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村民道:“林兄弟當初就是打獵的一把好手,雖然不像二妮兒有神力在身,我總覺得他會些功夫。
要不然怎麼在亂世中護着柔弱的妻子和幼小的兒女們?
要不然每年那麼多被征去服兵役的,咋沒人混個将軍回來?
”
……
林微微他們在十裡溝修整了五天,寶清縣的王縣令、縣丞、主簿、仁安鎮的保長,十裡溝隸屬的裡長,還有些當地有名的鄉紳,都來拜訪江陌寒這位狀元郎——哦,現在是甯西縣的知縣大人了。
江陌寒和王縣令雖同為知縣,但江陌寒是六品官,整整比王縣令高上兩級。
再加上林微微是皇上欽封的微微公主,又是旻王府的姑娘,王縣令自然要來混個臉兒熟。
王縣令這人做官還算清廉為民,江陌寒和林微微這對小夫妻對他還算客氣。
江陌寒在這五天内,還去鎮上拜訪了範先生、書院的山長和先生們。
範先生生怕被派到偏遠的縣城而憤懑、不愉,開導他說皇上這是磨煉他,将來肯定是要重用他的。
範先生看着這位得意門生,天時地利人和,他全占了,鲲鵬展翅扶搖直上指日可待啊!
林微微這行人啟程西下之時,碼頭上擠滿了送别的人:十裡溝的鄉親們,鎮上有頭有臉的人物,縣裡的官員們,就連田大叔都從府城的甯記趕過來給他們送行呢!
劉歪子也加入了随行的隊伍。
這五天他沒少在林微微面前刷存在感,生怕她有了其他的手下,忘記他這個得力幹将。
微微公主,這可是個粗大腿啊,得抱得緊緊的!
劉歪子也是個能人,不但把碼頭上的倉庫經營得很好,福安縣的炒貨鋪子,也打理得井井有條,還培養了得力的助手。
就連林微微在邊境伊安鎮建的那幾間鋪子,也是他負責出租和收租的。
伊安鎮互市再一次擴大,林微微買的地皮蓋的鋪子,成為互市的中心地帶,壓根就不愁往外租,租金也是最高的!
這一年多以來,他還努力學認字寫字,現在大多數常用字他都能熟練掌握了。
不得不說,劉歪子以前雖然混,但人還是挺聰明,甚至精明的。
林微微現在手底下缺的,就是得用的人!
劉二癞眼巴巴地看着船隻從碼頭緩緩駛離。
劉歪子已經把手底下的那些事兒,全都交給他,他終于完成取代歪子哥,成為林微微在仁安鎮的管事了。
可是,歪子哥卻榮升為大總管,跟着東家去甯西縣幹大事去了!
他也想成為微微公主的心腹啊,背靠大山多威風!
劉歪子剛成親不久,娶的是鎖頭娘給介紹的那個妹子。
他媳婦勤勞能幹,對劉奶奶也孝順,模樣也好……要知道劉歪子可是十裡八村搶手的王老五,能讓他看中,肯定是不錯的。
林微微打趣他:“歪子叔,你怎麼舍得把新婚的嬸子留在十裡溝?
”
劉歪子笑道:“好男兒志在四方,哪能沉迷于男女之情……好吧,我是想着等那邊安頓下來,再将婆娘接過去,我娘還等着抱孫子呢!
”
接着,他又問:“後面那艘貨船,運了那麼多玉米過去……東家是想做糧食買賣?
”
“不是,我那些都是玉米良種。
我聽說西北多貧瘠的沙地,農作物産量低,那兒的老百姓每天都面臨着饑荒。
玉米不挑地,産量也還不錯,我先試着在那兒種一茬,如果能适應西北的氣候,咱們就做玉米良種的買賣,豈不是更有意義?
”
林微微心中盤算着,抵達甯西縣差不多七月中旬,西北日超充足,空間中的玉米種子生長期短,今年應該能種上一茬!
官船又走了三日,拐進了一條支流。
水面變窄,水流湍急,官船放慢了行船的速度。
林微微和江陌寒并肩站在船舷邊,兩岸的青山深幽,怪石嶙峋,不時傳出怪鳥的嘶鳴聲。
林微微開玩笑道:“小書生,我要是山匪,肯定會選擇這樣的地帶埋伏,而咱們恰恰就是山匪眼中的肥羊!
”
江陌寒淡淡一笑,道:“山匪下手的對象一般是商船或民船,像咱們這樣的官船,不在他們打劫的範圍内。
你可能要失望了……”
他的話音未落,十幾艘快船掀開僞裝,飛快地朝着官船而來。
林微微指着最前面的那艘船,笑着道:“小書生,這些船不會是來歡迎你這個縣太爺的吧?
”
江陌寒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他拉着林微微退往船艙的方向:“小心,他們手中有弓箭。
”
林微微返回船艙,拎着她那幾百斤的曜日弓出來,拉弓搭箭,瞄準最前面的那艘穿,冷笑道:“說的好像誰沒有箭似的!
”
林将軍帶着幾名手下,全副武裝,站在船邊戒備。
他見自家閨女瞄準了為首的賊船,提醒道:“微兒,稍安勿躁,對方還在射程之外呢……好吧,當爹沒說!
”
原來,他開口之際,林微微已經射出一箭。
曜日弓是旻王府祖傳的神弓,沒有十二石的臂力是拉不開的。
旻王都拿它沒辦法,隻能供在家中當擺設。
林微微天生神力,旻王便把此弓拿給她一試,她輕松拉開,還把演武場旁邊的假山給射穿了。
旻王大喜之下,便把此弓送給她,這次她也帶來了。
盡管賊匪在射程之外,林微微還是将站在船頭上的那人一劍穿喉——這準頭勁兒,她自己都佩服自己!
“大當家!
”沒想到隔了數百米的距離,大當家居然被人一箭射死,“大家小心,船上有神射手!
兄弟們沖啊,給大當家報仇!
”
江陌寒耳力過人,沒想到他家小媳婦射死的,居然是水匪的頭頭。
他側眸看去,隻見小姑娘闆着一張嚴肅的小臉兒,拿出兩支箭,同時搭在曜日弓上。
這次她沒有瞄準船上的人,而是對準對方的船……
林微微把弓拉得滿滿的,猛地一松弓弦。
兩支箭破空而去,帶着明顯的哨聲,直沖着對方船隻下面的船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