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草這時候已經好些了,她給兩位好姐妹一個蒼白的笑:“俊陽……俊陽堂兄曾教過我一段時間,加上我天分奇高,不說百發百中,十次射中九次應該沒問題!
”
餘小草所言不虛,她的精神力較之常人更為精純,所以學起涉及事半功倍。
朱俊陽都不止一次誇她有天分。
甯東歡胳膊吊在頸子上,舔着臉湊過來:“果郡王,你的火铳能給我玩一天嗎?
就玩一天,行不行?
”
“不行!
姑奶奶我還沒玩夠呢!
!
輪也輪不到你!
!
”賀宛凝兇巴巴地瞪了他一眼,轉向小草的時候卻一臉谄媚相,“小郡王,你不是有兩把火器嗎?
這把先借我玩幾天,好不好嘛~”
“嘔——”甯東歡做出一副嘔吐的模樣,“姓賀的,你可是有未婚夫的人,沖着一個十幾歲的小公子撒嬌賣萌,呂浩那家夥知不知道?
”
“關你什麼事!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賀宛凝兇悍地朝他吼了一嗓子,“姑奶奶跟果郡王,算起來還是表姐弟呢!
表姐向表弟借東西,有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
呂浩那家夥要是敢有意見,看我不揍他!
”
甯東歡連連搖頭,替好兄弟感到惋惜:“多好的一個有為青年,可惜家有河東獅……”
“你再胡言亂語,讓你嘗嘗火铳的厲害!
!
”賀宛凝拿着火器的手,朝着甯東歡的方向指了指,滿臉威脅。
“都别争了!
這火铳又不是玩具,小心走火傷了自己人!
公平起見,誰都不借,拿來吧!
”餘小草吃了安神丹已經好多了,她把火铳從賀宛凝手中接過來,把上面的保險栓扣上,貼身放好。
賀宛凝一臉失落,惡狠狠地扭頭盯着甯東歡。
甯東歡縮了縮脖子,小聲叽歪着:“又不是我不讓你玩,你兇巴巴地看着我做什麼?
”
“如果不是你多事,說不定果郡王就把火铳借我玩兩天了。
都怪你!
壞了我的事!
!
”賀宛凝不承認自己遷怒了,有個人讓她發洩怒火,何樂而不為?
甯東瀾悄悄叮囑了春華和秋實兩個婢女,讓她們晚上注意點她們主子。
晚上借宿農家的時候,餘小草發起高燒來。
好在她們随身帶了退燒的藥水,還有小補天石在旁邊幫她梳理淩亂的心緒,折騰了一夜,第二天的時候,終于平靜了下來。
其他人見她小臉蒼白,精神萎靡的小可憐樣,決定在村子裡休養一天,第二天再出發。
這麼一來,本來走在前面的他們,又落在了“金安郡主”車駕的後面。
野狼坡一戰,她們抵達的時候,已經接近尾聲。
敵人雖說人數上占了優勢,可用兵在精不在多。
金吾衛的将士們,個個身經百戰,以一當百,又有幾個武功奇高的暗衛在,根本沒有扮作小草的暗衛出手的機會。
在荒山一役中,将士們都藏了拙,麻痹了對手。
再加上小草提供的麻醉藥,所以在野狼坡一戰中,勝得比較輕松。
小草他們抵達野狼坡的時候,遠遠就聞到一股血腥之氣。
甯東瀾怕小草再受到驚吓,讓她和兩個小姐妹在一旁等着,他過去查看情況。
甯東歡最賤地冒了句:“小郡王,乖乖地呆在這兒,免得又被吓生病了哦!
唉~跟個娘們兒似的,真丢男人的臉!
”
賀宛凝柳眉倒豎,一個箭步沖過去,跟甯東歡鬥雞似的互瞪了很久。
突然,她露出一抹狡猾的笑,伸出小爪子,在甯東歡手臂的傷口處,用力地抓下去。
隻聽得一聲凄厲的慘叫,把遠處修整的呂浩等人都驚動了。
“你不自诩爺們嗎?
一點小疼痛就嚎成那樣,哪裡爺們了?
”賀宛凝一臉得逞的笑。
甯東歡疼得想揍人,可是家教告訴他不可以打女人,一臉扭曲的表情,又娛樂了得了便宜的賀宛凝。
“三弟!
”甯東瀾算是瞧出來了,自家小弟在三個女人面前,就别想占到便宜,趕忙把他叫過來,要不然這二貨還不知道在三個小姑娘面前吃多大的虧呢!
