?
這隻能說明,你跟她們不對脾氣!
你這點随了我,我也不擅長記人。
交友貴精不在多,真正性情相投的,就那麼幾個足夠了!
”旻王妃用手捂着嘴巴,打了個秀氣的哈欠。
林微微開心地點點頭,看着旻王妃舉手投足間,别有一番韻味。
不由想起江陌寒,雖然他長得跟旻王妃不太像,兩人身上卻具有相同的氣質——貴氣、從容、淡定。
不愧是親母子!
“對了,聽你未婚夫說,你生辰是二十六日?
”見林微微點了點頭,旻王妃含笑道,“我們微微小公主的及笄禮,自然要辦得隆重些!
”
林微微覺得不就是十五歲生日嘛,辦不辦的無所謂。
旻王妃聽了,剜了她一眼道:“你是我們旻王府的姑娘,及笄禮可是人生一大事,怎麼可能不辦?
這事啊,交給母妃安排!
”
旻王喝得醉醺醺的,這時候還沒怎麼醒酒呢。
他捧着大腦袋,推門進來,見女兒也在,他一屁股坐在旻王妃身邊,咧開嘴道:“微兒,我的好女兒!
爹終于把你找回來了!
!
爹今天好高興啊!
”
林微微趕緊泡了杯果茶,往裡面加了些靈泉水,送到旻王的手邊,然後走到他身後,給他做頭部按摩,口中道:“父王,微兒有父王、母妃疼,也高興!
總覺得跟做夢似的……”
林微微前世在按摩店打過工,按摩她是專業的。
旻王享受着女兒的孝心,瞬間覺得頭不疼了,也不惡心了。
他拍拍女兒的胳膊,笑着道:“放心吧,這不是一場夢。
即便是夢,有父王護着,保你一輩子不會醒!
”
林微微見旻王喝完果茶,笑着道:“父王、母妃今日辛苦了,早先休息,女兒先行告退……”
旻王臉一闆,不高興地道:“什麼‘先行告退’,咱是武将之家,搞這些文绉绉的幹啥?
哼!
都被你那個酸儒書生給教壞了!
”
旻王妃拍了他一下,道:“你當咱閨女跟你似的,大老粗一個?
誰說武将之家的閨女,就不能溫溫婉婉、斯斯文文了?
”
旻王瞬間從狂獅退化為憨厚大忠犬,他嘿嘿一樂,道:“媳婦說什麼都對!
我都聽你的!
媳婦今天辛苦了,累不累?
來,我給你按按肩……”
“去去!
”旻王妃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微兒還在這呢!
”
旻王回頭看了林微微一眼:“你不是先行告退了嗎?
怎麼還在?
”很顯然,在嫌棄閨女沒眼力勁兒!
林微微在旻王妃捂臉的表情中,忍住笑容,俏皮地道:“父王,女兒這就告退!
父王、母妃晚安!
”
“去吧,去吧!
安,安!
”旻王像打發什麼似的,很敷衍地擺擺手。
唉!
跟别人比起來,她是寶貝閨女。
但若是跟旻王妃一比,她就被秒成了渣渣!
不過,她還是挺羨慕旻王和旻王妃的伉俪情深的。
旻王妃病了十五年,糊塗了十五年,旻王卻不離不棄,對她的情意始終如一……真希望,她跟小書生十五年後,依然能像如今,相知相守共白頭。
她從梓桐苑出來,一絲冰冷落在她的面頰,擡起頭,飛雪漫天——京城第二場雪悄然飄落。
春杏趕忙吩咐小丫鬟去取傘。
林微微突然加快了腳步,經過了自己的院子,卻未曾停步。
春杏見自家姑娘是朝外院而去的,便輕聲提醒道:“公主,可是去江公子的院子?
”
林微微停下步子,看了她一眼,道:“别喚我‘公主’,還是跟以前一樣,稱我‘姑娘’吧!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時候去外院,不合時宜?
”
春杏心中咯噔一下,忙道:“姑娘,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是看這雪下得挺大,提醒姑娘等丫鬟送來傘,再去也不遲……”
這些日子,春杏一直跟在林微微身邊,知道大多數情況下,她都是個很好伺候的主子。
可但凡跟江公子有關的事,她卻從不退讓。
春杏在旻王妃身邊,比不得寒露、玉霜這些從小就一直伺候王妃的貼身大丫鬟,跟梅影、雪玉這樣的陪嫁丫鬟,更不能比。
微微公主是府裡的新主子,王妃的親生女兒,她身邊本應有四個大丫鬟的位置,被選上可就是姑娘的親信。
府裡下人們中間,風起雲湧,都盯着姑娘身邊的位置呢!
她有幸被王妃派到姑娘身邊,不知道被多少小姐妹羨慕呢!
可不能惹姑娘厭棄……
林微微看着她,輕笑道:“别這麼緊張,我真不吃人!
這個時候,小書生應該還沒歇下,我跟他說幾句便回。
”
春杏提着的心,稍稍放下。
姑娘瞧着随和,有時候卻自帶威嚴,剛剛那一眼,差點沒把她送走!
春杏提醒自己,以後萬不可輕慢,更不要想着幹涉左右姑娘的想法——這本是做丫鬟的大忌!
林微微來到江陌寒的院子,見他的房間中透出燭光,敲了敲門道:“小書生,睡了沒?
我進來了哦!
”
江陌寒剛洗完澡,烏黑的頭發披在背上,略顯潮濕。
聽到她的聲音,回過頭來輕笑道:“你都已經進來了,還問我睡沒睡?
”
燭光中看美人,而且是剛出浴的大美男,簡直要了命了!
林微微趕緊捏住自己的鼻梁,把頭仰起來,生怕熱血翻湧,鼻血狂噴。
江陌寒見狀,趕緊站起身來,走到她身邊,低頭檢查她的狀況:“怎麼了?
那兒不舒服?
”
兩個人靠得很近,林微微被他身上清冽如梅雪的氣息包圍,她隻要輕輕往前一靠,便能被他擁入懷抱……不能想了,再想下去,邪念可就壓不下去了。
春杏還跟着呢——唉,帶着個跟屁蟲,真礙事!
林微微最終還是沒忍住,在江陌寒的腰上摸了一把——手感真好!
她若無其事地道:“外面下雪了,穿這麼少,小心凍着。
”
說着,她拿起江陌寒剛剛擦拭頭發的布巾,讓他坐下來,給他輕輕擦拭着濕發:“小書生,母妃說要給我辦及笄禮。
這事兒是你提起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