雖說野狼坡一戰,我方完勝,可畢竟對方人數多,所以略有傷亡。
五百個金吾衛,重傷二十餘人,死亡七位。
重傷的,用了小草提供的傷藥,都保住了性命,就連隻剩下一口氣的,也給救了回來。
要不然,損失更大。
得知小草這邊也遇到險情,呂浩安頓好自己的手下和假小草之後,過來關心地詢問了一番,當然關心的重點,還在他那個平日裡莽莽撞撞,可偏偏手底下的功夫稀松平常的未婚妻賀宛凝,生怕她一個頭腦發熱,沖了上去,傷了自己。
見他要保護的重點人物,還有自家未婚妻都安然無事,又把賀宛凝拉過去好生囑咐一番,才不放心地離開了。
接下來的日子,明面上的隊伍,又遭遇到了幾次襲擊,不過都沒有野狼坡一戰規模大。
狡猾的敵人甚至用上了毒藥,不過有餘小草煉制的解毒丹在,受傷的難免,不過死亡的将士倒也未曾出現。
有呂浩他們吸引着外族人的視線,小草她們的隊伍,還算比較順利地抵達了馬場附近。
不過,在距離馬場還有二十裡地之遙的地帶,她們還是難免被攔截了。
對方領頭的是一個容貌俊美,玉樹臨風的大帥哥,不過面露邪氣,一看就知道不是好貨色。
他一眼看出了小草臉上的易容術,帶着志在必得的笑:“金安郡主,你可真難請啊!
”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與你并未謀面,請我為何?
”餘小草知道自己手下的一個暗衛,已經提前到馬場去安排了,隻要她們能拖上半個時辰,暗衛和馬場的管事見她們久久不至,肯定會前來支援。
要知道,馬場可是留了一隊火器營的兵将駐守的。
那名男子淡淡地一笑,道:“你我雖素不相識,可在下對郡主景仰已久。
此番相請,并無惡意。
在下平日略通岐黃之術,對制藥一道也略有小成。
在下得知郡主精通制藥之術,所以,想請郡主過府,切磋一番!
”
“可能要讓閣下失望了,小女子醫術淺薄,對制藥也不過略通皮毛而已。
閣下要找人切磋,我們中原有不少能人異士,例如藥王谷的徐少谷主,在制藥之道上比小女子精通多了!
”
餘小草在小補天石讀心術的提醒下,得知眼前這位是藥王谷的叛徒雷騰風,還曾經跟徐子翼争過少谷主一位。
不過,因他的品行和心性不被老谷主喜愛,所以敗在了徐子翼手中。
所以,故意提了徐子翼一句。
果然,雷騰風臉色一變,笑容再也維持不住,問道:“郡主果然博聞強記,居然知道隐世不出的藥王谷。
莫非,跟藥王谷的少谷主,有什麼淵源?
”
“淵源算不上,不過上次來關外,在深山中救了徐少谷主一命而已。
”餘小草微微一笑,說得雲淡風輕,好像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雷騰風臉色又是一變。
要知道,藥王谷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眼前這位小姑娘,竟然救了藥王谷的少谷主,那藥王谷就欠了她一個天大的人情。
如果自己抓了她,隻怕藥王谷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從藥王谷出逃,在這苦寒的關外躲了那麼多年,即便沒有今日的事,藥王谷也不會放過自己的。
隻要他從姓餘的小姑娘身上,得到他想得到的。
藥王谷也奈何不了他!
!
雷騰風眉頭一皺計上心來:“郡主,說起來,在下跟藥王谷頗有淵源,徐少谷主算起來還是在下的師弟呢!
你救了我師弟,也算是在下的大恩人。
在下的府邸就在附近的鎮子中,你若是不嫌棄,在下備下美酒替師弟謝過郡主……”
“我嫌棄!
”餘小草直截了當地拒絕了,“說起美酒,關外的能比得上我餘家盛産的烈酒和果酒?
說起菜肴,你的府邸能有珍馐樓菜肴的美味?
你既然已經打聽過,肯定不會不清楚,珍馐樓的許多賣座的菜肴,都是本郡主給的方子。
所以,去府上做客的事,别再提了!
我還要趕路,請讓一讓!
”
“郡主,隻怕由不得你!
!
”雷騰風顯然沒想到餘小草會如此明着拒絕他,臉上的笑容頓時裝不出來了,“郡主,在下勸你還是乖乖地跟我走,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
“如果,本郡主敬酒也不吃,罰酒也不喝呢!
”餘小草雙手抱胸,痞痞地站着,搭配上她這一身潇灑的男裝,看得賀宛凝眼睛直冒光。
雷騰風冷笑道:“郡主不會以為,憑着你手上的兩支火器,就可以對戰我們這麼多勇士吧?
”說着,他吹了聲口哨,不遠處的小樹林中又奔出數十匹駿馬,每匹馬上都坐着以為骁勇壯碩的彪形大漢。
“哧——”餘小草面色不改,嗤笑一聲,反問道,“閣下不會忘記,你們現在站在誰的地盤上吧?
”
“你是說吐哈爾汗部?
他們部族剛剛經曆過内亂,此時哪有精力過來管咱們的閑事?
我勸你還是不要再拖延時間了,說再多也是枉然。
乖乖地跟我走,免得多吃苦頭!
”雷騰風臉上的表情變得陰戾起來。